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要走啊？”
向秀美走過來，悉心給兩個孩子整理衣服，又坐到左欣欣身邊，拉着她的手：“這麼着急做什麼，家裏好不容易熱鬧起來，宣回來要是見不到你們，一定會傷心的。”
“姨媽……”左欣欣欲言又止。
此時，貼心小棉襖上線了。
小艾整個小身子撲進向秀美懷裏蹭了又蹭：“姨奶不哭，小艾和哥哥會經常來看你的！”
“是啊，姨奶，有時間我們就會過來的。”小程跟着點了點頭。
奶娃娃軟糯的聲音彷彿能融化一切，向秀美的心都快化了，一個勁地點頭，摸摸小程的腦袋，親親小艾的臉蛋。
臨走時，向秀美不斷囑咐左欣欣，有什麼事一定記得給她打電話。
自從知道左振海找過一次左欣欣，向秀美就一直不放心。
那家人現在過得衣食無憂，居然還不肯放過這個女兒。
同樣是女兒，一個天一個地。
簡直喪心病狂。
偏偏現在左欣欣又執意搬出去住……
想到這，向秀美忍不住紅了眼眶，拉着左欣欣再三叮囑：“以後什麼事，不要一個人硬抗，記住，你還有我們呢，啊？”
“我知道，謝謝您，姨媽，真的謝謝。”左欣欣鼻尖一酸，緊緊抱了抱向秀美。
這時，搬家公司的人上來搬東西，見到兩個可愛的萌寶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叔叔，這裏面放着媽咪最寶貝的東西，一定要輕拿輕放，謝謝叔叔。”
“叔叔，這裏面是哥哥的玩具，也要小心喔。”
小艾看着他們拿起這個，搬走那個，忍不住學着向秀美的樣子來回囑咐，小人在客廳轉來轉去，逗得工作人員樂不可支。
最後，東西全部搬完，向秀美本想送他們到家，被左欣欣婉拒了。
向秀美身體一向不好，跟着過去肯定要幫忙收拾，左欣欣不想讓她這麼勞累。
“路上小心點，到了那邊給我打電話，你們兩個，記得要幫媽媽收拾東西。”向秀美一遍又一遍叮囑。
將兩個寶貝抱上車，左欣欣緊緊抱了抱向秀美，也上了車。
“姨奶再見~”
車窗開着，兩顆小腦袋探出來，揮舞着短小的胳膊。
向秀美紅着眼眶揮揮手。
“好了，小程，把車窗關上。”左欣欣拉回四處張望的小艾。
貨車內部有些悶，開了空調也沒有好轉多少，小艾和小程從剛開始的活力十足，逐漸變得昏昏欲睡。
小程還好，靠着左欣欣睡着了，小艾困得睜不開眼，卻怎麼也睡不着，小臉皺成一團，看得左欣欣無比心疼。
一個小時後，終於到家了。
左欣欣抱着小艾，牽着小程率先上了樓。
沒多久，行李箱也都搬了上來。
房子大約一百多平，三室，坐北朝南，精裝修，傢俱電器一應俱全。
房東也是個愛家的人，裝飾得非常溫馨，陽臺擺放着吊椅，周圍全是各式各樣的綠植。
此時陽光正好，看着像一方小天地。
“媽咪，這就是我們的新家嗎？”
神采萎靡的小艾看到陽光一片植物，頓時驚奇地睜大了眼睛，掙脫懷抱跑了過去。
小艾手腳並用地爬進吊椅，一搖一晃嚇得她伸手抓住吊椅邊緣。
空凋上放置的常春藤藤蔓垂下，小艾黑漆漆的眸子看着，忍不住探出手去抓，玩得不亦樂乎。
小程站在一旁充當護花使者，深褐色的眸子忍不住四處打量，他也開始摸摸那個，拍拍這個，卻始終距離小艾不遠。
見左欣欣開始收拾東西，小程小心翼翼攙着小艾下來，兩個小傢伙手牽手也來幫忙。
這個箱子裏裝的是左欣欣五年前從家裏帶走的東西，每個都用棕色硬紙盒裝着，是她以前一些紀念意義的東西。
小孩子好奇，忍不住挨個打開，看裏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無外乎都是些小玩意。
小艾拿起一個精緻小巧，拳頭大的盒子，打開後，大眼睛睜得更大了。
“媽咪，這個好漂亮喔！”小傢伙發出驚歎聲。
左欣欣循聲望過去。
只見小艾滿臉興奮，胳膊高高舉起，小手抓着一個造型別致的胸針。
胸針邊緣的設計是朵朵捲雲紋，中央鏤空部位鑲嵌着一顆黑色寶石，透着一股神祕的氣息。
埋在內心深處的陳舊記憶頓時潮水般席捲而來，彷彿要將她拉入深不見底的黑洞，仍她奮力掙扎，也無濟於事。
“媽咪？”
耳邊忽然響起一道清脆童音。
左欣欣猛地回過神，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她笑了笑：“小艾，把胸針放進去。”
“媽咪，這個東西好漂亮，可以送給我嗎？”
說着，小艾笨拙地想要把胸針別在自己身上，結果搗鼓了半天，只能掛在領口處。
水靈靈的大眼睛忽閃忽閃，萌噠噠的樣子可愛極了。
左欣欣皺了皺眉：“放回去。”
“媽咪，我好想要這個，你就給我嘛~”賣萌無效，小艾開始第二招，扯着軟糯的嗓子到左欣欣面前，小手拉着衣角來回搖擺。
小棉襖攻勢太猛，僵持了幾分種，左欣欣終於敗下陣來。
“記住，在家裏玩就好，不要帶出去。”左欣欣拿下胸針，放到小艾手裏，語重心長地道。
小艾立刻喜笑顏開，捧着胸針去和小程炫耀。
左欣欣的心情卻有些低沉。
那個胸針，是五年前她從那個男人留下的外套上扯下來的。
爲的，就是讓自己記住那一刻的恥辱和怨恨。
五年了。
仇恨就像烙印一樣，深深烙在她心上。
五年來，只增不減。
左欣欣回過神來，深吸了一口氣，看着兩個嬉戲打鬧的孩子，目光不覺柔和起來。
整理好東西，又打掃了一遍房間，時間已經到了下午。
小區有個菜市場，左欣欣下樓買了一大堆菜和水果，塞滿了冰箱。
又做了兩個孩子愛喫的菜，帶着他們去小區旁的公園散步，也算是熟悉周圍環境，直到天色漸暗，纔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