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離見厲無炎杵在那,那糾結的神情讓他擔憂,提醒道,“你要是這樣做,我和獨孤城的付出就全都白費了。”
“你不覺得這樣太殘忍了嗎?”
厲無炎握緊拳頭,“她之前已經失去一個孩子,這個孩子若是還丟了,你有沒有想過她會怎樣?”
“這是她的選擇。”
落離將厲無炎拉到一旁,“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不該來的。”
“我們就不能告訴獨孤城,讓他自己決定,孩子是無辜的,我做不到。”
“婦人之仁。”落離沉聲訓斥,“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報仇了,別忘了,這件事是獨孤城提出來的,這件事日後真的讓他知道了,那也是他的選擇,跟我們沒有關係。”
厲無炎看着落離眸中的冷意,握緊拳頭。
“藥我已經給她服下了,這墮胎藥她喝不喝我管不了。”
“我去看看她。”
厲無炎轉身進屋,落離氣的直咬牙,看着厲無炎進去,恨鐵不成鋼,卻也沒有阻止。
風凌兮端着墮胎藥,卻半天都沒有喝,這墮胎藥的味道真的是挺難聞的,她這喝下去,她的孩子就會沒了,她的身邊就再也沒有別人。
“不想喝嗎?”
厲無炎走到她身邊坐下,伸手將風凌兮手裏的墮胎藥搶過,看着風凌兮疑惑的眼神,厲無炎語氣平淡,“我一直都和落離住在這裏。”
風凌兮點點頭,算是知曉了。
“想清楚,如果真的要墮胎,就別後悔。”
風凌兮聽到厲無炎這話,悽悽一笑,“我有選擇的權利嗎?婉兒,你們不讓跟着我走,就連小璃,落離也要把她帶走,我帶着這個孩子,讓他跟着我顛沛流離嗎?”
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她想留着他,可是不知道她今後的路是怎樣的,她可以遠離他鄉,只是這個孩子跟着他,定會飽受非議。
“你還會擔心養不起一個孩子?”
風凌兮搖頭,面對厲無炎的問題,她心中早有答案。
“我只是不想他受苦,不想他以後出來後知道他尚未出生就被他的親生父親拋棄,你要知道,一個孩子出生就被生父拋棄,他的人生註定了就低人一等。”
厲無炎擰眉,“這真的一點都不像是風凌兮會說出來的話。”
風凌兮沉默,沒有吭聲。
她現在的確變得不像自己,不管這次獨孤城因爲什麼要這樣做,她風凌兮都不能原諒他,他負了她,她不會纏着他,可是這天下這麼大,她帶不走婉兒,帶不走小璃,她現在真的覺得好孤單。
“你想離開嗎?我可以送你走。”
“去哪?”
風凌兮擡眸看着厲無炎,這一瞬間,他真的相信厲無炎。
“離開臨西縣,讓他找不到你的地方,我可以幫你。”
風凌兮撫摸着自己的腹部,陷入掙扎。
“你好好的想想,如果真的要我的幫忙,你隨時都可以和我說,我給你安排。”
風凌兮思索了會,“你讓我考慮一下。”
手中的墮胎藥倒在一旁的花盆中,厲無炎將碗放在桌上,站起身,風凌兮突然喊住他。
“能幫我個忙嗎?”
厲無炎點頭,風凌兮讓他給她拿來筆墨,看着風凌兮寫下的和離書,厲無炎站在她身旁,神情複雜。
“幫我轉交給獨孤城。”
厲無炎看了眼,點點頭,“我會親手交給他。”
風凌兮道了聲謝謝,便回到榻上躺着,她真的有些累了,想要好好的想想,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
辰王府,獨孤城醒來後,看着守在他牀前的洛秦依,下意識的看了外邊早已黑下來的天色,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王妃沒有回來,落離來過,他說王妃昏倒了,在他那邊休息,另外,厲無炎送來這個,說是給您的。”
洛秦依看着主子蒼白的俊臉,將書信交給他,獨孤城接過打開,看見上面寫着的獨孤城親啓,那字跡是風凌兮的,獨孤城的心很是不安,連忙打開,看見上面赫然寫着的‘和離書’,獨孤城胸口一陣絞痛,俊臉愈發蒼白,血絲在他的嘴角溢出,嚇得洛秦依連忙將他手裏的和離書拿開。
“主子,您保重身體。”
獨孤城搶回和離書,顫抖的手打開,看着上面風凌兮寫的每個字,心痛的滴血,眼角的淚水沿着他的眼角滑落,眼中的痛楚和隱忍讓洛秦依看着都心疼。
“主子,事已至此,保重身體要緊。”
獨孤城看着和離書,身體顫抖的厲害,咬着脣,怕自己衝出去找風凌兮,這一刻,他真的後悔了,可是,來不及了,他們的人應該已經到了吧。
駕!
臨西縣城一隊人馬到了瑤族總府前停了下來,下來十幾個人走進府內。
“參見族長。”
“把人帶走。”
落離看了眼陷入昏睡的風凌兮,她這輩子怕是怎麼都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被人帶走。
厲無炎上前攔住落離,看了眼風凌兮,上前將風凌兮抱起,“我送她上馬車。”
“阿炎,你這是胡鬧。”
厲無炎盯着落離憤怒的眼神,“你趁着她昏迷的時候給她服藥,她毫無防備,現在又趁她昏睡把她送走,你讓我送她安全出城,這樣也不行嗎?”
“好。”
厲無炎看着懷中的風凌兮,對落離道,“記得你答應過風凌兮的,照顧好她的婉兒,善待小璃。”
“今日之後,再無小璃。”
落離的眼神滿是警告,厲無炎抱着風凌兮走出房間,朝着外邊走去,將她放在馬車上,看着她昏迷的模樣,轉而吩咐道,“慢些。”
馬車出了城,距離臨西縣越來越遠,厲無炎掀開簾子,看着臨西縣的方向,陷入沉思。
風凌兮離開臨西縣的消息很快傳到獨孤城的耳中,雖然早已有所準備,可是獨孤城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裏還是很難過,小璃睡醒一覺就被趕出辰王府,被落離的人帶走,婉兒則是由獨孤城帶着,一時半會還不知道孃親不在府上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