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了轉脖子，又揉了揉之後，不覺是苦笑。
畢竟年齡還是老了啊。
年輕的時候，坐着看一天的論文和資料，都不會感覺到不舒服的，第二天照樣的精神抖擻。
但是等付雲飛順眼看了看掛在牆上的時鐘，卻忽然間驚訝了起來。
原因無它。
現在時鐘已經指向了晚上的10點50分。
付雲飛記得，自己看完第一篇論文，祕書打電話給自己時，提醒自己快6點鐘了。
那麼這就代表着，自己看第二篇“論碳原子形成的二維體納米物質——單層石墨烯”論文，居然花了5個小時！？
果然是知識的海洋浩瀚無邊，讓人容易沉迷其中啊！
回味着沈歡論文裏面的內容，付雲飛覺得，自己都還應該再去拜讀一番，才能領略到更多的意思。
是的。
拜讀。
身爲物理學大拿的付雲飛，居然用上了這樣的敬語詞彙。
這便說明了沈歡的這第二篇論文，已經達到了可以開宗立派的地步！
之前愛徒說起，沈歡的“論碳原子形成的二維體納米物質——單層石墨烯”論文可以被《自然》雜誌刊登，付雲飛還不敢肯定。
可現在看了這篇論文，付雲飛卻堅定的認爲，如果《自然》期刊不刊登這篇論文，純粹就是他們的損失！
想了想，付雲飛還是給白無雙發了個信息。
“無雙，你休息了嗎？”
很快的，白無雙的信息就回了過來，“老師，我還在樓下實驗室呢。”
付雲飛一陣訝然，隨即撥通了白無雙的辦公室電話，“你這丫頭，都這麼晚了，怎麼沒有回家呢？”
白無雙的奶奶是付雲飛的學姐，當年剛好就是付雲飛那一級的輔導老師，然後付雲飛作爲碩士研究生第一個進的實驗室，就是魏韻主持的實驗室。
魏韻實際上就是付雲飛的老師了，而且是手把手教他的那一種。
所以付雲飛對魏韻很尊敬，白無雙當初進入青華大學選擇了物理學科時，付雲飛第一時間讓她成爲自己的弟子，也有報恩的心思在其中。
結果他都沒想到，白無雙居然那麼猛，在入學第三年就發表了一篇在PRL上的論文，從而理所當然的進入了碩士的行列。
然後第二年她又發表了一篇論文在PRL上面，影響因子達到了5.3之多。
這下子全國都轟動了，這多少年沒有一個物理學的年輕人，能有這樣的成就了？
這樣的天才學生，不成爲博士，說得過去嗎？
於是白無雙兩年之內就從大三學生一口氣躍到了博士生。
在去年的時候，白無雙發表了自己第三篇的PRL論文，正式奠定了她超級天才的聲望。
有一位大物理學家在跟付雲飛私下裏談到的時候說起，其實這篇論文是有希望被《自然》刊登的，奈何當時前面還有不少的著名物理學家的論文在排隊。
爲了不影響這個年輕天才的前途，《自然》雜誌的總編就忍痛把它給去除了，從而讓PRL來刊登。
如果真的很優秀，那無論什麼時候都可以插隊的。
就像是沈歡的費馬大定理論文一樣，不直接插隊了《數學年刊》等雜誌，用最快的速度刊登了出來嗎？
但無論怎麼說，白無雙這個徒弟雖然年齡小，可已經是付雲飛的衆多徒弟之中，最出色也最有發展前途的一個了。
因此付雲飛簡直把她看成了自己的孫女。
聽到她11點了都還呆在實驗室，付雲飛自然是表達了關心。
“我在等老師您看完論文呢。”白無雙卻沒有理會這些，她直接問道，“怎麼樣？我沒說錯吧？”
“沒說錯。”
付雲飛笑了笑，“這樣，你到樓下等我，我讓司機把我們兩個送回去，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好！”
白無雙答應了。
她不知道，付雲飛是考慮到如果要深談的話，起碼都得再花一兩個小時，這小姑娘如果等到一兩點再回家，那可是不好。
不過在車上的時候，付雲飛還是忍不住和愛徒談起了論文，談起了沈歡。
“你說沈歡到底是怎麼樣一個人？”付雲飛問道，“無雙，你和他很熟悉嗎？”
“嗯，他租了我奶奶爺爺的房子，現在和我一起在做農業蔬菜種子的研究呢。”白無雙解釋道，“他就讀的是華國農業大學的農學系。”
“哦，對，我想起來了！”付雲飛的腦子裏這才反應過來，沈歡不是在繼續研究數學，而是去讀了農學。
他不覺很納悶兒，思緒就轉到另一邊去了，“那他這是不務正業啊！好好的數學不去研究，居然去做農業……而讀農學系的時候，不好好的研究本職的課題，居然來做物理了。”
付雲飛忘記了剛纔白無雙才說的那句話。
於是白無雙提醒了他，“老師，我剛纔不是說了嗎？現在我們在一起做農業蔬菜種子的研究，沈歡對這方面很有天賦，他做出來的蔬菜種子，無論口感、營養、生長需求等等，比起市面上的好太多了。
要是等到小麥連續收穫了、得到了好的數據，並且可以有延續性的種植推廣的話，沈歡就可能成爲袁爺爺那樣的人！”
付雲飛倒吸了一口冷氣。
袁老是比付雲飛還要高一輩的科學家，一生專注於農業，那是國寶級的人物。
白無雙居然把沈歡比喻成了第二個袁老，那是何等的推崇？
如果說這話的不是白無雙，如果不是白無雙從來不說假話，付雲飛肯定覺得她在吹牛。
好嘛。
沈歡又是大數學家，又在農業上有了很好的研究勢頭，如今在物理方面居然還有這樣深入的研究……
這樣的天才，真的是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嗎？
付雲飛感到了深深的疑惑。
連愛因斯坦都沒辦法做到的吧？
也只有當年的特斯拉，還有更古遠一點的達芬奇，纔是可以和沈歡歸爲一類的超級天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