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傾初的眼神忽然暗淡了下來,他輕輕放下了筷子。“不知道哪個男人,以後有這個運氣,能娶我們家小雨。”
“我真的會很羨慕的”
溫傾雨這才低下了頭,情緒就像亂麻一樣。溫傾初的話,令她爲難了。
“不不不,哥哥才更應該給我找一個好的嫂子。”
溫傾初見她如此尷尬,本來心中想說出的一切,就在那個時候全部壓制了下來。
“工作那麼忙,你嫂子估計都跑了吧難得你那麼掛心我,給我做午飯。”
溫傾雨將盒飯緊緊攥緊,“哥哥,你最近工作忙嘛,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我,而是你。”
“我”
溫傾初有些惶恐,從小到大,溫傾雨最關心的都不是他。
她如今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語,然而就在她準備繼續說下去的時候。
“畢竟我們都是溫家的人,我們是兄妹,互相扶持總是好的。”
溫傾初點了點頭,苦笑着繼續喫着飯。
辦公室頓時安靜了下來,他們的窗外是一片綠意盎然的風景,溫傾雨走到了窗邊。
樹枝長到了窗戶邊,樹上的玉蘭花正開得絢麗,正所謂早春的時候,比冬天更冷。
冷風吹着玉蘭花,花瓣在枝頭晃動着,但是仍有陽光透過白色的花瓣映襯了進來。
“春天到了,然而我的記憶還停留在冬天”
溫傾雨實在是太忙了,對於冬天過去的記憶都沒有。
“春天嗎”
溫傾初站起身來,走到了溫傾雨的身邊。
玻璃上映着樹葉和玉蘭花的影子,這些影子,印在了他們白色的襯衣上,陽光照在他們的身上,光和影子融在一起。
“傾雨,她是在春天離開的。”
傾雨溫傾雨這纔讀懂他眼中哀傷的神情,原來他說的是自己的妹妹。
溫家的人不會提起那個已經死去的溫傾雨,除了溫儒謙和自己說過的一切。
“她是車禍離開的嗎”
溫傾初點了點頭,那一天,他送自己的妹妹上學,他們的面前有一條馬路。
“小雨,我送你過去吧。”
溫傾雨和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樣,她是被保護得很好的大小姐,從小到大,有爸爸媽媽哥哥的疼愛。
她上學放學都有車子接送,過馬路都有人保護着她。
溫儒謙曾經對他說過,你一定要保護好你的妹妹,就連過馬路也要牽着她。
然而就是今天,剛好所有的巧合都發生了。
溫家的司機剛好請假了,溫傾初剛好趕着去上課,溫傾雨剛好笑嘻嘻地對自己說“我想自己過馬路,哥哥,我已經長大了。”
就在這個時候,這個十五歲的少女,她穿着校服,綁着馬尾辮,從大馬路邊走了過去。
溫傾初疲憊地低下了頭,就在這瞬間,他聽到一個急促的喇叭聲。
砰的一聲,一輛貨車反倒在地上,然而被大貨車壓在身下的是自己的妹妹溫傾雨。
“不小雨”他發瘋似地跑到了溫傾雨的身邊。學校的周圍聚集了很多人,他撥開人羣,衝到她的身邊。
他看不清楚她的臉,只記得自己的面前一片模糊,鮮血從她臉上流淌下來。
事發之後,溫儒謙沒有將溫傾雨死亡的事情公佈出去,由於當日溫傾雨血肉模糊,報紙上也不敢公佈這件事情。
“哥哥。”溫傾雨將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溫傾初忍住了眼中的淚水,他深吸着氣,將情緒全部壓了下去。
“沒事了,你可以把我當成小雨啊。”
溫傾雨知道,這是一句最無法安慰人的話語,但是她一直想着,溫傾雨如果在天上的話,她或許也在惦念着她的哥哥吧。
“哥哥”
溫傾雨望着窗外的綠葉,他們活着,而哥哥死了。
那個在籃球場上馳車的哥哥,騎着自己車從自己身邊開過去的哥哥。
已經,死了。
“小雨,你是不是很想你哥哥啊。”
溫傾雨垂下了頭,淚水在眼眶打轉,最終還是凝固住了。
她緊緊咬着嘴脣,緊緊地握着拳頭,她閉上眼睛,總是浮現出了哥哥的影子。
她的哥哥或許不如溫傾初那麼出色,成績不好,性格外貌也沒有什麼出彩之處,還整天欺負她。
可溫傾雨仍然想着他,無論是自己在工作的時候,在意大利喫着帕尼尼的時候,下雨撐着傘站在公交車站的時候。
她總會想起自己的哥哥沈樂期。
“嗯,我很想他。”
“但是”溫傾雨緩步坐回沙發上,她遠離了那些窗外的景色。
“但是,除了繼續前行,我們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溫傾初也坐回到座位上,他繼續喫着盒飯,溫傾雨這才意識到他們說話說了太久,將盒飯拿了起來。
“飯都涼了吧,我去給你加熱。”
“這樣就好了。”
溫傾初將手搭在了飯盒上,從遠處看,就猶如兩個人的手搭在了一起。
如今,他們連這種動作都顯得尷尬了。曾經的他們,雖然說沒有多親密,可是還真的是無話不談。
溫傾初偶爾在星期五放學後會接溫傾雨回到家中,兩個人就跑去學校門口喫餛飩。
那個時候是溫傾雨最痛苦的時候,她來到陌生的環境上課,每天應付堆積如山的作業。
那個時候,溫傾雨最大的寄託,莫過於復仇和那碗餛飩了。
“這是西紅柿誒你最喜歡喫的。”
“我已經很久沒有喫西紅柿了。”
溫傾雨不希望提起這些泄氣的事情,“對了,哥哥,你最近的工作還好嗎”
“二期工程上的資金鍊斷了,現在公司把大部分資金都移到一期工程上。”
蔣文熙將資源全部給了另一個小組,資金也一直都沒有審批下來。
“那你有沒有找到良好的融資渠道”
tc可是一家大企業,照理說銀行都願意爲其爲其提供貸款服務。
就在這個時候,溫傾初接到一通電話,他這幾天已經接到無數通電話了。
“小雨,我必須去工地看看,你就待在這裏。”
溫傾雨預感到出了事情,“哥哥,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沒事”
溫傾初不希望她擔心,只是摸了摸她的頭,給了她一個笑容。
然後拿起沙發上的西裝外套,披在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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