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芊芊腳步僵住。
屋內也瞬間安靜下來。
叫住她的胖子站起來，神態兇惡的指責：“你是要去哪裏？今日這麼多朝廷要臣，你混進來是何居心！說！”
赫連遲嘴角的笑容隱沒，但他沒有說話，她既然想走，那就要自己承受代價。
背對衆人的穆芊芊袖子裏的拳頭悄然攥緊，即使沒有回頭，她也能感受到身後衆多的目光。她，不能被人笑話。
正要回頭反駁。
一道聲音搶在了她前頭：“大人說笑了，這位呀，是我們王爺之前的貼身侍女，可不是什麼隨隨便便的丫鬟！”是那個侍妾。
貼身侍女——呵。
穆芊芊從不是什麼任打任罵的人，回身瞬間，所有人都被她的美貌所驚。方纔那個胖子，更是眼中露出噁心的垂涎。
“原來是我誤會了姑娘，不知道，姑娘姓甚名誰啊？我乃是左相家的三子，姑娘如果願意的話”
“赫連遲，我先走了。”穆芊芊看都沒看侍妾，也沒理會胖子，她唯一放在眼裏的只有
赫連遲沒有說話，似乎是默認。
“等等，姑娘先別走。你看左公子如此鍾情於你，你是不是應該表示表示？”侍妾眼波流轉，手帕遮面，咯咯的笑着。“聽聞穆姑娘是修煉千年的狐妖，不如就跳支舞給大家助助興可好？”
“你不要—”太過分了！
“就聽媚兒的。”赫連遲忽然發話了。
穆芊芊咬緊了牙，“赫連遲，你什麼意思？”你難道不知道當衆跳舞是歌姬纔會做的事嗎？！還有那狐妖，天下人都可不信，但是你！
慢條斯理的擦了擦方纔染溼的手指，赫連遲忽視了她眼中的傷痛憤怒：“意思就是，跳。”看向她的眼睛沒有感情。
“怎麼？站着不動。你給我跳的時候萬般撩人，今日還害羞了？”
穆芊芊還是站着沒動。她不是歌姬，不做譁衆取寵的事情。而且赫連遲你不就是想羞辱我，看我悲痛欲絕的樣子，但我偏偏就要告訴你，我不會如你所願！
“王爺，是不是我惹姑娘不高興了，要不我賠個罪”
眼眶好像在燒，穆芊芊努力憋着委屈。“我不跳！”
“好，來人，圍脖”
赫連遲，你當真狠心至此！三年情誼，因爲道士一句話，你懷疑我。因爲誤會一場，你殺一人一狗。因爲權勢，你娶妻納妾。因爲侍妾，你忍心讓我替你取寵！
“我跳。”
我恨你！但我更恨我自己！
點頭瞬間，淚如雨下。
立刻有侍女上來帶她下去換衣服。赫連遲，難道你早就準備好了羞辱我。
“好好，快點回來啊！”
“左公子別急，美人嘛，需要點時間打扮的”
遠離了大廳，似乎心底的浮躁也微微平緩。穆芊芊跟着侍女，這條小路她怎麼從未見過。
“這條路啊，是王爺爲媚夫人新修的，地面鋪的都是上好的五彩石。”侍女神情帶着豔羨。
原來她不知不覺竟問出口。
赫連遲，你不是不喜歡鋪張浪費麼，與你三年，我連添置衣物都盡力節省。更別提爲我一己之願讓你費時費力。這一切，只因你說聖上本就不看好你，不能和其他世家子弟一般
我這三年，究竟算什麼？
“到了，姑娘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屋裏燃着淡淡的薰香，不是她喜歡的蓮香。倒有些像那侍妾身上的味道。穆芊芊忍下心中不適，桌子上靜靜放着一套衣服。大概就是舞衣。
走過去拿起來，穆芊芊手不由自主的抖了抖。這衣服華麗無比，勾着細細的金邊，但也布料很少。後腰處，胸口處，都會露出一大片肌膚。
“赫連遲，你竟打算羞辱我到這等境地。”她愣愣的看着衣服，手指捏緊衣服。
她雖然沒有去過樂坊，但也知道那種風塵女子穿的服飾是怎樣的……這就是赫連遲給我準備的衣服。我在他心裏，已經和那種人一般了麼。
痛，喘不上氣來般的痛。穆芊芊緩緩褪下外衣，就着窗外淺淺的月光，換上這套舞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