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知道李雲察覺了於是緩緩地說道“過些日子我要離開這裏了”。
“什麼意思?”李雲不懂。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希望你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好好照顧李叔和母親”林軒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要告訴李雲太多,有時候知道並不見得是件好事。
“這是自然”李雲有些狐疑他總覺得林軒有問題但是具體是什麼他又說不上來。
“最近怎麼樣?”林軒覺得氛圍不對便立刻轉移了話題。
“還不錯,就是要擔心那個老道別喝多了把道觀燒了”李雲知道林軒有意迴避也就不再糾結了。
林軒知道李雲滿意現在這個環境後順着這個話頭開始和他閒聊起來。
太陽西沉後,李雲和林軒終於在一個雜草叢中找見了醉醺醺的清遠。
“又喝成這個熊樣”李雲氣急敗壞地說道,但是言語中充滿了擔心。
“江湖歲月盡在酒中”清遠雖然已經醉成了一灘爛泥但還是將罈子裏的酒喝了個乾淨。
“下次你來就別帶酒了”見清遠成了這個模樣李雲對帶酒來的林軒也不免抱怨。
“好”林軒直接就應了下來,但是在心中默默地說道“如果還有下次”。
兩人在折騰一番後終於將清遠放在了牀上。
“你說說要是我不在你身邊,你怎麼辦?”李雲看着不省人事的清遠語重心長地說道。
“看來你們師徒感情不錯”林軒見李雲如此關懷清遠心裏也十分高興,他的弟弟也長大了。
李雲從一旁取過準備好的水給清遠擦臉聽林軒這樣說立刻反駁道:“不錯什麼,我絕對是上輩子欠他的”。
林軒笑了看來雖然時間會讓人改變但是有些東西還是不會變的,比如嘴硬心軟的本性。
嚴肅同時氣氛也有些凝重,林軒和周立兩個人面對面坐着兩個人同樣面色平靜宛如靜止的湖水沒有一絲波瀾。
“看來你已經知道我找你雖爲何事了?”周立見林軒這樣平靜也就明白林軒知道了他們的計劃。
“什麼時候走?”林軒臉色依舊平靜。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周立不解,雖然一直以來他並沒有故意瞞着林軒但同樣從未提及過這件事情。
“是六年裏師父所教授的東西告訴我的”林軒看着眼前的授業恩師緩緩地說道“您教授的東西目的性太強了,似乎就是爲了什麼準備一般”。
“聰明,你真的很聰明”周立仔細地看着林軒,他是他最得意的弟子說實話他心有不忍。
“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回絕他”這已經是周立唯一能夠爲林軒做的了,他真的很在乎林軒因爲他知道反抗的後果是什麼。
“不必了,師父應該也知道我的理想,其實我本就是要走這條路的,所以能夠讓那位看中對我來說是個機遇”林軒的初心從未動搖過,這些年他也明白了想要守衛疆土保護百姓就必須文可安邦武能定國,這與那個人的要求也是不謀而合的,但是周立剛纔的話還是讓他感動,他清楚回絕太子殿下需要多大的勇氣。
“想要走也沒那麼容易”周立對林軒還是放心不下“我給你出三道題,你若做的滿意了我就讓你離開,若是不成你就繼續留在這裏”。
“什麼題?”林軒的雙眼緊緊盯着周立詢問道。
“第一,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去辦”說着周立拿出了一封信遞給了林軒。
林軒疑惑的打開了信,仔細的閱讀着裏面的內容。
“這一次我會讓周童跟着你,但是他不會出手一切交由你來處理,如果你能辦成這件事我們再談第二件”說完周立起身走在了門口。
“我希望你輸”周立還是扭頭說了一句。
“我一定會贏”這是林軒的答覆。
當天夜裏林軒又回到了家中,像往常一樣林怡又準備了他最喜歡喫的菜。
“明天我要出去一趟”林軒還是決定要像家裏彙報一下自己的行蹤。
“去哪裏啊?”林怡關切的問道。
“師父的老友病重他又有事走不開讓我和周叔代他前去看望一下”林軒半真半假地說道。
“那這下子家裏兩個人都要離開了”李資突然說道。
“怎麼母親又要去‘慈安寺’靜修嗎?”林軒立刻猜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份。
近些年來林怡不知是因爲什麼突然沉迷起佛法來,常常會離開家去慈安寺靜修一段時間。因爲李資支持所以家裏也沒有人多說什麼了。
“是啊,又有些日子沒有拜訪法正大師了”林怡微微一笑迴應道。
這個法正大師正是慈安寺的主持佛法高深倒也是遠近聞名。
林軒皺了皺眉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母親有些反常。
“研習佛法可以讓人靜心,這幾年你母親的睡眠明顯好了許多”最瞭解林怡的應該就是李資了,一開始他也奇怪妻子的舉動但是後來林怡每離開一次回來後就會精神許多也不再做噩夢了,所以也就支持起來。在他看來也許佛法真的可以化解妻子心中的仇恨。
林軒也知道母親睡眠一直有問題,得知這樣做可以緩解便也不再細想了。
“大哥喫”一旁的李倩雖然年紀小但是相當懂事,將一隻雞腿夾在了林軒的碗裏。
“你也要喫才能快快長大”林軒也給李倩夾了個雞腿笑嘻嘻地對她說道。
一家人在一起其樂融融幸福無比。
深夜,所有人都熟睡後林怡獨自一人坐在院落中在月光下擦拭着一把劍,這世上哪有什麼東西能夠完全消弭仇恨?如果自己想不通那麼縱使滿天神佛也度化不了一個甘願沉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