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和你單獨聊聊嗎？”
風凌兮看着陸昊眼神中的懇求，知道自己也是逃不掉的，遲早和陸昊之間都要把話說開。
“好。”
風凌兮朝着陸昊做了個手勢，“移步到花園的涼亭說話。”
“夫人，我和她單獨聊聊。”
陸昊語氣裏的懇求讓陸夫人心有不忍，何時，他在她面前如此的隱忍過，看來他是真的深愛着風凌兮的娘。
“去吧，好好的聊聊。”
風凌兮讓人好生招待他們，和陸昊到了花園的涼亭，這個位置離前廳並不算太遠，但是卻很安靜，下人把糕點和茶水端上，兩人誰都沒有開口，氣氛有些壓抑。
陸昊擡頭看着風凌兮，見她坐在他對面，淡定從容，似乎在等着他先開口，醞釀許久的話，在喉嚨裏好幾次都想說出來，可是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我是喊你兮兒還是辰王妃？”
“你想喊什麼就喊什麼，不過是個稱呼罷了。”
風凌兮語氣平緩，“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陸昊點頭，她都這樣說了，那他就直說了。
“其實我並不想來打擾你的生活，只是陸念他娘想要個女兒，她這些年一直都怪我沒有給她一個女兒。你可能會覺得我在騙你，但這是真的，陸家和南宮家除了她之外，並沒有生下一個女兒過，她是真的想要女兒想瘋了，也是逼問之下，我才把你供出來。”
陸昊說到這，語氣有些無奈。
“我知道你很難相信我說的話，可這都是真的。”
“陸夫人的確和別人不一樣，她若是想要女兒，我可以幫她看看，調配藥方，讓她生一胎女兒。”
“她生不了。”
陸昊看着風凌兮，“我知道你醫術不錯，可她已經沒有生育的能力，所以她纔會找到你。”
“可我畢竟不是她生的，而且，她若是真的想要女兒，你在給她生一個不就可以了。”
“我也不能生育了。”
陸昊說到這，風凌兮有些詫異，見她不信，陸昊神情認真，“這是我虧欠她的。”
風凌兮沒有在追問下去了，他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她還能說什麼。
“你娘她真的讓你不要認我嗎？”
風凌兮點頭，看着陸昊小心翼翼問她的樣子，沒有半點的保留。
“你該知道我孃的脾氣，她說了不許，便是不許。”
陸昊點頭，“這個我知道，所以我不逼迫你。”
聽到他鬆口，風凌兮鬆了口氣，還算是理智。
氣氛又沉默了下來，好一會，陸昊又問了。
“我能見你娘一面嗎？我找不到她……”
“我也找不到她。”
風凌兮看着陸昊，“陸家神通廣大，你們都找不到她人，我又怎麼會找得到她，她什麼時候想見我，她會出現，不想見我，我也找不到她。”
把話說的清楚明白，陸昊應該不會追問。
“哎！”
重重的一聲嘆息，陸昊眼眶又紅了。
“是我對不起她。”
“有個問題我一直都很想問你。”
風凌兮斟酌在三，還是問出心中所惑，“你當初都已經成親了，爲何還要招惹我娘，你可有想過如何安置她？”
“這都是我的錯，是我太風。流了，不過，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娘，她長得好，性格也好，天真，活潑開朗，她臉上的笑容特別的好看，就好像早晨的陽光一樣，她一笑，就好像所有的憂愁都能散去，而我那時候從陸家出來，我的心情並不好，遇見你娘後，是她讓我的生活變的有亮光。”
“你說的可真的一點都不像是她，我認識的娘，她的臉上沒有你說的天真，活潑開朗，也沒有你說的那樣的笑容，她的笑，都是苦澀，強顏歡笑，一點都不燦爛，沒有讓人憂愁散去，反而讓人看着擔憂。”
風凌兮看着陸昊，若非親耳聽見，她真的不知道，原來娘當初也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女孩。
陸昊聽到風凌兮這話，眼眶的淚水忍不住落下，捂着眼，低聲哭泣。
“是我對不起她，是我太貪心了。”
“你的確太貪心了，既然有了家室，又沒有打算安置她，卻和她發展到生兒育女的地步，你可知道，你走後，她怎麼辦？一個姑娘家，未婚先孕，你讓她怎麼活下來？”
“我當初離開她，我真的是迫於無奈，我若是不回去找陸家說清楚，你娘就永遠都沒有機會嫁入陸家，可是我怎麼都沒想到，等我回來的時候，她已經嫁給你現在的爹，我以爲她找到了她的幸福，我就沒有在找她。”
“她的幸福在你走後，就沒了，她嫁給風傲天，她就沒有幸福過，她過得什麼樣的日子，你知道嗎？”
風凌兮氣的渾身發抖，想到她到這裏看見的娘，和陸昊說的，根本就不是一個人，是怎樣的絕望，孃親纔會讓自己變得那般的墮。落，無視自己的性命？
若非她好起來，孃親怕是早就讓自己病死了。
“是我錯了。”
陸昊哭的更傷心了，面對風凌兮的斥責，他無法反駁，因爲他虧欠婉瑩的真的太多了。
他沒有資格讓女兒認他，更沒有資格找婉瑩求她的原諒。
“娘之所以不讓我認你，你該知道她多恨你，我和她提起你時，她的情緒有多激動嗎？”
風凌兮看着陸昊，對他現在的哭泣一點都感覺不到心疼，沒有提到娘，她都能忍着，可是一想到娘爲了他變成如今的模樣，風凌兮心疼。
“我知道我對不住她，你罵我吧，你要是覺得好受一些，你就罵我，打我吧，我絕對不會還手的。”
風凌兮看着陸昊那副模樣，深吸一口氣，“我沒有資格打你罵你，你對不起的是我娘，而不是我。”
她不是他的女兒，她不需要讓他求得她的原諒，她沒有這個資格，可是她還是想爲娘報一聲不平。
陸昊擡眸，淚眼婆娑，他一個大男人被風凌兮的話傷的體無完膚，他對不起的是婉瑩，可是他也愧對這個女兒，他這一生，最後悔的便是這兩人，可如今，她們都不肯原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