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盆小龍蝦乾完之後,兩人才終於鬆了口氣。

    花緋抹着她的紅油嘴往椅子背上靠了靠,舔着脣道:“夠味!就是一盆太少了,讓小二再來一盆吧。”

    陸適一副棋逢對手的表情,豎起大拇指道:“也就費兄和我志趣相投,從前和那幾個哥們出來,他們還要侍女在旁伺候剝殼,又吃不了多少,實在掃興。這次和費兄一起喫,真是酣暢淋漓。”

    說罷朝門外大吼一聲:“小二,再來兩盆!”

    不一會兒,小二就端着兩盆小龍蝦趕來。

    兩人又擼起袖子開幹。

    一炷香後,花緋終於想起她還有正事沒有辦。

    她邊剝殼邊道:“陸兄,你有沒有去過鎮國公府啊?”

    陸適的頭埋在碗裏,翻着眼睛看向她:“蕭戰剛來的時候去過一次,我和我爹一起去的,怎麼了?”

    不說後來蕭戰壓根就沒邀請過他去做客,就算邀請了,他也不會去了,免得平白被他算計。

    花緋嘿嘿一笑,挑挑眉道:“你覺得鎮國公府建得怎麼樣?好不好看?”

    一聽到這個,陸適整張臉都寫滿了嫌棄。

    “別提了,不知道鎮國公之前建造府邸的時候什麼破眼光,一座座院子方方正正的,連個歇腳的花園都沒有,除了佔地面積大,一無是處。”

    “鎮國公府最近整修了哦!”

    “哦。”

    “你就不好奇整修之後是啥樣?”

    “這有啥好奇的,肯定好不到哪裏去。”

    “陸兄此言差矣,鎮國公府這次整修可是下了大工夫,我敢說,那前花園的設計整個京城無府邸能比。”

    陸適終於有了一點興趣,擡眼問道:“有這麼誇張嗎?”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陸適撇撇嘴,十分堅決搖頭:“不去。”

    哪有送上門給人算計的道理?

    “你難不成怕蕭戰?嘖嘖嘖,沒想到陸兄看上去一個十足男子漢,膽子卻如老鼠一般小,唉,真是錯看了。”

    感覺到花緋言語中的奚落,陸適不幹了,梗着脖子道:“我哪裏膽子小了?就蕭戰那個模樣,都不夠我一根手指頭對付的,我會怕他?”

    “哦?要怎麼對付我啊?”

    忽而,門口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蕭戰冷着一張臉站在那,渾身散發着寒氣。

    陸適和花緋的身子同時一直,捏着小龍蝦的手不禁都僵了僵,伸展不開。

    兩秒之後,花緋偏頭一笑:“蕭戰,你也來喫飯啊?真巧。”

    說罷朝陸適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用擔心,她能搞定。

    蕭戰站在門口靜靜地看着她。

    沒有哪個妻子會像她這樣,有事沒事總往外跑,完全不把夫君放在眼裏。

    平常他都放縱不管,可現在,她居然跑到醉仙樓與另一個男人單獨私會,實在太過分。

    花緋見他不動,以爲他剛纔聽到陸適那番大放厥詞不爽,嗦了嗦手指上的湯汁,走過去拉住他的手,道:“既然來了,就快坐下,醉仙樓的小龍蝦簡直是一絕,快過來嚐嚐鮮。”

    蕭戰嫌棄的看了一眼她的手,剛還用手抓菜滿是油,又放嘴裏沾了口水,現在居然還來牽他的手!

    這簡直不能忍。

    他面無表情,任她牽着在桌旁落座。

    他的到來讓雅間中的空氣冷了好幾個度,之前還喫得起勁的陸適,頓時覺得手中的小龍蝦不香了。

    “既然蕭小公爺來了,那我就先告辭了。”他訕訕說罷,就要起身離開。

    花緋連忙制止:“陸兄,舊還沒敘完,小龍蝦也還有這麼多,怎麼就走了呢?”

    關鍵是她的生意還沒談成,可不能把這條大魚放走了。

    陸適身子一頓,左右爲難,好不容易遇到花緋這個志趣相投的人,想多聊聊打發時間,卻碰到蕭戰這個煞星,真是掃興。

    花緋知道陸適想走是因爲蕭戰,爲了不讓到手的鴨子飛了,當務之急,是要把蕭戰安撫好。

    她迅速從盆中夾了一隻小龍蝦出來,熟練的剝殼,遞到蕭戰面前道:“來嚐嚐這個,可好吃了!”

    蕭戰臉上十分嫌棄,道:“髒。”

    花緋瞪了他一眼,她好心好意給他剝蝦,他還蹬鼻子上臉了?

    她拿着蝦肉在他嘴邊晃了晃:“喫不喫?”

    蕭戰還生着氣,腦袋一偏:“不喫。”

    看着他冷冰冰的模樣,花緋撇了撇嘴,不喫算了,愛喫不喫。

    大不了她和陸適去別的地方談,不在他的地盤礙眼。

    只可惜她還想請陸適喫一頓免費的午餐,現在喫不成了,蕭戰在這,絕對得要付錢。

    打好離開的主意,她把手中的蝦肉往對面陸適嘴邊一遞,道:“陸兄,喫完這個我們去別的地方坐坐。”

    陸適瞪眼看着她的小手,不知爲何,心中有種異樣升起。

    剛想張嘴接住遞過來的蝦肉,卻見蕭戰那去刀子般凌厲的眼神刷的一下射過來,緊接着,把花緋的手強行掰了回去。

    張嘴,喫肉,咀嚼,吞下,一氣呵成。

    不止陸適,花緋也一時沒反應過來,一臉便祕看着他,不知道他什麼毛病。

    靜默半晌,她憋出一句:“你不是嫌髒麼?”

    蕭戰涼涼瞥了她一眼,未置可否,不過好像默認了她的話。

    他確實嫌髒,可忍不了她親自給其他男人餵食。

    他的女人,只能與他親近。

    他不說話,花緋拿不準他是什麼意思,看向陸適,用眼神詢問他怎麼辦。

    要不是他吹牛,說對付蕭戰輕而易舉,也不會惹得他在這散發冷氣,跟個冰箱似的。

    陸適覺得自己實在冤枉,心想蕭戰肯定是爲着她來的,他們倆關係曖昧衆所周知,此刻自己在這裏,肯定是讓某個醋罈子打翻了。

    思及至此,他打了個哆嗦,再也顧不上花緋的挽留,拱手道:“費兄,我突然想起我有急事,下次有緣再聚。”

    花緋眼睜睜看着他離開,實在不捨,伸出手扯着嗓子道:“陸兄,下次來鎮國公府玩哈!”

    沒有得到陸適的迴應。

    待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花緋才鬱悶的瞥了蕭戰一眼,十分不爽道:“你看你,整天板着個臉做什麼?把我的大客戶都給嚇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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