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西走至牀邊,坐在牀邊的凳子上,看着失血過多還沒有養好的莜沐白得近乎透明,雖有比前幾天好轉些,病容還是異常明顯的。

    他忍不住心疼。

    他擡起手,手指在她臉上輕輕的遊走着,額頭,臉頰,眼皮處,睫毛那裏,鼻子上,再是嘴巴。

    她的嘴巴也因身體過虛,嘴脣明顯沒有血色,脣瓣上還有幾塊龜裂的死皮。指腹擦過時,都能感覺被扎得癢癢的。

    博西嘴巴微微龕動,喉嚨的地方劃了幾下。

    他突然很想要吻下去,爲她溼潤一下那看着很乾的嘴脣。

    內心就像有股因子推動着他,他真的低下了頭,但就在兩脣快到碰到之時,博西卻停了下來,懸空在離她臉幾釐米的地方,猶豫一陣之後,縮了回來,還順手把她手放進了被子裏壓了壓。

    然後拿起旁邊的水和棉籤,沾了一些水在她脣上抹了抹,那幾粒乾硬的脣皮瞬間得到滋養,敷貼了下去,脣色柔和了許多。

    “你呀,唉……”

    博西嘆了很長的一口氣,終是什麼也沒做,轉而拿過牀頭櫃上的書看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才聽見敲門聲。

    博西出去打開了門,是張蓼站在門外。

    “喲,是小博呀?怎麼是你在這裏?婧婧呢?”張蓼沒有看見意料中的徐婧,而是博西,略感意外。

    博西見張蓼,笑臉相迎,順手接過她手裏拎的餐盒。開口解釋道。

    “阿姨好,我下午沒有工作順道過來看看沐沐,徐婧有事我就讓她先去忙了,由我在這裏等您。”

    “唉,這孩子,真讓你費心了,沐沐在工作上鐵定給你舔了不少麻煩吧?”張蓼走進屋裏,脫去外套掛在衣架上,看莜沐還沒有醒,和博西寒暄起來。

    “不麻煩,沐沐非常優秀,公司非常需要她這樣的人才。”博西這樣的回答,官方極了,但是,就有人愛聽。比如張蓼。誰不希望聽見別人肯定自己的孩子呀?

    這幾年來,張蓼也是認識博西的,但是不算熟悉,真的比較熟悉起來的還是莜沐這次受傷。

    在ICU時他就來過,後來轉普病房,他也來看過她好幾次。一來二去的,自然也就熟悉起來了。

    張蓼承認,他很優秀,是年輕一代中,拔尖兒的人物。同時也爲莜沐有這樣好的朋友而開心。現在再經他這麼一說,自然看他哪兒都是順眼的了。

    “小博不光優秀,還真會說話,我家沐沐遇見你真是她的榮幸。”

    “阿姨過獎。”被喜歡的女生媽媽這樣誇,博西還是很受用的。

    “媽媽”

    病牀區突然傳來莜沐的呼聲。

    張蓼也顧不得再跟博西說啥了,起身走了進去。博西緊跟其後。

    莜沐已經醒來,估計睡覺剛醒來的原因,臉色稍微有些酡紅,倒比開始睡着時那種慘白看起來好多了。

    “媽媽,師哥也來了?”

    莜沐喚了一聲張蓼,又看見博西,喊了他一聲。

    “嗯,下午沒事就過來了。”博西回。

    張蓼此時已經去把莜沐的牀背搖了起來,讓她靠坐着。

    “媽媽,我想喝水。”莜沐對張蓼說。剛剛睡醒的她,說話有氣無力。

    博西先了張蓼一步,去給莜沐倒水。牀頭本身有涼好的開水,兌一些熱水後直接就可以喝。

    莜沐接過博西遞過的水,緩慢的喝了幾口後,嘴巴里的乾澀和苦味才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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