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寶一直賴着不肯走,顧瑾汐自然也不會趕人。
傭人準備了豐盛的晚餐,正要開始用餐之際,傭人來報說,外面有位譚先生,是否要請進來。
顧瑾汐一聽便挑眉:“是譚景淵來了?快請。”
“哎,別啊,讓他進來幹什麼,這不是打擾我們晚飯嗎?”糖寶急忙阻攔,只不過這個時候譚景淵已經登堂入門。
“我給你打電話你不接,發信息你不回,現在,晚飯都還不想讓我喫?”
糖寶登時滿臉通紅,眼神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了,只能惱羞成怒瞪着他:“誰讓你進來的啊。”
“來者是客,你能來我怎麼就不能來呢,是不是瑾汐。”
顧瑾汐急忙打圓場:“是是是,來者是客,你們都是我朋友,顧嫂,加雙筷子。”
譚景淵點頭,自顧自拉了把椅子,在糖寶身邊坐下,糖寶連忙往旁邊挪了一下,譚景淵便跟着挪過去,兩個人你追我趕的,顧瑾汐和竹言奚看的頭疼。
明明那麼寬敞的位置,糖寶現在都貼着竹言奚坐了,竹言奚連忙打住:“哎,行了行了,你們兩個別鬧了,糖寶,有什麼可緊張的,坐好!”
“我哪有緊張!”
“不緊張你就老實坐着啊,一直動來動去的幹什麼呢。”譚景淵湊近了糖寶,一隻手放在糖寶的椅背上,一隻腳霸氣的踩在椅子橫檔上面,糖寶再想動,便是真的紋絲不動了。
糖寶在顧瑾汐和竹言奚看的擡不起頭來,只能面紅耳赤低聲呵斥:“你離我遠點!”
“行,這樣夠了吧。”譚景淵身體往後一仰,確實拉開了一些和糖寶之間的距離,只不過手腳都沒有動作。
顧瑾汐和竹言奚相視一笑,顧瑾汐莞爾:“行了,你們就別在飯桌上秀恩愛了,菜涼了就不好吃了,趕緊喫,喫完了我們不當電燈泡。”
這頓飯,糖寶喫的有些消化不良。
在這麼多人的眼神關愛下,她實在無法鎮定自若,所以一喫完她就放下筷子站起來告辭離開了。
她踩着高跟鞋,走的飛快,譚景淵邁着大步追上她,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走那麼快乾什麼,小心點別摔了。”
手腕上傳來肌膚相觸的炙熱感,像是被滾燙的烙鐵燙過似的,糖寶連忙後退兩步,可非但沒有甩開譚景淵,反而被他借力使力,直接拉到了自己懷裏:“你在逃避什麼。”
“我沒有!”
“那你就擡起頭,看着我的眼睛!”
譚景淵強勢的不容她逃避,箍緊了她的雙肩,將她稍稍推離自己的身體,可糖寶始終低着頭,沒有擡頭的勇氣。
“怎麼,你不敢了?”
“誰說我不敢?”糖寶惱怒的擡起頭,卻也只是一瞬間,立馬又別開了頭。
譚景淵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擡頭對上自己的視線,她的視線閃躲着,纖細的睫毛煽動的很厲害。
“跟我走!”譚景淵拉起糖寶的手,將她帶上了車。
“你要帶我去哪兒。”糖寶坐上車,心跳的厲害,密閉的空間感覺氧氣都稀薄了。
許久,車子就來到江邊。
漆黑的夜裏,江面上一片平靜,岸邊寂靜,將所有璀璨燈火都留在了江對岸,而這裏,只有靜謐廣袤。
糖寶遠眺着對面的燈火闌珊,忍不住讚歎:“真美,可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麼。”
“這個地方,我經常會來,每當我心情不好或者公司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的時候,我都會來這裏走一走,靜一靜,好好思考一下。”明亮燈火倒映在譚景淵的眼中照的他的臉都光影斑駁。
糖寶手扶着欄杆,耳邊是他靜靜的說話聲,忍不住回過頭來注視着他。
譚景淵正好也低頭,兩人目光交匯,糖寶又下意識想逃避,只不過這一次,視線像是被什麼東西吸住了一般,根本轉不開。
譚景淵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在害怕什麼,迴避什麼,或許我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那你就給我一次機會,看看我是怎麼做的,行嗎?”
他的手是熱的,心是跳動的,眼神是真摯的,是不是真情實感糖寶體會的到,只是:“你可不可以先放開一下,你抓痛我了。”
“啊,對不起。”譚景淵的內心其實也是很緊張的,並沒有表現看起來那麼鎮定,所以一時間沒有掌控好力道,連忙鬆了手。
糖寶看着他這個樣子,慌亂躁動的心反倒是平靜下來,因爲一直以來,在這場感情的追逐中,她一直都是主動的惶恐的惴惴不安患得患失的那個人,而他永遠是一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的模樣,她追着他跑了這麼多年,到最後精疲力盡,遂決定放棄。
這會兒譚景淵卻突然回過頭來,甚至還追着她跑?如此反轉的劇情,還真是讓人很不習慣啊,她可以把自己的手真正交到他手上嗎?
糖寶的手慢慢的伸了出去,譚景淵欣喜,正想握住,她卻猛地把手又縮了回去:“我哥說了,你不是好人,你要真想和我在一起,首先過了我哥那關吧,這裏太冷了,我們回去吧!”
糖寶笑着,雖然沒有答應,這嘴角還是泄露了此刻的喜悅。
***
是夜。
譚景淵住處。
“所以,你沒有拿下糖寶?真是幹得漂亮啊,起開,別擋路!”安謐敷着面膜從沙發上站起來,踢了譚景淵一腳後,從冰箱裏拿出一罐啤酒丟個他,“你這叫什麼,就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你現在就是報應來了!”
譚景淵接住啤酒:“我告訴你是讓你替我想辦法,不是讓你來嘲笑我的。”
“哦,呵呵呵呵——”安謐扶着面膜,還是不客氣的笑了好幾聲,“可我聽着很開心呢,一點也不想幫你呢。”
譚景淵聞言,猛地放下啤酒站起來:“我就知道你靠不住!難怪當年謝臣甩了你!”
“哎,什麼他甩了我!你搞清楚,明明是本姑娘甩了他好不好!譚景淵,你別走啊,你把話給我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