又或者說,她是不願意原諒上官雲渺,卻又按捺不住對那個人的關心。
畢竟她是因爲自己才受的傷。
“嗯。”
墨景琛見慕淺情緒波動有些大,很明顯對上官雲渺一事有些排斥,不想去討論,他便也沒有再說些什麼。
他上前牽着她的手,一邊朝清風苑外走去,一邊語重心長的說道:“你現在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就算你不注意自己也要小心兩個孩子纔是。已經是大人了,做事別那麼心急。”
格外溫柔的語氣,似乎將他心中僅有的溫暖全部都給了慕淺。
那會兒還有些心浮氣躁的小女人被他一番安撫,情緒瞬間好了許多。
“抱歉。我……剛纔不應該對你吼的。”
慕淺知道墨景琛瞭解她,卻沒有拆穿她。
“我是你老公,你孩子的父親。”
墨景琛驀然停下腳步,拽着她的手,慕淺也跟着停了下來,站在他的面前,困惑的擰了擰眉,“怎麼了?”
“我們是親人,不要再讓我聽見你跟我道謝。客套的話只會顯得生疏。”
這種感覺非常不好。
慕淺忍俊不禁,輕抿紅脣,“知道啦,真事兒。”
故作嬌嗔的回了一句,轉身便朝着外面走去。
二十幾分鍾後,兩人到了醫務室的病房。
病房外除了墨景琛安排保護上官雲渺的人,便沒有第二個人。
叩叩叩——
慕淺敲了敲門。
沒一會兒,有人走了過來,拉開了門。
是墨雲敬。
憂心忡忡的墨雲敬見到慕淺的那一刻,瞳眸一亮,似有些訝異。
但那種情緒一閃即逝,快到慕淺都沒有捕捉到。
“你們怎麼來了?快進來。”
他拉開門,站在一旁,客氣的請兩人進病房。
慕淺走了進去,看了一眼躺在病牀上昏迷的上官雲渺,便問着墨雲敬,“她怎麼樣了?”
“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只不過還沒醒過來。”
墨雲敬走到病牀邊,深情目光望着躺在病牀上的上官雲渺,眉心微蹙,神色凝重的臉頰上滿是擔憂。
他想,倘若上官雲渺知道慕淺過來探望她,一定會很開心。
慕淺走到病牀前,這才發現上官雲渺臉頰蒼白無色,非常憔悴虛弱。
雖然上官雲渺年近五旬,但平日裏保養極好,從那張臉上根本看不出來她的真實年齡。
加之絕佳的氣質和逼人氣場,給人直覺不過三十有餘而已。
從海城回隱族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她竟像是蒼老了十歲不止。
“告訴她,別以爲幫我擋了一槍我就會感激她。不可能的事兒!”
慕淺站在病牀前,精緻臉頰帶着幾分薄涼與疏離,甚至有些不近人情的冷漠感。
墨雲敬臉色一沉,目光變得凌厲幾分。
一抹寒光射向慕淺,半晌的沉默,他方纔說道:“她從不奢求你的感激。”
無論慕淺怎麼看待上官雲渺,她都是他心中最完美的渺兒。
哪怕面對親生女兒,墨雲敬也不容許上官雲渺被傷害。
慕淺垂在身側的手不自然的攥了攥,澄澈水眸微眯一瞬,便笑道:“那就好。”
言罷,繞過病牀,朝着外面走了出去,並對墨景琛道:“阿琛走吧,不是要去看喬薇嗎。”
喬薇昨天受了傷,人正在醫務室的病房裏休息。
慕淺以此爲幌子,是想表現出她對上官雲渺的不在意。
墨景琛瞟了一眼病牀上的上官雲渺,漆黑如墨的瞳眸越發的深邃了幾分。
他什麼也沒說,跟着慕淺一起離開。
輕輕地帶上病房門,墨景琛牽着慕淺走了走廊上,然後下樓。
雖然兩人沒說話,可他也能感受到慕淺糟糕的心情。
“人既然安然無恙就是最好的,你無需太擔心。”
單純的讓人心疼的小女人。
分明那麼擔心上官雲渺,卻又故意裝出淡漠的姿態。
堅強的外表下,有一顆脆弱的心,可憐的令人想要去呵護。
“我說了我不是擔心她,只不過是想順帶着過來看看喬薇而已。”
慕淺輕斥了一聲,像是佈滿僞裝的刺蝟,不接受任何人的靠近。
“喬薇正在樓下的404病房。”
墨景琛輕鬆轉移話題,並沒有說些什麼,只是有些心疼此刻心裏很是矛盾的慕淺。
面對親生母親,那個人格複雜的女人,時而對慕淺心狠手辣;時而又能對慕淺捨命相救。
着實讓人有些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