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尼拿着這些資料來到了林簾病房。

    湛廉時依舊在病房裏,而林簾也依舊在睡着。

    託尼看了醫生給林簾開的藥,看見了其中一個藥,是讓林簾暫時不要醒的藥。

    沒有副作用,相反的,有利於她現在的恢復。

    她身體太弱了。

    只是,他知道湛廉時用這個藥的真正原因。

    不是要林簾慢慢恢復,而是要對林簾用他的藥。

    他要林簾忘記。

    湛廉時坐在牀前,他膝蓋上放着一臺手提,指腹不時在鍵盤上敲打。

    託尼走過去,“時,聊聊?”

    他在忙工作。

    但託尼想,現在對於湛廉時來說,沒有什麼比林簾更重要了的吧。

    果真,在託尼說了這句話後,湛廉時合上手提,起身,出了病房。

    託尼看眼牀上臉色憔悴的人,跟着湛廉時出去。

    兩人停在病房外不遠的地方。

    他們不怕人聽見。

    因爲這一層樓都被湛廉時給包了。

    託尼看着湛廉時,把手中的檢查報告拿出來,“林簾的檢查報告你看了吧?”

    湛廉時再次拿起那支菸,拿在手裏,不是夾在指尖。

    他指腹摩擦着煙,眸子看着託尼舉起的檢查報告單。

    “嗯。”

    “那醫生應該也跟你說過,林簾的身體很弱。”

    “說過。”

    湛廉時轉眸,視線看向前方。

    託尼見他這神色,知道湛廉時是什麼意思。

    但是,他還是得說。

    “我的藥勁有點大,身體各項指標都不達標的人,用了後,可能會有後遺症。”

    “而以林簾目前的身體情況來看,她用了我的藥百分之百會有後遺症。”

    湛廉時眸子似乎動了下。

    但又好像沒有。

    他轉眸,看向託尼,“什麼後遺症。”

    “我不知道,我這個藥去年纔開始臨牀試驗,都是些身體狀況良好的人,從目前的追蹤來看,他們都很好,但我不知道,身體不好的人,用了我的藥有什麼後遺症。”

    湛廉時沒說話了。

    他看着託尼,眼神尤其的黑,給託尼一股無聲的壓迫。

    託尼頭疼,“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看着我,我是心理醫生,我不是神。”

    他知道他想要什麼,但是,這世界上哪裏有這麼好的事,你想要你就能要。

    沒有的。

    湛廉時,“所以,你失敗了。”

    託尼臉色僵硬。

    湛廉時轉過視線,走向病房。

    當他到病房門口時,他停下腳步,冰冷的聲音落進託尼耳裏,“我給你一天時間,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

    轉眸,看向託尼,“後面你所有的研究,我全部贊助。”

    第二天,晚上。

    雨嘩啦啦的下,不停歇。

    風吹動,雨更是跟着飄,發出嗚嗚的聲音,似有誰在哭泣。

    與此同時,天空響起轟隆隆的雷聲,沉悶的壓在這個城市。

    按理說,這個季節是沒有雷的。

    但今夜,雷聲,雨聲,風聲,全部齊了。

    此刻,醫院地下車庫出口,兩輛黑色豪車先後從裏面駛出來,很快轉彎,駛進雨裏,駛向黑暗。

    一切無聲。

    而隨着豪車離開,林簾所在的那個病房,空了。

    那一樓,也安靜了。

    一切,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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