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翼靈五行譜 >奇怪的信件
    黃昏。

    是快到晚飯的時間,小巷裏頭飄着飯菜的香味。小丁一瘸一拐獨自走着,時不時停下倚着身旁的自行車喘口氣。

    “喲,這誰家的孩子,這是怎麼了,傷的這麼重,被誰給打的,太慘了。”一個胖大媽提着一個菜籃子路過說道。

    “誰知道,那娃好像父母都外出打工,把他一人扔這讀書。據說他父母一年到頭都沒來這裏一趟,這孩子擱這裏也不知道是誰在幫忙照看的,三天兩頭被別人欺負,挺可憐的。”一個瘦點的女人輕聲的說。

    “哎,真是個可憐的娃,他爹媽也忒不負責了,這麼瘦弱,無依無靠的,在學校能不受欺負嘛。”胖大媽搖搖頭喃喃道。

    “走了走了,他爹媽都不管他,要我們心疼個什麼勁?趕快回去做飯了,等下我家裏那東西又要殺豬般叫了。”瘦女人說完,就拉着胖女人匆匆離開了。

    小丁聽得心裏一酸,他起身推着自行車繼續走。前面就是他的家,確切的說是他的住所。爬上生滿鐵鏽的樓梯,就是他的房間。房間裏沒什麼東西,大約10幾平方米的樣子。一張木頭桌子,一個老式的木頭壁櫥,還有一張小牀,幾乎是這個屋子裏的全部了。這間寢室是向樓下的張禿子租的,因爲地方偏僻,空間不大,所以房租很便宜。

    小丁艱難地在他的牀上躺了下來,渾身上下每一寸都在發痛。他喘了口氣,想到剛纔兩個大媽的談話,心裏就有種說不出的心酸難受。他母親在他出生不久便離開了人世,然而父親又常年不在身邊。

    他心裏問道:“我的父親在哪裏?他真正在乎我這個兒子嗎?以打工爲藉口對我不聞不問,除了隔段時間寄點生活費給我,他還給過我什麼?爲什麼我就和別人相差那麼多?爲什麼我就要天天被別人欺負”

    想到這裏,小丁不禁掉下眼淚,他翻過身子,靠着枕頭輕輕抽泣。

    “篤篤篤”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小丁擦了擦眼淚起身大聲叫道,“誰啊?”

    門外沒了聲響,就像是某個惡作劇的小孩子敲完門就撒腿跑了。

    “肯定是張禿子,這老頭喝醉酒稀裏糊塗老是跑上來敲我房門收房租。上個月的房租不是剛剛給過,這個糊塗蛋,不理他。”小丁又躺了下來。

    他剛躺下,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唏唏嗦嗦的聲音。

    “這個張禿子,究竟在搞什麼鬼?”小丁又起身下牀,準備開門大罵這老頭子一頓。他剛走到門前,看到門縫裏夾着一封信。小丁取下信立馬開門,但是一個人影都沒有。

    “難道剛纔敲門的是快遞員?”小丁回到屋子桌子跟前仔細打量着這封信。

    這信封是用牛皮紙做的,上什麼都沒寫,顯然並不是快遞員塞的,難道會是張禿子塞的?

    小丁拆開信件,“叮”一聲,信件裏掉出個東西。他撿起來仔細的看了看,是一枚金屬片,好像是黃銅做的,還有一點鏽跡。這塊金屬片形狀像一片樹葉,又像水滴,上面還刻着奇怪的圖案。除了這麼個金屬片外,信里居然還有一張地圖。

    地圖不是什麼世界地圖,畫的很簡單也很潦草,上面標註了兩個紅點,其中一個點像是標記在羣山裏頭,而另一個點標記在這個城市的邊緣。

    小丁仔細的打量了下地圖,突然吃了一驚!這個標記在城市裏頭的紅點,不就是他現在所處的位置嗎?旁邊有個破舊的公園,地圖上居然也說明的很是詳細!

    而另外標記的一個在山裏的紅點在白松山,幾座山的中間還有個大水庫。以前學校組織春遊去過那邊附近,當然,離白松山還是有段距離,白松山那裏面沒有盤山公路,人煙稀少。

    “這張難不成是藏寶圖?”小丁感到喫驚的同時也很疑惑。

    地圖下面還標註這幾個小字:請帶着黃銅片,按照地圖路線到這裏來,有人接應你。

    “等等,現在這個年代,藏寶圖什麼的也太玄乎了,天上掉餡餅的事也不可能輪到我啊。”小丁還是立馬認清了現實。

    “難道有人在監視我?又或者是黃毛一夥人的惡作劇,又要來找我麻煩?沒錯,除了他們一夥人不會有別人了,他們肯定引我去那裏,然後再揍我一頓!”想到這裏,小丁的臉因憤怒而扭曲起來,臉上的傷又開始在隱隱發痛。

