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藉着李止一的記憶,熟練地利用體內的玄力將書架上的書籍和玉簡一一牽引而出,分類收入空間戒指當中,這種調用玄力的感覺讓李恬幾位受用,儘管以前玩遊戲時同樣也可以實現,但真實的感受到體內的玄力,感覺十分玄妙。
天玄門百年前破落後,整個宗門裏佈局簡單,建築極少,所以搬遷事宜實施起來並不困難,工作量最大的,也就是藏書閣了。雖然藏書浩如煙海,不過好在多爲記憶玉簡,並不佔據太多空間。
一邊收納着書籍玉簡,李恬一邊思考着其他的事情。身爲21世紀的宅男,離開信息時代的感覺着實讓人難以接受,李恬已經不知道多少次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褲子,試圖拿出自己並不存在的手機。但怎麼回到那個自己所熟悉的事情,李恬毫無頭緒。
關於這場穿越,關於這個世界,李恬心裏都有太多的疑惑了。自己爲什麼會突然來到界限傳說的世界,接受了12年科學教育和馬克思主義的薰陶,對唯物主義深信不疑的李恬,第一次產生了莫非世界真的有神明的錯覺。
這個世界和自己沉迷依舊的界限傳說又有什麼關係,目前看來,這個世界和界限傳說的背景和設定都是完全一致,甚至李恬有種開了新號,在體驗感更真實的界限傳說裏打遊戲的感覺。
暫時,上述這些問題,李恬都沒有辦法回答,不過從小到大樂觀的性子,支撐着李恬耐下心來,既然來了,總不能虧待自己而活。
…………
手臂機械地揮動,天玄門的藏書實在是太多了,李恬的胳膊都有些酸了,突然感覺自己的袖子被人拽了拽,轉過頭去,映入眼裏的是捧着一個記憶玉簡眼睛通紅,啜泣着的小師妹,楚楚可憐。
“師兄,你看。”小師妹遞過來手裏的玉簡。
暫時放下手上的事,依據着李止一的記憶中觀看玉簡的方式,將體內的玄力注入記憶玉簡當中,腦海中突然通明一片,出現了一本薄薄的冊子,封面寫着王吾言隨筆。
王吾言,是天玄門前任掌門的名字。
“王吾言隨筆:1046年5月5日,第一次開始寫些隨筆,修行三十年,倒是第一次收徒。是天玄山附近的一個村落裏的孤兒兄妹,哥哥已經五歲,妹妹尚不足一歲,據說父母被山賊所殺,我替他們報了仇,收爲徒弟。兄妹倆根骨都很不錯,也都很懂事,想必師尊一定會很開心吧。”
這是,日記嗎?兄妹應該說的就是大師兄和小師妹了吧,李恬心想。
“46年8月15日,涼州西江城,小靈音還是喫奶的年齡,修行天賦雖有,但身子骨卻差得很,怕是出生時落下的病根。唉沒想到收個徒弟會這麼麻煩,西江城產有給孩童固本培元的天芝仙草,雖然又要花我3000靈石,但爲了小靈音這些都值得,就是不知道師尊在宗門裏帶娃靠不靠譜……”
“8月18日,萬萬沒想到,西江城突然發生了這樣大的變故,唉我就是太心軟了,把這孩子救出來也不知道究竟對不對,就當又收了一個徒弟吧,還好這孩子沒看見發生了什麼,不然怕是,唉……”
這個應該是說宋師姐吧,看來宋師姐是西江城人,李恬心想,那我們是要去師姐的家鄉了。
李恬對李止一的身世自然是很清楚的,畢竟繼承了李止一的全部記憶,李止一是江城修行世家的子弟,卻因爲和家族的功法天生衝突而被拋棄,李止一大雪天一個人跋山涉水,來到天玄門,只爲向家族證明自己。這也是爲什麼李止一一直性子比較陰鬱,自卑的原因。
李恬回顧這段記憶的時候感慨萬分,多麼苦大仇深的人設啊,本應該是標準的玄幻小說男主角背景,誰知沒良心的遊戲策劃只讓李止一做了一個最普通的遊戲npc。
繼續瀏覽日記,大部分的筆墨都是在說自己四位弟子的成長經歷,小師妹的故事尤其之多,也難怪會哭的這麼傷心。
李恬也感觸很深,看得出來師尊對自己四位弟子十分用心,基本當作兒子女兒在養,雖然以前自己也經常調侃“掌門掙錢養家”的人設,現在心裏卻是實實在在的尊敬。
啪嗒一聲,李恬從記憶玉簡中退出,這才發現自己的眼淚滴到了自己的胸前。
早就已經情緒崩潰的小師妹,撲進了李恬的懷裏,大聲地哭了起來,嘴裏不停喊着爲什麼要殺我師父。
輕拍小師妹的後背,李恬的眼淚也決了堤般再也止不住了。
自己爲什麼也會哭呢,李恬想不明白。
想必李止一他本人……一定很難過吧,一直視作父親的師尊突然仙去。
就當是替他哭了一場吧。
…………
…………
李恬和小師妹一起來到了宗門大殿,說是大殿,其實也不過只是寬敞些許的屋樓罷了。自從在藏書閣痛哭一場後,小師妹便一直小手抓着李恬的衣袖。
大師兄沈無虞和二師姐宋芷薏早在大殿等着了,望着師弟和師妹都眼睛通紅,兩人心裏又沉重了幾份。
四人來到大殿之後,這裏擺放的是是天玄門千年來的掌門靈位,最下方是不久前沈師兄親手刻下的太上掌門和掌門的名號與姓名。
“離開後,我會啓動祖傳的陣法,把大殿送入宗門的封存空間。”沈無虞站在最前方開口說道,“即便有人尋來,如果不懂我天玄門的功訣,縱使境界再高也難以打開,師弟師妹儘可放心。”
封存空間,說白了就是將這一處空間封存藏匿,當然,是藏不得活人的。
“和師尊和師祖告別吧。”沈無虞摸了摸妹妹的腦袋,便轉身跪了下來,另外三人自然也不例外,一齊重重地給天玄門千年來的諸位掌門靈位磕頭。
“師尊,師祖放心,我沈無虞,昔日宗門爲我傾盡所有,今日我和諸位師弟師妹,當披肝瀝膽,爲天玄門的復興奉獻一生,以報養育之恩。”長舒一口氣,沈無虞慢慢起身,凝視着靈位許久。
背對着三位師弟師妹,沈無虞有些情難自已。直到此時,他也很難相信,那個他視作父親般的存在,就這麼仙去了,但他作爲大師兄,自然不能將自己的擔憂、焦慮、慌張表現出來,他還有三位師弟師妹需要照顧,他必須第一個堅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