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讓陸公子幫的也不是什麼大忙。我這番離開,我那最好的朋友費華無人照料,本想讓陸公子幫忙照看一下,沒想到陸公子不同意,那就罷了。”
聽到這話,陸適停下了腳步。
花緋則一臉便祕看着他,費華不就是她麼?
她走了讓陸適上哪照料去?這番話把她都給弄糊塗了。
陸適見花緋一臉茫然的模樣,心中暗忖,這傻女人只怕還不知道蕭戰斷袖之事。
不過他能爲了她而拋下費兄一人留在京城,說明還是看重她的。
他轉過身問道:“費兄身在何處?”
蕭戰右手撐着額頭,靠在石桌上,有意無意的揉看太陽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他的行蹤並未告知我。”
頓了頓擡眼道,“不過他常去的地方就是醉仙樓,若是你肯幫忙,以後你在醉仙樓所有的消費,都可以記在鎮國公府的賬上。”
陸適聽到這話,眼睛一亮,仔細想想,這個忙也不是不能幫。
他重新坐到石凳上,用手指着他,一副急切的樣子:“你可不能反悔!”
“一言九鼎。”
“那好,你的忙我幫了。”
蕭戰低頭淺笑喝茶。
陸適心中琢磨着他的話,突然想起了什麼,疑惑道:“那你之前和我說你不能出京城的事,是什麼意思?那件事和這件事有關係嗎?”
“陸兄既然已經幫了這個大忙,也就不在意再幫我一個小忙了吧?”
一聽這話,陸適感覺自己掉坑裏了。
他斜着眼看向他,道:“你先說來聽聽。”
“到時候我隨夫人出京城,會對外稱病臥榻在牀,謝絕任何人前來探望,但其中不包括你。”
陸適眉眼一跳:“你的意思是讓我配合你,讓外面的人相信你是真病了?”
“正是如此。”
他到時候稱病,總會有好事者想要探究是真是假,若是沒有一個人裏應外合,很容易被拆穿。
陸適是丞相府中的公子,地位在這擺着,平常與他也並沒有多大交情,他若也說他是臥病在牀,必然是真臥病在牀。
陸適思索了一番,覺得此事不是什麼大問題,到時候若有人來看望,他上前擋擋就是了。
醉仙樓的免單可不是說着玩的,以後他請客聊天喝酒打屁都可以去那裏,幾個月時間他不消費幾千兩銀子他就不是陸適。
況且還能和費兄一起消磨時間,人生難得遇到一個投機之人,不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心中思緒轉了好幾個彎之後,他點點頭:“好,你的這個忙我幫了。”
此刻的他肯定沒有想到,未來的幾個月中,他連費華半個衣角都沒有看到,更別提和他聊天解悶了。
而且還連累他的名聲,讓大家都以爲他是斷袖。
蕭戰的病榻之前只允許他靠近,他又啞巴喫黃連有苦難說,只能咬着牙在心中把蕭戰上上下下罵了個遍。
當然,這是後話了。
等陸適離開之後,花緋沒忍住歡呼雀躍起來。
她撲到蕭戰的懷中,仰起頭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蕭戰,你是真的要和我一起去嗎?”
頓了頓道,“不過爲了不引起別人懷疑,我會晚幾天出發,到時候去追你們的隊伍。”
花緋拼命點頭:“好,那我走慢些!”
開心溢於言表,讓蕭戰整顆心都感覺暖暖的。
兩天之後,花緋着一身暗紅色勁裝,騎着高頭大馬,正式從京城出發。
傳言蕭小公爺對嬌妻極其不捨,目送隊伍遠去之後,幾度昏厥,後來才被身邊的人扶着進了馬車。
這讓京城中又掀起一波風浪。
大家不僅知道花緋的傻病好了,還知道蕭小公爺是個男女通喫的主兒,不僅在外養男寵,對家中的妻子也用情至深。
只可惜新婚才兩個多月,就要面臨別離。
大家都說,蕭小公爺該思念成疾病倒了。
果不其然,在大家議論紛紛之時,鎮國公府傳出消息,說蕭小公爺近日茶不思飯不想,臥在病榻上人日漸消瘦。
請了許多大夫來看,都不見好轉。
後丞相府的公子不信,親自探望證實,衆人不免感嘆,到底是蕭家出情種啊!
官道旁邊隱祕的林中,花緋正悠閒的啃着一個野果子,又扔了一個給坐在火堆旁的李康成。
“李大人,喫一個,挺甜的。”
李康成四十左右,是個中年壯漢,面目卻十分俊秀,依稀看得到年輕時英朗的樣子。
此次事件對他打擊頗大,劍眉中暗藏一絲憂愁。
他接過果子在衣袖上擦了擦,便放入口中。
“多謝花將軍。”在外辦公,大家都稱呼花緋爲花將軍。
花緋朝他挑挑眉:“李大人不用這麼愁眉苦臉的,不就是貶官嘛,到了芙州又是一條好漢。說不定以後聖上把這件案情查明,還會還你一個真相呢。”
李康成悶悶“嗯”了一聲,低頭沒有說話。
一旁李夫人燒了熱水,端過來道:“這次出門匆忙,並沒有準備茶葉,還望花將軍不要介意。”
花緋接過,笑道:“謝謝夫人。”
她之前和李夫人見過一面,是在御史姜大人生辰的那天,來了幾個夫人,其中有一個就是李夫人。
李夫人是一個長得十分溫婉的中年女子,不僅長相溫婉,說話也溫柔,總是柔聲細語的,給人一種清風拂面之感。
聽說她從前嫁過人,後來丈夫死了變成寡婦,才與李康成結緣。
那時候的李康成還是一個小小的百夫長,她一路風雨陪着他,最後才成了將軍夫人。
直到如今,兩人還十分恩愛。
花緋非常羨慕他們這種歲月靜好的樣子,即便李康成被貶,李夫人還是一直跟在他身邊,不急不躁不離不棄,總以溫柔待之。
正喝着水,李康成之子張韜走了過來,神情略不耐煩,道:“花將軍,我們要呆在這裏到什麼時候?最多三個月的時間就要到芙州,這樣拖拉下去怎麼成!”
花緋微微擡眼:“不急,再等等。”
張韜白了她一眼,神情十分不滿,聖上居然讓一個女人監督他爹上任,真是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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