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心冷眼瞧着她,沒有出聲,倒是旁邊一直沒有說話與靜心同爲鳳安宮掌事宮女的幻蓮上前幾步,揚起手就是一個巴掌。

    頓時,春桃另外邊臉頰也紅了,還腫得老高。

    “靜心是代表皇后娘娘給冷昭儀講規矩,你對她不敬就是對皇后娘娘不敬,這個巴掌只是給你一個警醒。”

    這一巴掌扇得花緋看戲的心都不免一驚,腳步挪動了幾下,往蕭戰方向移去。

    果然,宮中的人都不是好惹的。

    春桃捂着臉頰恨恨瞪着幻蓮,卻不敢說什麼,只退回到冷昭儀身後,等待主子爲她出氣。

    冷昭儀面色鐵青,這一巴掌打在春桃臉上,如同打在她臉上。

    她想打回去,可皇后身邊的幻蓮有武藝在身,她肯定打不過。

    好憋屈……

    她咬牙瞪着皇后,既然如此,就只能找聖上來撐腰了。

    之前她一直儘量拖着不讓聖上來鳳安宮,就是怕聖上見到皇后的面難免憶起往事情不自禁,可現在想來,他們已經兩年不見,應該沒多大關係了。

    思及至此,她朝身後一個丫鬟使了個眼色,那丫鬟便悄悄退了出去。

    明正殿內,皇帝正坐在案前翻看奏摺。他眉頭緊蹙,一手撐着額頭,彷彿摺子有千斤般沉重。

    上面大多都是彈劾鎮國公的,說他目無君上,他兒子蕭小公爺也行事乖張,不僅是個斷袖,還放任身邊的人公然毆打朝中重臣之子。

    正凝眉思索着,忽而聽到外面有人稟告:“聖上,昭儀娘娘身邊的丫鬟有要事稟告。”

    皇帝沒有擡頭,揮揮手示意讓她進來。

    小丫鬟一進殿內,便呼天搶地跪在地上道:“聖上,還請您去救救我們娘娘,我們娘娘被人欺負,正受苦呢!”

    聽到這話,皇帝才微微擡起頭來,臉上雖帶着疲倦,但還是能夠看出他的緊張。

    “怎麼了?這宮中還有誰敢欺負愛妃?”

    有了皇帝的問話,小丫鬟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得逞,開始添油加醋訴說起來。

    無非是冷昭儀多麼委曲求全,皇后多麼囂張跋扈,非要昭儀行全禮,跪着不許起身。

    還把春桃受的兩個巴掌都算在了皇后頭上。

    聽完她的哭訴,皇帝面色一冷,立刻站起身往殿外走去。

    小丫鬟跟在身後十分欣喜,爲昭儀娘娘辦了事,回去肯定有賞了。

    一路風風火火,不久就到了鳳安宮。

    此時鳳安宮中,冷昭儀剛裝模作樣行了個全禮,還沒來得及起身。

    “皇上駕到!”

    聽到唱喊聲,冷昭儀面露喜色,身子曲得更低了。

    皇后則擡頭看向門口,淡定神色下隱藏着一絲悵然。

    他已經兩年多沒來過鳳安宮了。

    眼看着那個曾經熟悉的身影越來越近,她低頭苦笑一聲,又收斂,繼續之前的淡漠平視前方。

    這一切表情的變化都被花緋看在眼裏,她想,怎樣的心性才能把心中的波瀾隱藏得這麼好?

    若換成她,定然無法做到。

    不說一哭二鬧三上吊,她總得先把那對渣男賤女揍一頓才舒心。

    轉眼又想,這裏不是現代,對方是皇帝,皇后再恨,也不能真這麼做。

    只能低頭嘆口氣,爲皇后惋惜了。

    等皇帝的身影逼近,院中的衆人皆躬身行禮:“參見聖上。”

    花緋也被蕭戰拉到身邊,跟着他行了個禮。

    一院子的人,唯獨皇后一人腰桿筆直,沒有絲毫要行禮的樣子。

    花緋眉頭一挑,之前覺得皇后淡漠中帶着一絲高傲清冷,此刻一看,果然沒有看錯。

    從前獨寵十幾年不是沒有道理,身上的那種氣質無人能夠比擬。

    冷昭儀從前雖是涼國公主,卻也有着一種小家子氣,完全達不到皇后的這種高度。

    皇后的與衆不同在一羣人中格外顯眼,皇帝一眼便看到了她。

    他的眼神十分陌生,好似沒有見過她。

    剛纔聽到小丫鬟稟報他的愛妃被皇后欺負,他心急便趕了過來,此刻才發現,他居然記不起皇后的容貌。

    彷彿這個稱呼只在記憶中劃過一道淺淺的痕跡,想要深究,卻什麼都捕捉不到。

    “你爲何不行禮?”定了定神之後,皇帝凝眉問道。

    皇后揚起頭目視前方,並沒有與他對視:“聖上曾經說過,臣妾在你面前,永不需行禮。”

    皇帝眉頭蹙得更深了,定定看着她,腦中在搜索他什麼時候說過這句話。

    冷昭儀見他的目光一直落在皇后身上,心中一緊,連忙裝作要倒地的模樣,驚呼道:“誒呀,我的腿!”

    果然,皇帝的目光立即被吸引,緊張上前攬住她。

    “愛妃你怎麼了?”

    旁邊的春桃腫着一張臉湊到皇帝面前,噗通一下跪了下來:“聖上,您可要爲昭儀娘娘做主啊,昭儀娘娘不知道哪裏得罪了皇后娘娘,被皇后娘娘逼着行全禮。您也知道,昭儀娘娘身子不好,行了這麼久的禮,腿定然受不住的。”

    皇帝聽言大怒,喉嚨中的呼吸聲都能依稀聽到。

    “皇后,你爲何要如此對待朕的愛妃?!”

    花緋嘶的一下深吸了一口氣,皇帝已經寵信冷昭儀到了這種地步了?

    僅聽她一面之詞,就這樣質問皇后,絲毫不顧及她的顏面。

    偏頭看向皇后,只見她依舊保持之前的姿勢,淡淡道:“臣妾是皇后,昭儀向臣妾請安乃是宮中規矩,臣妾不覺有不妥之處。”

    冷昭儀並不想聽她辯解,縮在皇帝懷中撒嬌道:“聖上,您要爲妾身做主啊!”

    皇帝抱着她站起身來,輕聲安撫之後,冷眼瞧着皇后:“皇后無中生有,滋事挑釁,擾亂後宮清靜,罰禁足兩個月,且扣半年的月例。”

    此話一出,皇后這邊的人臉上都是驚詫與不忿,冷昭儀那邊的人則暗自欣喜。

    花緋看了蕭戰一眼,想要站出來說話,心想憑什麼如此輕易就懲罰皇后。卻見蕭戰衝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衝動。

    她只好把這口氣又吞了下去。

    皇后臉上倒無憤怒,而是哂笑一聲,看向皇帝道:“聖上果真要爲了她處罰臣妾?”

    聽言,皇帝心中有一絲異樣升起,他定定的看着她,總覺得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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