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韓吶，爲了你這場生日宴，我可是特地改到了明天的飛機。”
“韓總的事情忙完了？好不容易大張旗鼓舉辦一次生日宴，希望我沒遲到。”
“這是嘉馨吧，一晃這麼大了，有男朋友嗎？最近在創業啊，不錯不錯，有什麼困難儘管來找叔叔！”
“謝謝叔叔。”韓嘉馨穿着一身優雅長裙，畫着精緻妝容在賓客之間遊走。
一圈轉下來，她看了眼與老朋友聊天的老爸，趁機找地方坐下來，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鈴聲響了很久才接起來：“什麼事？”
聽聲音略微冷清，還有一些疲憊。
“可楠姑，你是不是忘了今天還有什麼事情？”韓嘉馨看了看周圍，特地壓低聲音。
“我還在開會，先掛了。”
聽筒裏響起掛斷的聲音，韓嘉馨看了眼不遠處的老爹，無聲地嘆了口氣。
老父親好不容易想辦一場生日宴，結果最想讓來的人沒有出現，老父親要是知道那該多傷心。
這時，門口響起一陣嘈雜聲，看清來人，韓嘉馨愣了愣，連忙起身把韓啓正從人堆裏拽出來。
“怎麼了，有什麼……”話還沒有說完，韓啓正也怔了一下。
門口並肩而行走進來兩個人，左邊的人年長，頭頂略微稀疏，身體也有些發福，右邊的男人同樣西裝革履，行走間透着一股清貴之氣。兩個人神情如出一轍的淡然，五官有三四分相似。
韓啓正愣了幾秒鐘，很快露出如沐春風般的笑容：“哈哈哈……我說是誰引起這麼大的陣仗，原來是楊總，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公司有點事耽擱了，希望韓總不要介意。”楊父露出同樣的笑容，並且指了指身邊的楊深，“這位是……”
“韓叔，又見面了。”話沒說完，楊深直接伸出手。
韓啓正眼角抽了抽，還是跟他握了握手，一旁楊父有些驚訝：“你們認識？”
“機緣巧合，也是緣分。”韓啓正笑了笑，楊父微微點頭：“這個臭小子都沒有跟我提過，真是讓韓總見笑了。”
韓啓正嘴上說着沒事，卻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楊深。
介於都是華裔，他還是給楊振雄發了邀請函，結果卻來了兩個人。
“希望韓叔不要介意。”楊深微微笑了笑，說話的語氣方式跟楊父一模一樣。
這算是兩個人第一次在正式場合見面，表面上和和氣氣，可握着的手都在暗自較勁。
“楊叔叔。”這時，韓嘉馨走了過來，笑語嫣然，“楊深哥，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楊深微微頷首，一旁楊振雄上下一打量，笑意更深：“是嘉馨啊，聽說你最近做得不錯，你父親現在也算後繼有人了。”
這話聽得人怪不舒服，韓嘉馨還是笑顏如花：“我正是不想被稱爲韓啓正的女兒，纔出來自己做事。”頓了頓，她看了眼楊深，“楊深哥最近怎麼樣？”
“還不錯。”後者還是神色淡淡，他的目光並沒有在韓嘉馨身上多做停留，直接看向韓啓正，“上一次見韓叔，我也是令千金這個年紀。”
“哈哈哈哈——”韓啓正笑起來，“這麼久不見，越來越會說笑了，說了這麼久，進去坐坐吧，裏面有不少熟人。”
來到最開始坐的地方，韓嘉馨又給江可楠打了個電話，結果顯示忙音。
再過一個小時就要結束了，她怎麼還不來，韓嘉馨有些着急，發了條短信。
另一邊，韓啓正招呼了幾個要走的老友，在桌邊坐着休息，這時，一道身影走過來坐下，正是楊深。
“敬韓叔一杯。”男人舉了舉手裏的酒杯，脣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本來以爲韓叔這場生日宴會取消，沒想到還是舉行了。”
韓啓正輕抿一口酒水：“年紀大了，喜歡熱鬧。”
又開始拿年紀說事，楊深看了看四周，道：“江總怎麼沒有來，她應該收到了邀請函纔是。”
“你可楠嬸比較忙，已經走了。”
楊深：“？？？”
感受到他不可置信的目光，韓啓正淡定多了，假裝很驚訝地道：“怎麼這麼看着我？”
因爲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楊深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只能悶悶喝了口酒，起身離開了。
看着他離開的背影，韓啓正揶揄地挑了挑眉，跟他鬥，還嫩着呢。
由於生日宴開始得晚，又在晚上，所以結束得也早，再加上大家都是天天趕灰機的大佬，不到十點，客廳已經空空蕩蕩。
送走最後一位客人，韓啓正站在門口望着遠處的黑幕，久久沒有回過神。
看着自家爹這個樣子，韓嘉馨在心裏嘆了口氣：“爸，回去吧。”
男人低低應了聲，扭頭神色淡淡地回了客廳，韓嘉馨卻看出了他背影的沉重。
客廳瞬間變得冷清，韓啓正正眼也不看一眼，擡腳走向沙發，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
韓啓正下意識轉過頭，正要過去，韓嘉馨搶先過去開門：“我去吧。”
一開門，是最後一位離開的客人，說是有東西落在這了。
韓啓正原本要過去的動作頓在原地，直到客人拿了東西離開，才堪堪回過神。
那個人，真的沒有來。
……
“江總，這是最後一版方案。”
“好，這麼晚了，你先回去吧。”
江可楠一邊揉太陽穴一邊打開策劃案，一旁助理忍不住開口：“江總，您在這坐了一天，早點休息吧。”
“嗯，知道，你先回去吧。”
見狀，助理猶豫再三，又道：“不然我去給您買份夜宵吧。”
“不餓，你回去吧。”
助理微微嘆口氣，轉身離開了。
偌大的辦公室安靜下來，只有時不時響起的翻頁聲，片刻，江可楠合上策劃案，在鍵盤上敲了幾下，然後重重靠在座椅上。
終於搞定了。
一轉頭，落地窗外，夜空星星點點，城市繁華，車水馬龍，有種別樣的氛圍。
然而普洛爾市的夜晚，江可楠已經看多了，她活動着身體準備去接杯水，卻發現沒有水了。
“早知道讓她晚點走了。”江可楠輕輕吐出口氣，轉身站在落地窗前，一雙美眸倒映着燈火闌珊，眼底卻波瀾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