繃帶被灰和血染成了髒兮兮的黑色,下面的身體和樹枝般彷彿一折就能斷。可以說,謝銘現在儼然就是一個人形的燒火棍。
一個燒火棍說出的話,能有多大的威脅性?
哪怕他剛剛表現出的戰鬥力再強,對方也不可能因此而退縮。
事實上也是如此。
別看謝銘剛剛投擲出的那刀看起來很猛,但實際上是他被逼無奈的選擇。要知道平常面對這種情況,他通常都是用瞬空拔刀斬來斬出刀光解決的。
他現在,根本戰鬥用的能量。近乎所有的能量,都用在維持身體的運動上了。
三招。
在猛喫猛喝,且超頻運轉臟器後,所產生的能量只夠他攻出三招。而且這三招,只能靠身體來使出,因爲沒有多餘的能量。
收拾那羣AST成員,勉強算在一招內。投擲出刀,算第二招。
本來在謝銘的打算中,第二招就算再不濟,也能讓眼前的金髮女人失去戰鬥能力。可沒想到武器破碎,雙臂骨碎的傷勢,居然被她瞬間給治癒了。
她這‘世界最強魔術師’之稱,看來並沒有太多水分啊。
所以現在留給謝銘的選擇,只有一項了。
“該跑路了。”
暫時取消了能量對身體的修復,謝銘驟然消失在原處,強烈的殺機從四面八方鎖定住了愛蓮。這從脊椎向着全身擴散的寒意,讓愛蓮下意識的緊繃身體,做好了應對動作。
但下一秒,她便看見謝銘將修女直接抗在了肩上,在面前斬開了一道裂縫後毫不猶豫的鑽了進去。
“星屑!!!!”
似乎是因爲自己居然被一根燒火棍給嚇到防禦的原因,愛蓮發出了怒吼:“你這個卑鄙小人!!!”
說着,背後的機械羽翼噴射出爆炸性的火光,急速衝向了謝銘鑽進去的裂縫。
但自然,她撲了個空。
“基地!回報修女的靈力反應!!”
“愛蓮隊長.....”耳機中傳來接線員小心翼翼的聲音:“修女的靈力反應,已經消失,無法定位....”
“那那個男人的呢!?星屑的靈力反應呢!?”
“這個....”
“快說!!!!”
“冷靜點,愛蓮。”
名爲艾扎克的男人的聲音,接替了接線員:“識別代號星屑,他的身上並沒有靈力反應。”
“沒有....靈力反應?”
“是的。”
男人的聲音變得無比愉悅:“這代表着什麼,愛蓮你應該知道吧?”
沒有靈力反應,說明那個男人並不是精靈,也不可能是魔術師。但他又能說人話,擁有着智慧和知性。
“天外....人類?”“誰知道呢?”
艾扎克笑着說道:“但可以確定的,只有一件事。”
“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啊。”
“嘶~.......呼。”
做了一個深呼吸,愛蓮的表情恢復了平靜:“艾扎克,下一步該怎麼做?”
“去看看其他小隊的成員。如果有死者,便將星屑認定爲超危險精靈。沒有死者,就僅僅提高星屑的評價,然後帶着她們回來吧。”
掛斷通訊,愛蓮死死的握住了劍柄,盯着謝銘兩人消失的地方,一字一頓的說道。
“下一次,我不會再給你這種機會了。”
“星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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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哪裏的深山野嶺中,突然出現了一道裂縫。兩道人影,從裏面飛了出來摔在地上。
“好疼!”
“咳...咳咳咳咳.....”
灰色短髮的少女穿着家居服捂着腦袋緩緩站了起來,隨後急忙看向了謝銘:“喂!救贖者先生!你沒事吧?”
能沒事嗎?
聽到本條二亞的問話,謝銘實在是一口槽含在喉嚨中沒辦法吐出來。
雖然只有短短一瞬,但本就重傷的身體的確變得更加糟糕。而且他還動用了時空能力,穿越了空間。
拜這所賜,纔剛剛誕生出來的肌肉幾乎化的差不多了。超頻運轉的內臟,也出現了破損。且因爲使用了本就沒有多少的精神力,腦袋的刺痛感簡直令人無法忍耐。
不過因爲千魂百鍊這個訓練法的原因,謝銘的忍痛能力已經達到了非人的地步。所以,也不是不能忍受。
只是身體的情況瞬間就回到了剛剛降落的狀態。不,比剛降落那會兒還要糟糕一點。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謝銘現在的神智還是清楚的。雖說身體狀況很糟,但只要意識還在,他就有信心不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只是.....
“沒有外力幫助,單靠能量和生命力自己修復的話,恐怕會留下一點後遺症。”
但這也總比死在那裏,或者被捉去成爲實驗品要強。
“我還好。”
強忍着全身疼痛,謝銘在本條二亞的幫助下勉強坐在了樹邊:“現在,我們應該是逃脫了DEM的圍捕了。”
“但這並不代表我們已經安全。”
“嗯....”
本條二亞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在這什麼都沒有的荒郊野嶺中,一個只會畫漫畫的二次元宅女和一個重傷倒地的男人,怎麼看都沒有辦法活下去。
現在,DEM社應該在氣急敗壞的全球搜索着她的靈力反應。使用靈裝,會讓處境變得更加危險。
“我現在暫時沒有辦法動彈,所以接下來就要靠你了。”
“我......可是.....”
“自信一點。”
繃帶下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少女,謝銘平靜的說道:“我明白,這對你來說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但,這並不是你放棄的理由。”
“你想活下去,繼續畫漫畫,對吧?既然如此,你就必須要咬着牙扛過這一關纔行。”
“現在,我需要你集中精神好好聽我說。”
“嗯.....”
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臉蛋,本條二亞認真的看向了謝銘。
“首先,現在這個地方還在日本。我當時並沒有那麼多能量,可以讓我們兩人轉移到其他地方。只是具體在哪個地方,我無法確認。”
“但還在日本,就已經大幅度降低你的生存難度了。”
看着聽到‘還在日本’這四個字後,就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的少女,謝銘接着說道:“但,你不能再以自己原來的身份活動在社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