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很漂亮,她自己卻不知道,她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眼球,站在水中,髮絲飄揚,好像是仙女,又好像是從深海里走過來的鮫人,帶着一種特殊的魅力。
但她下一句話,很快就打破了他的幻想,這個女人還是如此的不知好歹,無論自己對她再好,也終究是農夫與蛇,她記不住自己的好。
這時候,他覺得蘇城說的或許沒有錯,她確是一隻白眼狼。
蘇淺語說:“狗拿耗子多管閒事,說的就是你吧。”
喬寒川下意識皺了皺眉。除了蘇淺語,沒有人敢和他這麼說話,同樣的,他只能從蘇淺語的身上,看到和別人截然不同的東西。
率真、單純、天真,無一不在散發着誘人的魅力吸引着他。
“此話怎講?”
蘇淺語靜靜地看着遠處的大海。
海水在晚上是一種接近墨色的狀態,看上去很恐怖,總有一種讓人覺得隨時可能冒出怪物的感覺。
但喬寒川對於蘇淺語來說,卻比未知的怪物更加可怕。
“我希望你記住,你不是我的誰,沒有資格插手我的事情。哪怕我就是被蘇城打死了,也和你沒有關係。”
蘇淺語涼涼地看了他一眼,隨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向着出口處走去。
喬寒川沉了沉目光,伸手就把她給抓了回來,無視了她的抵抗,他壓低了聲音,附在她耳畔,低沉沙啞的嗓音極具磁性。
如果不是在晚上,他一定能看見蘇淺語的臉紅到了脖子根。
“我好心帶你來這裏爲你開解,你爲什麼不領情?”
他嗓音中壓抑着怒氣。
如果換作是別的女人,恐怕早就感激涕零,自願獻身了。唯獨她,無論他做什麼,在她眼中都是不討好的,他想知道爲什麼,強大的好奇欲控制了他。
“我不想告訴你。”
蘇淺語覺得他很好笑,這個男人總覺得自己高高在上,就可以統治一切了。
他遇到自己,也一定覺得很奇怪吧,他的權威一再被她挑戰。
喬寒川居然能留下自己這麼久,蘇淺語都覺得奇怪。
但她不會感激他,只會變本加厲的挑釁。她的生命是自由的,容不得他自私地佔有。
蘇依依是籠子裏面的金絲雀,她就要當天邊遨遊的鷹。
人活一世不容易,爲什麼不活得瀟灑一點呢?
她不理解喬寒川,喬寒川同樣不理解她。兩個人明明近在咫尺,卻彷彿處在世界的兩個極端,終究有着無形的隔閡,永遠也靠不到一起去。
無論喬寒川怎麼努力,蘇淺語也是背對着他,看不見他付出的一切。
深吸了一口氣,喬寒川眼中的威脅漸漸露了出來。
“你爲什麼總是把我想的那麼壞?”
“不是我把你想的那麼壞,是你明明就那麼壞,喬寒川,你以爲你自己是什麼好人嗎?我早就看透了。別裝了,裝好人很累,你不適合。”
蘇淺語輕輕推開了他,用手指輕輕點了點他的心口,她欲言又止,終究一言不發地轉過了身。
喬寒川帶着蘇淺語離開了以後,林玫的臉色徹底變了,看見蘇城走出了臥室,便上前一把拉住丈夫的胳膊,昔日的端着得體再也維持不住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爲什麼會幫着蘇淺語?”
蘇城現在心裏也是一團糟,沒有心情應付妻子的問題,他輕輕將她推開,坐到了沙發上。
他眼睛裏陰沉沉的,看不見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蘇依依已經麻木了,她木着臉看着林玫和蘇城,心中知道自己和喬寒川解除婚約的事情瞞不了太久了。
三個人正心煩意燥的時候,汪玲忽然從門外走了進來。
蘇城一直以爲她在房間裏,沒想到她出門了,愣了愣,問道:“媽,你怎麼出門了?”
汪玲想着蘇淺語回家喫飯,便特意出門爲她買了一些小時候喜歡喫的東西,沒想到回家的時候,蘇淺語已經走了。
“淺語怎麼走了?”
看着汪玲迷茫的樣子,林玫忽然心生一計,她抱着手臂坐到沙發上,幽幽地說:“你的寶貝孫女勾-引了喬寒川,現在兩個人早就不知道去哪兒快活去了。”
汪玲聽了一愣,“怎麼會呢?淺語不是那種人。”
林玫譏諷的看着她,接着對蘇依依使了個眼色。
蘇淺語是他的孫女,蘇依依也是她的孫女,做奶奶的絕對不能偏心。
蘇依依會意。,立刻做出了楚楚可憐的樣子,眼睛裏蓄着淚光,走到了汪玲的身邊,一把抱住了祖母的胳膊。
“奶奶,我真的好苦啊。”
汪玲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頭髮,連忙問道:“怎麼了?”
蘇依依哭訴起來,“姐姐爲什麼一定要搶我的男人呢,明明我纔是喬寒川的未婚妻,她現在還把喬寒川帶走了,留下我一個人,讓大家都看我的笑話。”
她哭的很傷心,汪玲心疼的不得了。
在林玫母女兩個人加油添醋下,汪玲已經氣到了極點,她不明白爲什麼蘇淺語最終還是不肯聽自己的勸告。
喬寒川是蘇依依的未婚夫,她做姐姐的和妹夫勾勾-搭搭,真是太荒唐了!
雖然她一向慣着蘇淺語,但是也不能看着她這麼欺負自己的妹妹。
見到自己的目的達到了,林玫裝作惋惜的樣子,嘆了一口氣,緊接着在汪玲看不見的地方,露出了微笑。
她一定不會放過蘇淺語,居然敢搶自己女兒的丈夫,這個蘇淺語可真是太不要臉了。
喬寒川沒有去追蘇淺語,反而是放手讓她離開了,他知道這個女人是留不住的,如果他強行將她留下,只會留給她更壞的印象。
蘇淺語漫無目的地走着,心裏的哀傷蔓延了出來,一下子就把她給吞食了,她一個人走在黑暗中,沒有恐懼,反倒覺得很絕望。
她現在已經被家人拋棄了,在蘇依依眼中,自己一定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嘆了一口氣,蘇淺語搖了搖頭,苦笑了一聲。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