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溫傾雨睜開了眼睛,發現世界一片花白。
全世界都是白色的,全都是!
莫非自己死了,成仙了!成幽靈了!什麼都可以,就像不想再成爲人了。
一個穿着背心的男人,正坐在牀邊看着溫傾雨,他眯着眼睛點着煙。
他是藍色眼睛,棕色頭髮的中年男人,他長得很壯,胳膊上佈滿了紋身,臉上留着鬍子。
“你是誰?”溫傾雨的身子依舊虛弱。
男人帶着散漫的眼神望着溫傾雨,她也看了他幾秒,才意識到自己該說意大利語。
“chi sei?”
男人吸了一口煙,帶着外國口音說:“噢,中國女孩子。”
“你會說?你是誰?”
男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隨手將外套披在肩上。“你現在可以出院了,從此以後我們ad....別再見了。”
男人將少的不行的錢放在了她的身邊,大約有二十歐元。
“non andartene!別走...”
見男人繼續走着,溫傾雨一着急,從病牀上掉了下來。
她手上的輸液針落在了地上,血從她手中滲出。
男人沒有回頭,溫傾雨情急之下大喊:“只要你幫我,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男人這才停住了腳步,他轉過身來,玩味一笑:“你願意付出什麼?”
溫傾雨見氣氛不對,不會吧,他應該不是這種人。
但她還是硬着頭皮,“都可以。”
男人將溫傾雨領到了自己的家裏,他的家破敗不堪,家徒四壁。屋子裏面衣服到處扔,桌上還放着啤酒瓶和泡麪。
看起來就像一個獨居男人啊,然而,就在溫傾雨看到他桌上的重型武器的時候,她卻不敢再猜了。
“你是誰?”溫傾雨問道,男人打開了一瓶啤酒,咕咕咕喝了下去。
“我沒有必要告訴你。”男人挑了挑眉,放下了手中的啤酒。
見氣氛沉默了,溫傾雨再次開口。
“你要我付出什麼代價?”
“你要我怎麼幫你?”
溫傾雨和那個男人幾乎是同時開口的。
最終,還是溫傾雨先回答了他的問題,他將自己的遭遇說給男人聽,她必須賺夠錢,回到學校證明清白。
男人露出了無聊的神情,他撇了撇嘴,似乎不想管這件事。
恰好這個時候,有一個人敲了敲他的門。男人走上前去,打開了門。
另一個彪形大漢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他提着一個包裹。
他將包裹攤開在桌子上,他將包裹打開,包裹裏是一些重型武器。
到訪的彪形大漢,撇了一眼溫傾雨,翹起了鬍子。
“nicos?”他眼神撇了一眼溫傾雨,似乎在問,這個小女孩是從哪裏來的。
尼古拉斯緘口不言,只是笑着拆開了包裹。
直到他打開一個盒子,盒子裏面的東西立刻引起了溫傾雨的注意。
盒子裏面是一個深藍色的海藍寶石,色澤通透。
尼古拉斯高興地接過那顆寶石,正準備掏錢的時候。
溫傾雨猶如幽靈在旁邊,說了一句。
“假的哦。”
尼古拉斯和彪形大漢在那一刻,眼神齊刷刷地看向溫傾雨。彪形大漢聽不懂,但他知道溫傾雨在這個時候
尼古拉斯忽然間如同耍賴一樣,將彪形大漢推出門外,調皮地說:“ad。(再見了)”
彪形大漢的臉就像公牛一樣,氣得可以冒煙了。他舉起槍,對着房屋就是一頓掃射。
尼古拉斯趕忙拉着溫傾雨趴了下來,溫傾雨嚇得失魂落魄。
“小場面。”等他離開後,尼古拉斯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整間鐵皮屋已經成了篩子,刺眼的光紮在她的臉上。
“假的?”
“對。”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學的是珠寶設計....”
溫傾雨想起自己被人污衊的事情,心提了起來。真正熱愛珠寶的人怎麼會抄襲?
“你願不願意幫我?”
“我要怎麼幫你?”
“你可以教我任何關於特工的事情。”
尼古拉斯轉過頭,臉緊繃了起來,溫傾雨怎麼知道自己是特工?
“你以前在情報局工作過,工作了十多年。你之所以隱居在此,你屋內的武器比傢俱還齊全,是因爲你瞭解這些東西。”
“而且你臉上有動過刀子的痕跡,身上還有傷口。”
就在溫傾雨說話的時候,尼古拉斯拿起了槍,抵在了她的腦袋上。
可能他一開槍,她的腦袋就開花了。
溫傾雨嚇得渾身顫抖,那些恐怖的經歷就出現在她面前,莫非她也要死於槍下嗎?
正當她腦袋一片空白的時候,尼古拉斯將槍扔在了地上。
“就這個你都害怕,還要我教你?”
他說完背過身,正要開門離開。
“尼古拉斯!我從小父母都被殺了,我要報仇!”
溫傾雨大吼着,將剛纔的恐懼與多年來的委屈吼了出來,八年了,這是她第一次公佈自己的身份。
尼古拉斯就像大人在看幼兒園小朋友那樣,“我連父母都不知道是誰?”
“我整過容,我的身份是假的,我身上全是刀子和傷痕。”
尼古拉斯聽完後,指着自己的臉,“我全身沒有一處不是傷痕的。”
尼古拉斯深吸一口氣,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我從小在黑街出生的,這雙手差點被砍掉,眼睛被人挖出來過,我曾經從飛機上面摔下來!”
尼古拉斯說完後,快步向前走去。溫傾雨知道,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我在一場大火中存活了下來,我曾經全身都是火焰!”
火?尼古拉斯想到了自己的女兒。
他轉過身來,什麼樣的疼痛都比不上火焰灼燒的痛。面前這個女孩到底承受了什麼?
當自己看到她的時候,她全身是血,奄奄一息。換做別人可能撐不過,可是她仍然保持着信念活下去。
尼古拉斯離開了屋子,溫傾雨本以爲自己失敗了。
一個小時後,他將麪包扔在了溫傾雨的面前。
“喫點吧。”
溫傾雨好不客氣地衝上前吃了麪包,她的肚子咕了一聲。
“這麼說,你是答應我了嗎?”
“可以,但你以後必須給我你工資的百分之五。”尼古拉斯手撐在桌子上,一用力,整個人坐到了桌子上。
他看着呆站着原地的溫傾雨,她啊了一聲。
百分之五,要殺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