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消息時,蘇添正在給緹娜批改作業,便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帶着緹娜親自趕了過去。
隨着引路的衛兵,兩人一路走到了城堡的庭院,就見一根直徑大約二十釐米,長五米的樹幹,安安靜靜地放置在庭院的正中央。
而在庭院的邊緣,六個身穿破舊衣物平民,正在被十幾名衛兵虎視眈眈地圍住,生怕他們做出什麼危害城堡內大人物的舉動來。
六個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喘,只顧低頭,緊張地拘束着雙手。
身爲在底層掙扎求生的平民,哪見過這麼大的陣仗
更別說當事人成了他們自己。
“是蘇添少爺讓我給他帶木頭來的,”菲爾德跟衛兵們這麼說,語氣有些顫抖,似乎費了好大的力氣才鼓足了勇氣,“我是城西木匠老傑克的兒子。”
“我不管你是誰的兒子。”衛兵維克警惕而冷淡地說,“等蘇添大人到了,就什麼都清楚了該死,如果你們撒了謊,到時候大人生氣,你們,有一個算一個”
維克威脅的眼神在他們臉上掃過,將所有人都嚇得瑟瑟發抖。
正想再放點狠話,就聽見一道溫和的嗓音,從他的身後傳來。
“我不會生氣的。”
他霍地轉身,見蘇添正與緹娜一同走來,眼中閃過一抹無以復加的激動,趕緊行禮。
“蘇添大人緹娜小姐”
是的,城堡裏的衛兵,通常都稱呼蘇添爲大人,而盧卡斯和瑟維尼雅會稱呼蘇添爲先生,只有緹娜對蘇添直呼其名。
讓這些衛兵直接稱呼他的本名多少有點不現實,於是退而求其次,蘇添讓這些衛兵叫他先生,然而還是被他們誠惶誠恐地拒絕了,
蘇添走過去,拍了拍維克的肩膀,歉然道:“說起來是我疏忽了,應該提前告訴你們一聲的。木頭確實是我讓菲爾德帶來的,給你們添麻煩了。”
這不禁讓維克激動得渾身發抖。
大人剛剛做了什麼
不光溫和地跟他說話,還拍了他的肩膀
沒看見其他人都在用羨慕的眼光看向自己嗎
勞資回去能特麼吹一年
蘇添奇怪地看了一眼維克,咋身體抖得跟篩糠一樣
自己有這麼可怕不至於吧
不就是把你打暈過去了了嗎至於留下這麼大的心理陰影
爲了他脆弱的小心臟着想,蘇添不動聲色地走了過去,走到了菲爾德面前。
“蘇添少爺”
菲爾德見蘇添向他走來,興奮得三步並作兩步,迎着蘇添就要屈膝行禮。
“不必。”
蘇添稍微擡了擡手,他那剛剛要彎下去的膝蓋,就再次變得筆直,甚至連身體都動不了了。
他不由得驚愕地張大了嘴巴。
似乎不只是自己,連身後的那五個同伴,也經歷了蘇添少爺這種神奇的手段。
但一想到昨天,面前的這位少爺也是用他所無法理解的手段,治好了他的腿時,這種驚愕就變成了釋然。
難道又什麼事情,是心懷慈悲的蘇添少爺做不到的嗎
不存在的
蘇添撤去了禁錮他們身體的力量,正要跟菲爾德再說幾句。
突然,他的表情就怔了下來。
因爲他恍惚之間看到,從面前的這個年輕人身上,散發出了一股濃郁的信仰之力。
這些信仰之力在菲爾德的頭頂凝聚成了一絲,而後連接在了蘇添的身上。
此外,還有一絲信仰之力,從身後那個滿臉激動的士兵,維克身上傳來。
他的信仰,似乎比菲爾德還要濃郁一些。
這讓蘇添一愣再愣,繼而哭笑不得。
這算啥
他還沒有向這倆人表明自己混沌主神的身份,甚至都沒有這個打算,結果就收到了他們的信仰之力,這未免也太戲劇性了一點吧
難道是單純地信仰他本身
跟他是不是混沌主神無關
就因爲他出手救過他們
意識到這點,蘇添面色古怪。
這難道是要讓他去當一個醫生,用救人的方式來獲得信徒嗎
開什麼玩笑
醒醒
偉大的魯迅先生曾經說過,學醫救不了贊亞
而且他也沒有當赤腳醫生的打算。
窩在城堡裏猥瑣發育多舒服,爲啥還要自找苦喫
菲爾德跟維克這兩個信徒,完全是意外
“蘇添少爺”見他遲遲沒有說話,似乎是在走神,菲爾德壯了壯膽子,試探着問道。
“哦。”蘇添從沉思當中回過神來,“沒什麼,只是在想這根木頭的事情罷了。”
聞言,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禁看了那根平平無奇的樹幹一眼,隨之滿頭問號就是根木頭而已啊,到底有啥好想的
大人少爺的心思,果然不是他們能夠揣測的
蘇添暗中舒了一口氣。
其實,他剛剛說服了自己,千萬不要去當什麼醫生。
因爲這兩個新信徒的加入,其實帶着很大的偶然性跟不確定性。
非常明顯的一點,就是雖然自己是因爲救了他們,纔得到了他們的信仰,但這份信仰爲什麼直到現在才確立,而不是當時就定下來
這說明其中很可能有他不知道的東西。
既然不知道,就不要貿然付諸行動。
用救人的方式獲得信徒,風險實在太大,而且效率也實在太低。
某個程度上而言,得不償失。
事關信仰這種重要的事情,還是要好好計劃一下。
蘇添如此思索。
至於今天的,就當是意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