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影斑駁,陽光透過樹枝灑下細碎的金箔,一切溫暖和煦。

    樹下的花緋卻焦躁不安。

    躺椅嘎吱嘎吱搖了半晌,最終驀地停頓。

    “拂冬,我們走。”

    拂冬不明所以:“小姐,做什麼去?”

    “去找蕭戰啊,我之前跟着他去了鎮北侯府,他理應跟我去大將軍府,之前那事就算扯平了。”

    拂動小聲嘟囔:“可是這事本來就是不公平的......”

    整個鎮國公府都是歸姑爺說了算,哪是能夠絕對公平的?

    玉雪苑,一個隱祕的院子中,蕭戰正在晾曬草藥。

    “少主,夫人帶着丫鬟往這邊來了。”

    蕭戰手一頓,臉上卻並無意外。

    “告訴她,我不在這裏。”說這話的同時,嘴角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就知道她會來找他。

    只是這次,他不會如之前那般好說話了。

    花緋和拂冬兩人徑直來到玉雪苑,卻被告知蕭戰不在這裏,而是去了藏書閣。

    緊接着,來到藏書閣,又被告知他剛離開,去了較練場。

    花緋只好咬着牙再去較練場。

    除了鎮國公和雲清公主曾經居住的碧竹軒之外,其他院子和場所都是方方正正的青磚牆,跟迷宮似的,兩人不知道兜了多少圈子,終於找到了較練場。

    “什麼?!你們說小公爺出府了?!”花緋差點跳起來。

    侍衛很是淡定的點頭:“回夫人,小公爺剛剛離開,確實出府了。”

    花緋感覺自己要炸了。

    怎麼會這麼巧,每次她們到達他就剛好離開?

    拂冬看着她通紅的臉,連忙安慰道:“小姐,我們就再出府找找,坐馬車也不累,您就別生氣了。”

    花緋呲着牙道:“我沒生氣,你看我像是生氣的樣子嗎?”

    若是真的剛好離開就算了,她怎麼感覺自己是被耍了?

    拂冬看着她的樣子,聲音弱了不少:“奴婢身上有塊小銅鏡,小姐要不然自己照照?”

    “照什麼照!出府!”

    剛走了兩步,她又回頭問道:“他出府去了哪裏?!”

    因爲運動得多,花緋熱得不行,整個頭上面都冒着氣,配上她這個表情語氣,着實把侍衛嚇了一跳。

    本來要說不知道的,結果硬生生吞了回去。

    “去——去醉仙樓了。”

    花緋微眯着眼,輕哼一聲轉身離開。

    風風火火來到府門口,卻被告知馬車被小公爺派出去了,現在府中沒有馬車。

    拂冬儘量讓自己離花緋兩米遠,這才小心翼翼道:“小姐,我們還去嗎?”

    花緋現在是汗流浹背口乾舌燥,半晌,才強迫自己扯出一個笑容。

    “去,怎麼不去呢?”

    要是醉仙樓還找不到他的人,他就死定了。

    即便現在整不了他,以後她總要還回去。

    這是花緋嫁過來之後第一次單獨出府,看着周圍賣各種小玩意的攤販,漸漸的,她的心情平靜了不少。

    醉仙樓,蕭戰正悠閒的喝着茶。

    “派人跟着了嗎?”

    青南垂首:“屬下已經派人暗中跟着了。”

    頓了頓,道,“夫人這兩日都很安分,要盯到什麼時候?”

    “不管如何,總要調查清楚,被枕邊的人算計,不好。”

    青南微露詫異,臉上終於有了表情:“如此,少主都不書信通知主子嗎?”

    從剛纔那番話中,他能夠聽出來少主是真把夫人放心上了。

    婚姻大事,總該要讓父母知曉。

    蕭戰的臉色垮了下來,端着茶杯看向窗外道:“她沒把我這個兒子放在心上,我又何必在意她?到時候她自然會知曉。”

    他來京三年,她一封書信都未曾寄過,更別提來看他了。

    人人都道蕭小公爺是被聖上看重才召回京城的,只有他知道,自己只是一顆聖上牽制爹孃的棋子,是一個隨時都會犧牲的人質。

    而他所謂的爹孃,對他的性命並無半絲擔憂,而是把他拱手送到了他人的手掌心中。

    稍有不慎,便屍骨無存。

    青南還想說什麼,蕭戰已經煩躁地打斷了他:“好了,你先下去。”

    花緋一路閒逛,買了不少小玩意,終於到達醉仙樓。

    “小姐,您的心情看上去好多了。”拂冬吹着手上的風車。

    “那可不,總不能虧待自己,就算明天得一個人回門,臨死之前也總要暢快一把,要是跟某人生氣,把自己氣死就太不值當了。”

    頓了頓看向周圍道,“不是我說,這京城還蠻熱鬧的,看來我們國家挺富強啊。”

    單以現狀來看,算得上是百姓安居樂業的盛世了。

    “那是自然,這一切還得歸功於鎮國公和雲清公主,若不是他們,百姓們還過着喫不飽穿不暖的日子呢。”

    花緋挑眉:“你是說我公公婆婆?有這麼厲害?”

    “小姐你只要知道,聖上賜他們的封地從前是一塊人煙稀少的貧瘠之地,現在已經成爲大宏最富裕的地方,就明白他們的厲害之處了。”

    花緋眉開眼笑:“照你這麼說,蕭戰應該挺有錢。”

    邊說着話的同時邊滴溜轉着眼睛,一看就是在打壞主意。

    進入醉仙樓,她直接找了掌櫃的問蕭戰的去向。

    果然,掌櫃的說十分不巧,他剛離開這裏。

    一個不巧是不巧,這麼多不巧加在一起,任誰都不會相信這是巧合了。

    只是這次花緋沒有惱,而是傻呵呵笑着往樓上雅間走去。

    “把你們這裏最貴最好喫的菜全給我上上來!”還沒坐穩,她就大手一揮。

    拂冬嚇了一跳,連忙湊到她耳邊道:“小姐,我們沒有這麼多銀子了!”

    嫁妝就那麼幾件,剛纔出門沒銀子,小姐已經當了一支釵子,要是再這樣大喫大喝,她們刷一輩子盤子都不夠還債的。

    花緋給她使了個眼色:“你怕什麼,我現在是鎮國公世子夫人了,我這沒有,某人那裏肯定有。”

    拂冬恍然大悟:“小姐你是想讓姑爺當這個冤大頭?”

    花緋得意的挑挑眉:“他不是有錢嗎?我要把他喫破產!”

    今天讓她跑了這麼多地方,身上還來了大姨媽留着血,她心中怨氣正濃,不好好喫喝一頓讓他也放放血,怎麼能消心中的那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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