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桐有些愕然,母親當年空間在人間做過些什麼。
來到人間不過幾個月的時間,輾轉也不過就是幾座城市,可這已經不是孟桐第一次發現母親留下的足跡了。
當初在陽關城時,那位劉季記憶深處曾經以一已之力獨戰陽關城諸多高手的女子劍修使用的也是自己母親的劍術。
孟桐本想借着那條線索追查,可是畢竟時間過去了好幾年,那位女子也早已經不在人世,至於劉季從此之後便沉淪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人渣敗類,幫着陽關城主府的那位惡魔少城主胡作非爲。
陽關城的線索就此結束,原本孟桐想着去往北山礦場。
畢竟離開韶華城前,那是孟桐唯一真切接觸過的地方。
當然是從楊承武的記憶之中所讀到的,而一切也都是在楊承武的夢境之中重現的。
楊承武的身上留有韶華遊世人芙蓉的痕跡,而這個世上,只要與韶華帶有一丁點痕跡的東西,那都有可能會成爲孟桐尋找母親的契機。
既然眼下沒有眉目,那便往北山礦場而去。就算沒有所獲,可孟桐畢竟是受了芙蓉四方功德的大恩惠,前去祭奠一下芙蓉的亡夫,這也是合情合理的。
可是母親在人世間留下的痕跡顯然比孟桐想的要多,這纔剛剛離開秦國進入了趙國的邊境,就又有相關的人出現了。
孟桐緊張得看着衡水:“你說的那份赤色卷軸上面寫着什麼?提到什麼特殊的人物沒有,除我以外的。”孟桐無比得希望衡水能給自己一個想的答案。
可是結果註定是要讓她失望的,衡水搖了搖頭:“赤色卷軸上只寫了一行字,大致意思就是讓我盯住你的行蹤,實時將你的信息回傳入櫟陽王都。不過王上提到,可以用秦國最要緊的暗線將你的信息傳回。說實話,一開始我非常不理解爲什麼要如此做。爲了經營那條暗線,我們不知道要死掉多少暗探,爲了減少旁人的懷疑,甚至每年都要故意派出一些死士暗探,佯裝任務失敗,將一些假的暗線通道暴露給別人,這個代價是無比巨大的。
也正是因爲如此,真正的暗線一般都是不輕易激活的。每次傳送的信息也都是真正緊要相關的大事密事。
而爲了盯你一人便啓用暗線,別說是我,就連是引我入行的幾位老師傅也是前所未聞,見所未見。
若不是此命令是以赤色卷軸發佈,我們甚至要以爲是別國的暗探在故意誘騙我們展露真正的暗線。”
衡水一口氣幾乎是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但實際上他知道的事並不多。
那捲赤色卷軸雖然最後確實是落到了他的手上,可是有關實際性的東西,他知道的也就只有這一些。
盯住一個人,然後不聲不響得將其信息傳回王都。
一般的暗探要是接到這樣的任務,怕是要樂開了花。
“就只是盯着我,其餘的就什麼也沒有了。”孟桐猶不甘心得繼續追問道。
衡水一臉的苦色,做爲一個暗探,他這已經是做到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算是將那職業道德丟去了九宵雲外,可眼前這正主卻是那般的猶不知足。
“到我這兒的命令只有這一條,只不過既然是赤色卷軸,那命令極有可能並不止一條。只不過是下發到我這裏就剩下了一條。”衡水補充了一下,畢竟孟桐不清楚諜情這個行業是怎麼一回事。
孟桐眼睛一亮:“也就是說,在你上頭還有其他人,手裏也握着與我相關的任務。”
衡水點了點頭:“理論上應該是這樣的,只是事上情況比你想的會複雜一些。”
“哪裏複雜?”
衡水伸出一根手指:“首先,我死了,並不會影響任務的進行。因爲任務發佈具有一定的並行性,呃,怎麼跟你解釋呢。”
“不用解釋了,這個我明白,就是會有好多個人拿到同樣的任務。”孟桐機敏,這樣的事兒,自是一點就透了。
衡水則是繼續說第二點:“第二點就是,對於這個任務中的其他人,我根本就不知曉,所以我的死去,對任務而言沒有任何的影響。”
孟桐有些氣惱:“我管你任務有沒有影響,我想知道,我要怎麼才能夠知道其他那些赤色卷軸上的信息。”
衡水無比堅定得搖頭道:“我不知道,而且,就算我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
“爲什麼?”
“因爲一但其他機要人員信息泄漏,首要被懷疑的目標肯定是被生擒過的我。按照規矩,無論是否是我泄密,我的家人,難逃一死。我這麼做不僅是害了同僚,更是禍害家人,這種事,就算你現在要取走我性命,我也不會做。”衡水語氣堅定,目光那就更堅定了。
線索到這兒彷彿又斷了,孟桐心中有些無奈,不過這情況本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茫茫人間,要尋找到孃親,哪有那麼容易。眼下至少也算是浮現出丁點的眉目,這已然可以算作是上天垂憐了。
“我不會逼你的,既然你已經將此行的目的說清楚了,我也會遵循我之前的諾言,放你離開,保你自由。至於你此後要何去何從,你自己決定吧。”孟桐站起身來,朝外屋外走去。
衡水想要站起,可是剛一動作傷牽動了身上的傷勢,疼得他不經輕輕呻吟出聲來,不過他仍舊忍着劇痛說道:“你放過我了,可是外頭那個宋義呢,他畢竟旬城的都尉。眼下襬着一個可以啓獲秦國蛛網暗線的機會,難道他會就這樣白白得浪費。你知道那是何等潑天的功勞嘛,如果真的能夠起底蛛網的一線暗線,在趙國之內,他宋義就算是受封一個一品軍候,也無人敢多說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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