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念念這下倒是沒有再避諱了,喫過晚餐後她看向了阿斐,開口問道:“查到昨晚那些人的蹤跡了嗎?”

    雖然沒有任何的證據,但她總覺得昨晚的人,就是陸遲。

    阿斐下意識的看向了於安河,見他點頭,這纔開口說道:“沒有查到,幾條線都一一的排查了,但都沒有任何異常。”

    他的眉頭緊緊的皺着,那些人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他也想辦法去查了路上的監控,但並沒有看到可疑的人。那幾人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這其實是在於安河的意料之中的,他沉默着沒有說話。如果那些人那麼輕易的就被找出來,就不可能在嚴查之下還能在暗中潛伏那麼久了。

    大家一時都沒有說話,任念念坐了會兒,站起了身來,說道:“我去打個電話。”

    她拿着手機往外邊兒走去。

    阿斐看見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側過頭來看向了於安河,聲音沉沉的說道:“於先生,他們特地衝着這邊來,應該是發現什麼端倪了。”

    他這段時間都很少來這邊,而對方竟然還能摸到這宅子,就說明肯定是發現了什麼。

    他能想到的事兒,於安河自然也能想得到。他說完接着又說道:“我讓人訂最近的機票,您先回去。”

    再讓於安河呆在這邊他是不放心的,也總覺得很不安。

    於安河的面容淡漠,說道:“該來的總會來,你覺得回去就能躲得過了?”

    他從和唐堯合作開始,就沒有指望最近的身份不曝露出來。他既然不能真正的隱退,紙是不可能包得住火的。

    阿斐沉默了下來。

    於安河的面容淡漠,端起了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說道:“既然他們是衝着我來的,就讓他們來好了。放消息出去。”

    他這是打算用他自己作爲誘餌。

    阿斐嚇了一大跳,叫道:“於先生,這不行。”他想也不想的就反對,這太過危險,“還有其他辦法。”

    於安河臉上的神色半點兒變化也沒有,淡淡的說道:“沒有什麼辦法比這個辦法更快。”與其拖着,不如速戰速決。

    他一旦做了決定,就不會再輕易改變。阿斐跟在他身邊多年,是清楚他的。

    他的吞嚥困難了起來,到底還是低低的應了一句是。

    “去安排吧。”於安河的語氣仍舊很平淡,就像是安排一頓便飯似的,頭也未擡一下。

    阿斐的腳步有千斤沉重,再次的應了一句是。在要離開時,於安河突然又開口說道:“誰也不用告訴。”

    他這是不打算讓別人知道他打算用自己來做誘餌,如果宋於那邊知道,恐怕第一個就不會答應。想方設法也會逼他回去。

    阿斐離開時腳步沉甸甸的,他已經許久沒有這樣過了。跟在於安河的身邊多年,他早已養成了天塌下來也從容不迫的性格。而現在,他的手心裏竟然浸出了細細的汗來。

    他難得的有那麼瞬間的彷徨,坐在車裏沒有馬上開車,而是就在車裏坐着。

    他太清楚,這次的事兒,只容許成功,不容許失敗。如果失敗……阿斐的手控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任念念打完電話回到客廳裏時客廳裏就只剩下了於安河一個人,他閉上眼睛靠在沙發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在外邊兒打電話時是看到阿斐出去的,這下見到他閉着眼睛靠在沙發上不由得微微的怔了怔。

    阿斐那麼快就離開,應該是他又安排了什麼事兒。

    任念念站了片刻,走了過去,開口說道:“我找了人幫忙打聽,看看會不會有什麼有用的消息。”

    於安河睜開了眼睛來,點點頭嗯了一聲。

    任念念沉默了一下,到底還是開口問道:“阿斐去做什麼去了?”

    於安河並沒有告訴她的打算,雲淡風輕的說道:“有點兒事情需要他去處理。”

    任念念並沒有再問下去,就那麼在沙發上坐着。許久之後於安河纔開口讓她上樓去休息。

    任念念很快上了樓,於安河卻沒有動,坐在沙發上拿出了一支菸開始抽了起來。

    他一向都很少抽菸,這一晚卻是抽了許多支,直到喉嚨不舒服咳嗽了起來,他才停了下來。就那麼閉着眼睛靠在沙發上。

    任念念第二天起來時阿斐已經在客廳裏了,正同於安河在說着什麼。她下樓後於安河便走往了餐廳。

    早餐喫完,於安河便開口說道:“我讓阿斐買了回青禾市的機票。去收拾行李,他會送你去機場。”

    他這完全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儘管他是提過這事兒的,但現在仍是有些突兀的。任念念那時候本就沒答應,這會兒更不會走,開口說道:“我哪兒也不去。”

    她的一張臉上面無表情,看向了於安河,開口說道:“於先生也不必打着爲我好的旗號替我安排好所有的一切。我自己的人生,怎麼樣都是我自己的事,並不需要別人替我做主。”

    她說到這兒嘴角露出了些嘲諷來。

    可不,從她到青禾市開始,她的人生,都是他在安排。她的身邊,也都是他的人。她就像是一傀儡一般。

    她平常都是嬉皮笑臉的,很少有那麼冷漠的時候。

    阿斐下意識的就看向了於安河。

    於安河的臉上看不出什麼來,沒有說話。他竟然並未堅持,隔了會兒纔對阿斐說道:“下去吧。”

    這就是放棄送她離開了。

    任念念下意識的鬆了口氣兒。

    阿斐離開後兩人更是無話,任念念像是察覺到了什麼,這一天都沒有離開,一直在宅子裏呆着。倒是於安河一直都在書房裏,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任念念幾次想去看看的,但最終都沒去。

    晚上的晚餐不是阿姨做的,而是從外邊兒餐廳請來的廚師,做了西餐。任念念滿心的疑惑,不知道於安河想幹什麼。

    於安河不碰葷腥,晚餐就只有簡單的蔬菜水果沙拉,她的則是給她煎了誘人的牛排,還開了一瓶紅酒。

    這樣兒喫飯怎麼看怎麼都是詭異的,她倒是沉得住氣,什麼都沒有問。慢吞吞的切着牛排喫着。

    她本以爲於安河要說點兒什麼的,但他什麼都沒有說。甚至還十分紳士的給她倒了一杯酒。

    任念念這才擡頭看向了他,說道:“今天太陽好像也沒從西邊出來。”

    她還從沒那麼和於安河說過話過。

    於安河也不介意,放下了酒瓶,端起了酒杯慢慢的喝起了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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