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般設計還有些不完美,還有七分之一被刺殺的機率
“靈娥,我現在就開始閉關了。”
得了李長壽的傳聲,藍靈娥趕忙走到門前,對站在樓船上的李長壽揮揮小手。
李長壽雙手結印,小木筏上一層層陣法開啓,將下方的湖面遮起了一大片區域,小木筏也在一層層光膜之中變得模糊了許多
少頃,水面上出現了少許白霧,藍靈娥也看不到師兄在何處了。
李長壽挨個房間放了紙人,又悄悄到了一處偏僻的艙室,在角落中摸索了一陣,打開一個暗格,下方便是清澈的湖水
掐了個法印,施展幻形術化作了一條靈魚,毫無聲息的鑽入水中,朝着同樣被層層陣法籠罩的水底遁去,只留下了七隻紙人躺在各處艙室。
之所以把木筏搞的這麼大,主要是想讓這幾層陣法能夠籠罩住水下;
而下方,就是李長壽的第三閉關地。
師父當年帶小靈娥上山那次,他就是在此地閉關,將幽冥冷火凝鍊到了小成
五行水克火,在水底修行火法,其實是防火氣匯聚過多引起自爆的絕佳手段。
就是
原本綠樹茂密的小瓊峯,突然禿了那麼一小片。
東海,水晶宮。
大膽敖乙
竟敢口出狂言,目無尊長,有辱吾族之威,詆譭吾族之榮
你可知、你可知這是何等罪責
空曠的二太子殿中,龍族少年敖乙被一條條鎖鏈捆在了鐵柱之上,緊緊閉着雙眼,耳旁依稀迴響着當日一聲聲的怒罵。
他嘴角冷笑着,忍耐着背部的刺痛,目光卻始終如當日那般堅定。
敖乙現在只覺得,這水晶宮十分荒謬,且無比的可笑。
當他站在那日慶功宴之上,面對着一直在眯眼裝睡的父王,說出那句:
孩兒想拜師度仙門,修行三教聖人法
那一張張震驚、不敢置信又迅速扭曲的龍首面孔
那一聲聲大逆不道、龍族之恥、不知所謂的怒罵
那些龍族高手暴涌的氣息,將他這條剛滿十歲的小龍幾乎當場壓扁
當日罵自己的,盡皆是父王的兄弟,或是更老的老龍,他們有資格罵自己這個子侄;
而那些海族大臣,以及非龍王血脈的龍族將領,一個個不敢出聲,卻都在用眼神對他輸送鄙夷。
去拜聖人門庭,會被算作大逆不道;
外出拜師修行,會被當做龍族叛逆。
這可笑,當真可笑
“可笑至極”
他背後的鐵柱泛起幽冷冰寒之力,一根根冰刺扎入他白淨光滑的脊背,讓敖乙疼的渾身亂顫。
但他目光依然清明,其內的堅定絲毫沒有消退
片刻前,龍母剛剛離開,苦口勸他早日認錯
我兒,我族之法可是不夠學來用
我族之寶可是不夠你拿來耍
爲何非要去做這般荒唐事,還要當着那麼多族內叔伯之面,言說這般荒誕離經之話
你想去拜聖人門庭,你可知聖人門庭除卻截教之外,盡皆不收龍族子弟
那闡教的老爺當年更是收了一條野種孽龍做弟子,借至寶,將咱們龍族最後的氣運都剝去放在這孽龍身上。
這般羞辱,族內如何肯忘卻
我兒啊,你是被誰惑了心
母后的這些話,敖乙如何不知,又如何不曉其真假
闡教十二金仙之一的黃龍真人,明明是祖龍血脈,當年只是重傷誤落崑崙山,被尚未成聖的三清養在了院中,做了三清老爺家的觀賞龍;
上古聖人未出時,龍族以此爲恥,與黃龍真人斷絕往來,將黃龍真人在龍冊除名。
後三清老爺成聖,龍族拉不下臉皮去巴結黃龍真人,反倒開始在族內傳了風言風語,冠之以野種罵名。
所謂聖人門庭不收龍族子弟
三清成聖後,一羣龍族高手帶幼龍前去金鰲島拜師,對聖人倒是恭恭敬敬;
但一聽,收徒門檻最低的通天教主,且只是讓龍族最優秀的弟子拜入聖人弟子門下,而非直接拜師聖人,龍族高手們轉身回返,覺得聖人有意羞辱
什麼是荒唐
這纔是荒唐
敖乙渾身輕顫着,背後的鐵柱光芒漸漸弱了下去。
我,敖乙,必須撐下去。
只有他這個龍王二太子,徹底放低姿態,去拜師三教仙宗之中排名中下的度仙門
哪怕是在度仙門之前長跪不起,進去做一個記名弟子
才能打破龍族這無謂的驕傲,才能撕碎他們這扭曲的自尊
若這些羞辱還不能打醒爛醉的龍族,那他,就去憑聖人之法站到萬靈之巔
到那時,他要來問一問這些遠古之尊
什麼,纔是龍族的出路
吸一口氣,敖乙張口放聲疾呼:
“放我出去”
“我要見父王”
“我要去度仙門拜師學道”
殿外,一羣侍女眼淚汪汪的、俏麗的面容上寫滿了心疼,但她們卻被仙蛟兵阻攔,無法靠近二殿下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