    他下意識的將這封信件裏的東西和惡作劇聯繫在了一起。“去你媽的!”轉手將黃銅塊與地圖扔進了桌子底下的垃圾桶裏。

    他拉開抽屜,取了根棉籤和一瓶紅藥水,照着牆上的一面鏡子開始清理傷口。

    鏡子裏的他幾乎連他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望着五個鮮紅的手指印,小丁摸了摸被胡婷婷扇腫的右臉。這五個鮮紅的手指印不僅打在他的臉上,更是打在他心裏!一種**裸的侮辱,一種被當猴耍的感覺,一種人格被碾在地上踐踏的感覺!一想起這個,他忽然像發了瘋一般,一拳擊碎了掛在牆上的鏡子,紅藥水打翻了一地。他坐在地上,雙手抓着頭髮,面對着垃圾桶,看着被他揉成一團的信封。

    撇開被揍不說,被一個暗戀的人這麼侮辱,還在大庭廣衆下這麼羞辱一頓,這口氣小丁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他的心已被深深傷透,這系列的事已經在他心裏劃了條不可逾越的溝壑,有過與那幾個人同歸於盡的念頭!

    “耍我,羞辱我是吧?好!那就來個徹底一點的!”

    “啪!”小丁一巴掌打翻了眼前垃圾桶,拾起金屬片和那張地圖。“好,白松山就白松山,明天一早我就來!一定要跟你們這一夥臭傢伙們做個了斷!”

    一夜過去,第二天天一微亮,一個簡陋屋子裏的少年就已準備好了一切出門,少年正是小丁。

    他將金屬片,地圖,一個水壺,一把水果刀,少許乾糧,一些零錢塞進一個破舊的書包裏。然後揹着書包鎖上門出去了,他決心不管對方是誰都要去那裏看一看。

    “喲,這麼早?”

    小丁走下樓梯,張禿子正在刷牙,說話時,泡沫差點沒噴到小丁身上。

    “咋的,看着這架勢要出遠門吶?”張禿子噴着泡沫問道。

    “張伯伯,昨天可有誰來找過我?”小丁問道。

    “昨天?沒有啊。我一直坐這抽菸喝茶,沒見什麼人來找過你。”張禿子笑嘻嘻回答道。

    “噢,沒事,我走了。”說完小丁便快步走了出去。

    “哎”望着小丁遠去的背影,張禿子搖頭嘆了一口氣。

    清晨的汽車站人不多,大多一些是進城趕集市的人。小丁坐上了一輛開往白松山附近的中巴車裏,望着窗外那些忙碌的人開始發呆。

    沒過多久,中巴車緩緩發動,發出嘟嘟嘟的噪音。他坐着中巴車慢悠悠的駛出城出。他望着窗外的風景開始犯困,不知不覺中睡着了。

    忽然,小丁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懸崖邊上。好高的崖,四周都是崢嶸的山石,中間卻有條很深的山澗。往下望去,深不見底,令人渾身發軟。而他身後站着兩個人,他感覺這兩個是值得他信賴的人,有他們在小丁很安心。他們過來牽住小丁的手告訴他宿命的安排就要來到,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害怕,他們會一直陪伴在小丁身邊。

    小丁盡力去看清他們的臉,卻始終模模糊糊。但是他能感覺到這就是他的父母,他已經緊緊抱住他們,淚水已經控制不住的流下,他好想告訴他父母,他非常想念他們,他再不願與他們分開。孤單且被唾棄的生活已經使他絕望,要走請帶上他一起走。

    突然之間,懸崖上的石頭裂開,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小丁與他父母分割了開來。小丁奮力撲向他父母,可是中間像是多了一道透明的屏障,已將他隔成孤身,怎麼也過不去了。

    “不要害怕,不要放棄,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你會遇到守護你的同伴,會擁有自己羈絆…”這是他父母的聲音,小丁記不清多久沒有聽到過他爸媽的聲音了,他淚下,此時他父母的聲音卻漸漸的遠離

    “嗨!”小丁忽然被拍醒,原來剛纔是一場噩夢。車上收費的大媽半蹲着看着他,問道:“到底站了,娃子。怎麼嘞?做噩夢咧?還嚇哭了撒?”

    小丁揉了揉眼睛,望了望窗外,路牌上寫着“石橋村”。沒錯,已經到了底站。

    “不好意思,大嬸,一不小心睡過頭了…”說完,他擦了擦眼淚,便匆匆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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