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服裝都沒有到位，定妝照肯定拍不了。
看着旁邊對着電腦敲敲打打的紅姐，呂宣遞過去一塊水果：“紅姐，既然這兩天沒事的話，我是不是可以……”
“不行，雷導正在跟艾程交涉，到時候合作一定，我要是找不到你，你覺得誰喫虧？”
當然是她喫虧。
呂宣撇了撇嘴，好吧，看來她想出去的夢要破滅了。
“對了，昨天你把我的工作電話給了許長宣？”似是想起什麼，紅姐擡頭看過來。
“是啊，他要聯繫方式，我就給了。”呂宣理所當然地回答，然後又愣了一下，“他給你打電話了？”
紅姐點頭，神色有些微妙：“他說有事請教你，讓我把你的聯繫方式給他。”
這個人……
“給了？”
“沒有。”
呂宣頓時笑起來：“我就知道。”
“咚咚咚——”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
呂宣喫東西的動作一頓，和紅姐對視一眼，後者起身去開門，然後傳來驚訝的聲音：“許先生？”
臥槽！
呂宣頓時睜大眼睛，想也不想就飛奔向臥室，好在她的路線在門後看不見，許長宣探了探頭，只能看到空蕩蕩的客廳。
“許先生有事嗎？”看着門外把自己打理得一絲不苟的男人，紅姐露出禮貌性的笑容。
“呂宣在嗎，我沒有她的聯繫方式，只好過來找她了。”男人勾脣一笑，看得出來他特地打扮收拾過，化了淡妝，整體不錯，就是略微有些油膩。
紅姐沒有扭頭，直接道：“呂宣今天身體不舒服，還沒有睡醒，有什麼事就跟我說吧。”
“呂宣生病了？”許長宣一愣，緊接着擔憂地問，“她沒事吧，需不需要我去買點藥？”
“這倒是不用，休息兩天就好了，許先生還沒說你找她有什麼事呢？”見男人作勢要進來，紅姐不動聲色攔住他，絲毫不鬆口。
見狀，男人似乎也意識到有些不妥，只能如實回答：“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今天沒法拍定妝照，大家也都空閒了下來，我想請大家喫頓飯，磨合磨合。”
“原來如此，多謝許先生的邀請，可惜呂宣身體不舒服，沒法去了，麻煩您也向另外兩位解釋一下。”
看着她公式化的笑容，許長宣終於放棄了：“那好吧，本來想趁着機會跟她探討一下角色，既然如此，那就讓她先休息吧。”
說完，男人才轉身離開，聽着腳步聲漸行漸遠，紅姐皺了皺眉頭，她入行這麼久，也看過不少形形色色的人，只是自從成了呂宣的經紀人，離這些東西就越來越遠了。
沒有想到時隔多日，在這裏碰到了。
呂宣縮在臥室邊喫邊聽外邊的動靜，聽着沒聲音了，她悄悄探出頭，正好碰上紅姐的視線：“人呢？”
“走了，出來吧。”
聞言，呂宣才鬆了口氣，嘀咕着：“這不行啊，我跟他還要一起拍戲呢，現在這樣，後面可怎麼辦？”
“而且，雷導不是很看重這部戲嗎，許長宣是怎麼被選中的？”
想着想着，呂宣還是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只聽紅姐解釋道：“忘了跟你說，許長宣是帶資進組，我看過他的演技，倒是不錯，就是私生活……當然，主要看他的業務能力。”
呂宣默然，這種事情其實在圈子裏見怪不怪，只要不鬧的人盡皆知，業務能力足夠強的話，還是有不少資源的。
而且話又說回來，許長宣雖然跟她要聯繫方式，一直表現的都很熱情主動，卻也沒有做什麼逾矩的事情。
“我們身邊不缺這樣的人和事，我之前跟你說過，在圈子裏最重要的就是明哲保身。”看她不說話，紅姐忍不住緩緩開口。
頓了頓，她話鋒一轉：“當然，我們可以不管他的私生活，但是如果拍戲過程中有什麼不適，我們是可以提出來的，這麼說你明白嗎？”
“明白，我當然明白。”呂宣撇撇嘴，大咧咧在沙發上坐下。
講真，她還是很珍惜這一次機會的，如果許長宣不做小動作，她倒是可以當做合作進行下去，畢竟她跟這部戲又沒有結仇。
平息了心裏的一點不舒服，呂宣去洗了把臉，然後臭美的敷了張面膜，開始看電影，就在這時，又有人來敲門。
幾乎是條件反射，呂宣猛地坐起來：“又是誰啊？”
“我去看看。”紅姐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如果還是許長宣的話，她可能就不會那麼客氣的說話了。
一開門，是個陌生女人，紅姐愣了一下，她還沒開口，女人就笑吟吟道：“您好，我是雷導的助理，雷導他現在不方便，所以讓我來轉達，明天中午有一場會議，需要呂小姐代表艾程來參加。”
“是雷導。”女人答，“既然話帶到了，那我就不打擾了。”
關上房門，呂宣還有些懵：“怎麼回事兒？怎麼我們都沒收到通知。”
