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萬毒門核心大殿之中,卻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常。
張燈結綵,香火繚繞。
高朋滿座,載歌載舞。
萬毒門少掌門獨孤毒,大乾十傑之一的毒公子,作爲東道主,現在正是意氣風發之時。
就在各大宗門宣戰大乾之後。
獨孤毒恰逢其會,成爲第三個晉階大武師的十傑人物。
傀儡派、丹陽派,包括一些出名的獨行俠,此刻都齊聚萬毒山。
一則,是爲了慶賀新的巨頭誕生,錦上添花,混個臉熟。
二則,身爲各大宗門勢力之中,年輕一代的最高修爲者,獨孤毒理所當然的成了領頭羊。
在今天之前,在座的衆人,他們未必聽萬毒門的差遣。
然而如今獨孤毒先一步晉階大武師,便是丹陽派同樣有一位十傑人物,威風也遜色一籌。
丹風升,丹公子,同樣天賦異稟。
但修行一途,落後一步,這一步之遙,可能就是十年之差。
而今正值多事之秋,萬毒門借雞毛當令箭,抓住了機會,獻下毒屠城之計,從天意齋借勢,搶佔先機。
傀儡派、丹陽派無論情不情願,都只能捏着鼻子,乖乖前來結盟,讓出首位。
別的不說,同樣位列大乾十傑的丹風升,就鬱悶得很。
但這個虧,他又不得不喫,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
看着此刻高居首位,人人敬仰、人人恭維的獨孤毒,他內心之複雜,難以言表。
他的心情有多不好,獨孤毒,毒公子的心情,就有多好。
“感謝諸位英雄豪傑,今日來此,奉我爲首,共結盟約。”
獨孤毒坐在首位上,笑容滿面,言道:“此次結盟,別無他意。”
“想必大家都已經知道了,大乾國的發展出了點問題,需要及時糾正,回到正確的道路上。”
“大乾武者、大禹宗餘孽姜歌,更是冥頑不靈,令殺公子、天鷹公子隕落,罪大惡極,死有餘辜。”
“只是此賊狡詐多端,之前一直找不到狩殺他的機會。”
“這次他婦人之仁,隻身出王都,到了冀州。”
“凡是我宗門人士,都該奮勇爭先,斬殺姜歌、糾正大乾,方能告慰死者在天之靈,造福萬民。”
獨孤毒環顧四周,頓了頓,裝夠了逼,這才淡淡笑道:“這次廣邀天下英雄來此,便是爲了誅殺姜賊。”
“除了我萬毒門之外,還有傀儡派的付先生,丹陽派丹公子。”
在首座一旁,當先兩人。
其中一個,是方鼻子方臉的中年人,面如紅棗,一身燙金黑衣,氣度井然。
衆人視線望去,目光卻都不約而同地落在中年人身上,那一塊塊的符文機關零件,以及他身旁被黑布裹着的傀儡之上。
傀儡派,傀儡演法。
與萬獸門類似,傀儡武者的實力,更多依託傀儡,而不在於自身。
而如果所料不錯,傀儡派副掌門,付東流手中的傀儡,乃是一具大武師境界的傀儡王。
是以,江湖之中,多稱副掌門爲付掌門,取諧音而尊稱之。
他雖然只是九星武師修爲,但其身份地位,顯然不能等閒視之。
但在場衆人聞言,都忍不住朝付東流,投去敬仰、羨慕的目光。
付東流面帶微笑,坐在原地一言不發,只在獨孤毒介紹到自己時,才輕輕點頭致意。
而另一人,年輕俊逸,身上穿着丹紋武袍,腰懸寶劍,體泛清香。
他雖然一聲不吭,但半步大武師的修爲,以及大乾十傑的威名,依舊如雷貫耳,令人讚歎。
看似低調不起眼,但包括毒公子在內,在場所有的宗門武者,都不會小覷了他。
“在座的各位,都是英雄豪傑,付先生與丹公子自然更不必贅述。”
獨孤毒過足了一把手的癮,但也留了情面,商業互吹道:“姜賊若是遇到兩位,他只能乖乖俯首帖耳。”
“那是自然!”
“呵呵,姜歌,不過是無知小兒,井底之蛙罷了,不足爲懼。”
“就是就是,區區一個十七歲的少年,再強能到什麼地步,無非是三人成虎,謠言而已。”
“哼哼!不是我吹牛,就姜歌那樣的,一身實力基本全靠外物,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打個比方,他一拳能打死我,但我還是不服氣,鄙視他!”
“他要是敢出現,我特麼直接……”
伴隨着獨孤毒的話音落下。
在場的萬毒門、傀儡派、丹陽派武者,都虎軀一震,互相吹噓得天花亂墜。
一切本來進展順利,其樂融融。
但下一刻。
一個聲音便如平地驚雷炸響,震耳欲聾。
“姜歌到此一遊。”
一瞬間,
前一刻還笑容滿面,人聲鼎沸的大殿內,突然陷入到了一種極度安靜的氛圍之中。
所有人的動作,都彷彿被按了暫停,強行中斷。
包括獨孤毒、付東流、丹風升在內,全都一臉呆滯外加茫然的豎起耳朵。
良久良久沒有一點反應。
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在懷疑人生,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外面叫囂的人,自稱……姜歌?”
“大乾姜歌,大禹宗姜歌?”
“他……他竟然來萬毒山了?”
“震撼親媽十五年……”
在場衆人沒有說話,但面面相覷間,卻都看到了對方臉上的難以置信。
便在這時,姜歌的聲音又響起:
“都,給小爺滾出來!”
這一句話如一石激起千層浪,頓時讓周圍彷彿已經凝固在一起的空氣瞬間活了過來。
所有人都齊刷刷擡頭看着天空,看着姜歌,看着水晶棺,每一個人都流露出同樣的表情和同樣的眼神。
那是濃濃的不可思議,還帶着一點驚駭欲絕,以及匪夷所思的費解……
他們剛剛的春風得意,在這一刻直接爛在臉上,神色精彩紛呈……
所有人的內心,都充斥着這樣一個揮之不去的荒謬念頭:
這個世界實在是太瘋狂了!
“啪。”
大殿首座,獨孤毒捏碎金盃,“呼”的一下長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