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
爲了歐陽澤和蘇淺語的事情，喬寒川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好好休息過了，他自控力一向很強，很少會因爲旁人左右自己的思想和行爲，但蘇淺語彷彿是毒品，讓他上癮，心思不穩。
“總裁，再過五分鐘就開會了，您還不去會議室做準備嗎？”
見喬寒川遲遲不動身，特助小心翼翼的提醒着，喬寒川這纔回過神來，緊緊抿着薄脣，一言不發地起身走到了會議室。
他從來不遲到，開會向來是在所有人之前到場，今天卻反常，踩點進了會議室。
“開始會議吧，這個季度的報表各部門已經交上來了，祕書發給董事們看一下，有什麼異議可以提出。”
照例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喬寒川今日卻有些心不在焉，裝着沉甸甸的心事一般，從坐下的那一刻便目光飄忽不定地看着窗外。
彷彿窗外有金子一般。
不少董事都跟着他看過去，卻什麼都沒看見。
過目了這個季度的報表，董事們紛紛開始提出意見，他們和下屬員工不一樣，他們的話極具分量，哪怕喬寒川也得再三考慮。
“這個季度的業績似乎不太行，和產品包裝方面有點聯繫，我觀察市場很久，發現一直公司的宣傳策略有很大的問題。”
董事說完了，偵訊意見一般看着喬寒川，後者正看着窗戶出神，董事臉色剎那間不好了。
“喬總，一個產品的出售靠的不僅僅是質量，後期的包裝宣傳是必不可少的硬件，你這麼不上心，未免太過分了！”
喬寒川仍然不搭理他，彷彿壓根沒聽進去他的話。
會議室的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這名董事原本就是爲數不多說得上話的人之一，居然被喬寒川這樣忽視，簡直是堂而皇之的挑釁。
祕書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低聲叫道：“喬總。”
喬寒川這才聽見了她的聲音，後知後覺的擡起頭，“怎麼了，報表都看完了，大家有什麼想法嗎？”
他神情平靜，似乎並沒有爲剛纔的事情所打擾，董事的臉色愈發差勁了下去，冷哼一聲，“喬總沒聽見我剛纔說什麼？”
“哦？有想法可以說，我聽着。”喬寒川淡淡掃了一眼手中的報告，粗略瞭解了今日會議的主題。
他這做法落在董事眼中，是明擺着不把他當回事，董事氣的近乎暈厥。
“喬總，我和你父親一起打江山纔有的喬氏集團，你現在年少有爲，自然不把我們這些老東西放在眼裏了，但也不能這麼欺負人，我說話你聽不見也就罷了，故意刁難，就是你爲人處世的態度？”
咄咄逼人的語氣，喬寒川聽的一愣，下意識看向了祕書。
祕書上前一步，附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剛纔您走神了，董事提出了有關產品包裝宣傳不足的意見，您沒有聽清楚。”
真是個da 煩，喬寒川想扶額，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不能失態，只能勉強維持大局。
喬寒川彎腰鞠躬，他的地位並不至於做到這個地步，但爲了安撫人心，這麼做是必須的。
維持一個商業帝國並不容易，縱使他已經到了無人可及的地步，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他必須時時刻刻都監視着周圍所發生的一切。
這樣的生活能壓得讓人喘不過氣來，但喬寒川卻習慣了。
“我不知道喬總你出了什麼事，居然把公司的重要事物當做玩笑，依我看，倘若你的態度就是這樣，那你可好儘快退位讓賢了！”
董事並沒有受過這樣的屈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給他留面子，帶着祕書就走了出去。
在場不少人是追隨他的，他一離開，會議室的人少了近乎一半。
喬寒川眼底掩蓋着深深的疲憊，裝作無事人一般繼續主持會議，會議結束之後，他叫來祕書，輕聲叮囑，“下午爲我準備禮品，我親自上門同董事道歉，禮品一定要合適，千萬不能再出岔子。”
祕書記在行程安排上，喬寒川又問，“中午有行程安排嗎？”
“中午是和沈氏集團的董事長見面聚餐，需要幫您推掉嗎？”
“推掉。”喬寒川揉着眉心，出神地看着窗外的風景，“中午我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比什麼都重要。”
熬過了一個上午，喬寒川親自開着轎車來到了醫院，他想爲自己這段時間的焦躁不安畫上一個句號。
解鈴還須繫鈴人，他必須和蘇淺語說清楚。
此時的他形同困獸，在一個漫無目的的沙漠中懷抱着渺茫的希望一步步跋涉，不知道目的在何方，唯有她，纔是他的目的地。
坐在車上沉默了很久，喬寒川堅定了勇氣，打開車門走進了醫院。
醫院還是很忙，他還記得那天蘇淺語無助的蹲在牆角的身影，很小，很弱，孤立無援的小刺蝟，誰都不瞭解她。
他想打開她的心，問問她心裏到底有沒有給他留一點位置。
來到病房，汪玲一眼就看見了他，猶豫地問道：“寒川，你怎麼來了？”
她對這個未來的孫女婿沒有太多瞭解，只能小心翼翼的應付他，喬寒川神色匆匆，眼角難掩憔悴，他客套的關心了幾句，就看向了蘇淺語的方向。
蘇淺語靜靜的洗着杯子，壓根沒有搭理他，彷彿他的到來只是一場夢，只要不去看，不去想，遲早會醒的。
“我想找蘇淺語好好談談。”半晌，喬寒川才說出了話。
蘇淺語身子一僵，手中的杯子拿不穩，咣的一聲掉了下來，碎了一地玻璃渣子。
“我不想和你談。”她說完便要出門，喬寒川上前一步拽住了她的手腕，怎麼也不肯放手。
“喬寒川，你不能太過分了！”汪玲忽然變了臉色，聲色俱厲，如今蘇淺語已經找到了她的歸宿，喬寒川又怎麼可以繼續糾纏她，要知道他不是一個好歸宿，爲了保全兩個女兒，她必須做出一個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