“我問問。”紅姐臉色也有些沉重，她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結果動作一頓，“原來是手機欠費了。”
“……”
交了話費，紅姐跟艾程那邊確認了一下，幾秒鐘後，她收起手機：“分部沒時間派人過來，就讓你代替簽約。”
“不是吧？”呂宣微微睜大眼睛，“雖然我是艾程的簽約模特，但是沒有資格來籤這個合同吧？”
別看她現在光鮮亮麗，實際上也就是個打工的，工作室也纔剛剛成立，還沒啥苗頭呢。
“不，你有資格。”紅姐神祕一笑，“總部那邊是以工作室的名義來進行交涉，跟劇組簽訂合約的服裝團隊，正是隸屬於工作室。”
呂宣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我的個人工作室，還有服裝團隊？”
“是的，是左小姐吩咐爲你挑選的團隊。”
夭壽了，這是什麼神仙友情？不，這是什麼神仙愛情？
要不是臉上還貼着面膜，呂宣指定現在就繃不住了，自己工作室的服裝團隊跟劇組簽約，拍戲期間的所有服裝都是出自自己的工作室，聽着就有種很牛逼的感覺。
想到這裏，呂宣咂咂嘴：“紅姐，我這不算是帶資進組吧？”
“合同擺在那呢，更何況，總有個先來後到。”紅姐笑了笑，“好了，我要去準備明天的會議內容，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吧。”
聽到最後一句話，呂宣眼鏡噌地亮了：“真的嗎？”
“離開酒店需要跟我彙報，晚上8點之前必須回來。”
八點？
呂宣頓時打消了去醫院看金哲的念頭，撇撇嘴：“好吧，我知道了，你去吧。”
看她這個樣子，紅姐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行了，這兩天就在酒店乖乖休息，有事沒事看一看劇本，其他的事情都交給我。”
頓了頓，她補充道：“離開酒店一定要通知我。”
紅姐離開後，房間陷入寂靜，呂宣掀開臉上的面膜，洗了把臉回到客廳，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給金哲打了個電話，但是響了很久也沒有接起來，就在她打開遊戲的一刻，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金媽媽。
看着來電顯示，呂宣整個人都緊繃起來，自從上次在醫院見過，她跟芙蕾雅就再也沒有交集，兩個人好像有一種不言而喻的默契，除了金哲的事情，誰也不主動聯繫誰。
顯然芙蕾雅這次打電話過來，肯定也離不開金哲的事。
呂宣反覆做了幾個深呼吸，然後打開免提：“阿姨您好。”
“呂小姐，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是你告訴阿哲，他的真實病情的嗎？”芙蕾雅的聲音還是那麼有攻擊性。
“什麼？”呂宣愣了一下，“發生什麼事了？”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瞬，變得不再咄咄逼人：“他已經什麼都知道了。”
什麼？？？
呂宣一雙狐狸眼睜得大大的，誰什麼都知道了，知道什麼了，什麼時候知道的，她怎麼不知道？
“上次阿哲去找醫生，說他願意全面配合治療，但必須知道自己的真實病情，關於他病情的事情，除了醫生就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
話聽到這裏，呂宣算是聽明白了，芙蕾雅的意思是她告訴了金哲真相？
想到這兒，呂宣輕嘲地勾了勾脣：“阿姨，您這麼衝動的來問我，難道就沒有想過，金哲他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嗎？”
“你什麼意思？”女人的聲音頓時警惕起來。
呂宣抿抿脣角沒有說話，偏偏這個時候芙蕾雅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聲音有些不可思議：“你早就知道了？”
呂宣還是沒有說話，芙蕾雅一刻不停地追問：“呂宣，你跟我說實話，難道他真的很早就知道了真相，只是這段時間一直在跟我們演戲？”
“阿姨，金哲不是傻子。”過了會，呂宣緩緩開口，“您每次都說有多麼關心他，在乎他，如果你真的對他上心，難道會發現不了這件事？”
面對她的反問，芙蕾雅下意識脫口而出：“這是兩碼事，我是他的母親，我希望你能如實告訴我剛剛的問題。”
“是，他很早就察覺出來了，如果您拉開他的牀頭櫃，就會發現那裏面躺着好幾支錄音筆。”
這話一出，電話那邊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