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寒秋感覺渾身好疼,頭上的燈光明晃晃的,不停再移動,也照的她睜不開眼,她的耳畔有各種各樣的聲音,可是她,什麼也迴應不了,連動一下手指都是僵硬的,然而意識,又好像是清醒的。
她看到了好多同事,他們穿着一身軍裝,衝她微笑,她也是,忍不住想微笑,那些畫面,就像一幅串聯起來的畫卷,不停的播放着,播放着……
***
才離開多久啊,就傳來了車禍的消息。
顧天擎還在醫院呢,許家印也是,就匆忙往手術室趕。
傅寒深親自來了,疾步匆匆,身後跟着醫院幾乎全科的所有專科醫生。
顧天擎拍拍他的肩膀:“麻煩你了。”
傅寒深點頭,時間緊迫,來不及多說什麼,就進了手術室。
不多時,戚錦年也趕了過來,看到顧天擎站在門外,便問:“怎麼樣了,嚴重嗎?”
顧天擎是看着白莫離和穆寒秋被送進去的,看樣子,挺嚴重的,但他沒有說,只是拉着戚錦年的手在一邊坐了下來:“還好,不是很嚴重,瑾汐呢。”
“瑾汐沒事,歡姐和佳傾陪着呢,怎麼才這麼會兒功夫,就變成這樣了,還有許家印,你這鼻子,怎麼回事。”
許家印坐在一邊,只差雙眼冒淚花了,總算有人注意到他了,寶寶心裏苦啊,但寶寶不說,所以他回答:“出門時候不小心撞了一下。”
……
影陪趙楚楚檢查完,又來了這裏。
白莫離進去之前,有短暫的恢復意識,他對着顧天擎說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話,但顧天擎還是記下了,所以把影叫了過來,對他吩咐了一句,影立刻領命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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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手術門就打開了。
穆寒秋很幸運,受的傷並不嚴重,腦震盪更嚴重一些,率先從裏面被推了出來。
穆雙林和藍慧芝收到信息後,也已經趕到了,看到穆寒秋出來,藍慧芝頓時撲到牀邊,不停叫着她的名字,不過她並沒有反應。
主治醫生說:“麻藥還沒退,先送病房去吧。”
許家印也跟顧天擎說:“那我先過去。”
顧天擎點頭,只剩下他和戚錦年手術室外等着。
白莫離的手術,進行了整整五個小時才結束。
戚錦年等的焦灼不堪,顧天擎雖然面無表情,但戚錦年知道,他的內心同樣着急不已。
看到手術室門打開的那一瞬間,他們一起站了起來。
傅寒深臉上有深深的疲憊,摘下口罩,纔對顧天擎點了點頭,有了他這個動作,顧天擎才鬆了一口氣,這表示手術是成功的。
但是沒想到白莫離傷的那麼重,腿骨骨折,肋骨斷了四根,更別說其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可以說,他是以命相搏,才換來了穆寒秋的平安無事。
“辛苦了。”顧天擎對傅寒深道。
傅寒深笑了下:“客氣什麼,還好他身體底子好,要不然普通人恐怕就挺不過來了。
穆寒秋去的是普通病房,白莫離進的卻是ICU。
哪怕手術是成功的,都無法否認他現在他處於危險期。
顧天擎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戚錦年無論如何要在醫院陪瑾汐,顧天擎也沒有勉強她。
醫院有多人看守,短時間內,容靖也不會再貿然出手,所以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只是,這接二連三一樁樁的事情,更像是一個信號,容靖被逼入了絕境,便會破釜沉舟,不顧一切。
深夜,手機鈴聲那麼突兀的響起,顧天擎立刻睜開了眼,眼中一片精光閃爍。
是影來的電話。
“查的怎麼樣。”
“按照你的吩咐,我檢查了白先生車子的剎車,確實被人動過手腳了,只不過動的很高明,不太容易看出問題來,平常開車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但如果遇到危險的時候,這麼一個誤差,是足以致命的。”
白莫離在進手術室之前和顧天擎說的就是,車子剎車有問題。
竟然,敢把手動到白莫離伸手去,這個人,絕不會是容靖那麼簡單。
“查,繼續去查,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顧天擎背脊挺得筆直,坐在沙發上,彷彿氣場全開,冷銳的目光,像是能穿透黑暗,讓人不寒而慄。
影說:“知道了。”
顧天擎又問:“夜呢,查的怎麼樣了。”
影沉默。
顧天擎加重了語氣:“怎麼回事。”
影這纔開口:“查到了,只是發生了白先生的事情,所以他沒有報告。”
“人呢。”
“人也找到了,被控制了,但是……”
“但是什麼,說重點。”
影不得已,才說:“但是這個人,先生也認識,是顧君蘭的兒子,顧光耀。”
顧君蘭,是顧懷庭的姐妹,也是顧天擎的姑姑,她的兒子,就是顧天擎的表弟,很早之前,顧君蘭還替顧光耀求情,想進環宇集團工作,只不過那履歷,直接就被刷下來了,之後,顧天擎跟他們也沒多少接觸了,難怪他要帶面具了,只是沒想到,他竟然和容靖攪和在一起了。
“看着,明天再處理吧。”顧天擎低沉道,“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知道了。”
掛了電話,顧天擎張開雙臂,仰面靠在沙發上,一切,都變得緊張而危險起來。
***
另一邊。
喬曼茵盯着那塊被搶來的玉佩看了半天。
容靖站在一邊,也是異常緊張:“怎麼樣了。”如果這塊玉佩,真如喬曼茵所說,是屬於肖恩家族一直在尋找的東西的話,那麼容靖東山再起,指日可待。
然而,喬曼茵看完後,卻直接將玉佩丟在了桌子上:“假的。”
“假的?之前不是你說,這東西很重要嗎?”容靖拿起來反覆看,玉是上等和田玉,玉質溫潤,其實是一塊上等好玉,但這樣的玉,他們並不缺。
“如果是真的,當然重要,問題這不是真的,我當時也只是瞥了一眼而已,只覺得有可能是真的罷了,不過想想也是,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可能出現在那個小屁孩身上。”
容靖聽罷,只覺得無比失望:“那你的意思,我現在拿顧天擎沒有辦法了?”
“沒辦法?難道你現在是在坐以待斃嗎,沒看新聞嗎,發生特大車禍了,白莫離也在裏面。”
看着喬曼茵嘴角浮現的陰冷的笑意,容靖詫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這是你做的?”
喬曼茵擡頭看着他:“腦子這東西,並不是只有你有,不過看你被顧天擎打的那麼慘,說明其實你腦子也不怎麼樣。”
這樣的冷嘲熱諷,若是換了別人,是斷然不敢這麼對容靖說的,但此一時彼一時,即使面對這樣的羞辱,容靖也只能咬牙忍住了。
喬曼茵看着他隱忍的模樣,忍不住笑:“怎麼,不服氣?但這就是現實。其實要打敗顧天擎並不難,比誰狠就行了,他現在渾身上下都是軟肋,隨處都可以動手,只看你,有沒有這個決心罷了。”
想要不暴露自己,容靖就只能暗中偷摸着動手,所以動作也不能太大,但如果真的發起狠來,顧天擎也不會是容靖的對手。
因爲現在的容靖,可以說是一無所有,而顧天擎,越是在乎,就越是束手束腳!
看着他眼中的陰鷙,喬曼茵滿意的笑了:“想做什麼,就大膽去做吧,費先生會無條件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