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玄探紀事 >第0048章 慕名而來
    我長長吁了口氣,說句自大的話,這踏馬城恐怕沒有一人比我更瞭解神話的意義了。

    所謂的神話,聽起來都是虛無縹緲不可企及的存在,可是往往存在即是合理的,而這些神話多數也像三人成虎的道聽途說,當你刨根問底後,你會發現事實的本質有時候比道聽途說還要聳人聽聞。

    我的意思是神話的誇大其詞並不是爲了虛張聲勢,也有可能是爲了安撫民心。

    有些殘酷的事實是不能當故事聽的,而神話了的殘酷卻可以成爲哄騙不乖小孩的故事。

    雲上月所謂的“雪國收靈”呢,又是怎麼樣一個神話。

    雲上月顯然被這神話害得不淺,人們對於未知事物的恐懼從來不因爲實力的高低而改變,甚至會更加篤信不疑。

    想來其實也簡單,等到你登峯造極時候,想要更進一步,已經不能依靠衆所周知的事物來實現,更多的是依靠那些虛無縹緲的神話傳說。

    從她斷斷續續的敘述中,我得知她這一年過得很不好,甚至可以說有些悽慘。

    她不像家族中許多人一樣,有父母健在身側,在她很小時候父母就在一次狩獵中殞命,幸得師父撫養長大。看到她那樣的情況,她的師父雖然驚愕,卻也沒有放棄她。

    先是將她藏在了後山中,找尋了各種書籍典故,問遍了各路的獵者老人能人,試遍了所有的方法藥材,卻也無濟於事。

    問路無門之時,偏偏又碰上家族中有三名成員相繼在山中遇難,雖說追究起根本來,都是情有可原的。怎奈怒火和恐懼並不是一句理由能夠安撫的,雲上月的事情終究也紙包不住火,從捕風捉影將信將疑到篤定事實,也不過幾天的時間。

    這時候她的師父再也保全不了她,留下她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上血壇,流盡三天三夜的鮮血沒有死去,那便證明獸神已經寬恕她,別人自然也饒恕了她虛妄之罪。

    可是哪有人能夠頂得住三天三夜這麼流血,她師父不忍心,所以只能讓她逃走,往後是死是活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她從家族中逃出之後,發現自己並沒有地方可以去,在家族中自己尚且還有一條路可以走,進了人世間,她只有死路一條。

    她只能選擇躲進了深山中,在草莽猛獸之間尋找活路,這對於一個只有十一歲的女孩來說,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啊。

    雲上月零碎地說着過往的事情,在她言語間,似乎已經習慣了那種生活,或者說習慣了那種痛苦。

    我靜默不言,將火盆中的碳火挑起又放下,猶豫着是該燒得旺一些還是溫一些。

    我問雲上月,她是怎麼知道我的

    雲上月想起那件事,顯然很是開心,說有一天她在山中碰上三個人,一位老人兩位年輕人,年輕人一男一女,從言行舉止上看顯然是夫妻。

    說是碰上,她並沒有露面,是那老人發現了她藏在樹後的。她本不願出來,想着逃跑而去,卻發現無論自己怎麼逃,始終都會回到原地,她便知道自己遇到高人了,也不再躲藏。

    她的出現讓那女子驚詫不已,好一陣的嚷叫之後,才被那男子喝止住。男子臉上雖然也表現得很是害怕,卻沒有說什麼,只是別過臉去。倒是老人對她很好,更沒有心生奇怪,或是害怕之類,邀她一起吃了東西,聽她說明了事情的原委。

    老人由始至終不發一語,只是安靜地在那裏就着地上擺着的小桌上的酒,一直安靜地喝着。

    直到雲上月喫完了也說完了,才和她說起來。他說這世上千奇百怪的事情並不少,他見過的也不少,他也頭一次碰上這樣的事情,他並不能幫助到她。

    雲上月對老人一開始便心生好感,她也並沒有真正指望老人能幫到她,她只是太寂寞了,太需要一個人來訴說這些事情。

    我聽到這裏略感心酸,我能體會到這樣的痛苦,一個異於常人的人所期望的其實並不多,可是哪怕他承受再多的痛苦,他都不願向別人訴說,因爲能夠真正聆聽的人實在太少。

    後面的事情也便簡單了,老人推薦我給了雲上月,讓她來找到我,想着興許我能幫到什麼,也幸好那老人沒有給與肯定地答覆,說我一定能幫到她。

    我問雲上月,那老人可有告訴她他叫什麼名字

    雲上月說老人並沒有說,只是說她找到了我就好,我會知道是誰的。

    我笑了笑,也猜到了老人是誰了。除了陰酒鬼誰有那等心思在逃難時候還擺着酒桌喝酒,誰又有一個膽小的孫子和聒噪的孫媳婦。

    既然陰爺爺沒有向雲上月說明自己的姓名來歷,我也含糊其辭說可能是以前的一位顧客。能知道陰爺爺安然無恙,我心裏也是十分開心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雲上月沉默了一會,才怯怯地問我,她該怎麼辦。

    我也沉默了下來,雲上月的身世遭遇都是讓人同情的,可是真要說我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我也無從回答。

    時候漸晚,初冬的太陽也總是遲來早去,懶惰得很,很快店中更顯寒冷起來,也有些昏暗起來。

    我感覺到一陣寒風拂面而過,接着傳來雲上月的說話聲。

    “我要告辭了,白先生。你不要放在心上,不管白先生是否能幫到我,我都感謝白先生。”

    我赫然擡起頭來,這樣的話能從一個十二歲的女孩口中說出,是多麼的不易。

    我勉強笑了起來,說道,“誰說我不能幫你,如果我幫不到你,豈不是辜負了那位老人的信任”

    雲上月聲音很是欣喜,帶着一陣風雪迎面撲了過來。

    “白先生真的有辦法幫我”

    我又笑了笑,說道,“只要你沒有對我說謊,我想這事情一定有解決的辦法的。”

    雲上月肯定地說道,“我怎會欺騙先生我說的都是實話你要相信我,先生。”

    我看着前方漂浮不定的雪花,板起了臉來,說道,“那你當真是一位十二歲的少女”

    雲上月沉默了一陣,喃喃說道,“難道我是男孩”

    我忽地朗聲大笑起來,說道,“我可沒那麼說不過如果你真是女孩,就不該光着身子出現在我店裏吧這要讓別人知道了去,可怎麼看我”

    雲上月嚶嚶一聲,不再說話。

    我淡淡說道,“我先找個地方給你住下,先不要回去山裏了,我還有一些問題要問你。”

    “多謝白先生”

    我擺擺手說道,“你不用客氣,等下我讓”

    就在我說着時候,門口突然砰然打開,一個壯碩的身影撞了進來。

    “白木,你知道我今天淘到了什麼他奶奶的,那死耗子還想和我競價,也不看看咱們現在什麼身家腰纏萬貫那就是爲了形容爺爺我發明的”。

    身影不是龐有力又是誰,進了門左看右看,忽然縮起了腦袋。

    “你他孃的,在家造冰庫呢怎麼陰風陣陣的,比外頭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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