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左欣欣嫌棄的表情，江煜城從毛毯上站起來：“好了，不逗你了，時候不早了，去接小程小艾吧。”
左欣欣成功被轉移了注意力，兩個人和陳姨打了聲招呼，便出門去了。
雖然不想承認，但經過江煜城那麼一鬧，左欣欣緊繃的心情放鬆不少。
在聽到江煜城說查到了那個人時，左欣欣心中還有一絲絲擔憂，擔憂到時候聽到的，不是她想要聽到的東西。
但不管是什麼結果，她都做好了準備。
第二天，把小程小艾送去學校後，左欣欣和江煜城來到新城國際，因爲嚴斌直接將地點定在總裁會客室，簡單粗暴。
坐在這麼高檔的會客室，保姆有些拘謹，放在面前的水也不敢動，只是緊張地在那坐着。
保姆已經五十多歲，面容頗爲憔悴，頭髮花白，整個人看起來沒什麼精氣神。
左欣欣和江煜城前後走進去，嚴斌一一介紹後，便離開了會客室。
門一關，會客室安靜下來，江煜城率先開口：“您不必緊張，勞煩您來這一趟，是有些事情想問您，說清楚了，您孫子的醫藥費，我會全部結算。”
左欣欣聞言詫異地看他一眼，沒想到其中還有這一茬，不過想想也是，宋家是氏族大家，保姆也不可能隨便就把情況告訴別人。
聽到江煜城的話，保姆連連點頭：“好好好，只要恩人肯救我孫子，就算要我的命我也願意。”
左欣欣微微一笑，柔聲道：“老奶奶，你放心，我們只是問一些事情，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相比起江煜城霸道的氣場，左欣欣看起來平易近人多了，保姆點點頭，看起來也沒那麼緊張了。
左欣欣看了眼江煜城，便開門見山道：“您在湘城宋家做過保姆，是嗎？”
“是的，那年我三十歲。”
三十歲還是很年輕的，一轉眼二十多年過去，眼前的保姆雙手褶皺，滿臉風霜，左欣欣不得不感嘆一句歲月不饒人。
左欣欣繼續問：“您能不能詳細地說一下當時照顧秦悅時，宋家是什麼情形？”
聞言，保姆似乎思索着什麼，片刻，她像是想起了，重重嘆口氣，才緩緩道：“當年大老爺夫人懷孕沒多久，二老爺夫人也有了消息，當不過，誰也沒有想到的是，三小姐竟然也有了身孕，檢查後，竟然比二老爺夫人的時間還要早一些。”
那就是秦悅先懷孕，緊接着是宋瀟，只不過宋瀟發現的時間，是在孫梅之後。
看來那10％的事一出，三個人都坐不住，都虎視眈眈盯着股份呢。
左欣欣問：“那她們懷孕之後呢，我聽說她們當時的關係並不好。”
孫梅說宋瀟和宋遠懷有過節，這過節
就是因爲孩子，那懷孕之後呢，他們是什麼關係？
孫梅說她一直照顧宋瀟，這句話，左欣欣之前還有些動搖，但現在，她一個字都不信。
保姆點點頭，道：“興許是二老爺夫人懷孕的事說出來得早，所以她和大老爺夫人的關係變得緩和起來，三小姐突然懷孕，宋家傭人都背地裏戳脊梁骨，爲了這事，老夫人發了好大的火。”
這是肯定的，從宋家喫飯時的座次來看，就知道宋家家教嚴格，宋瀟突然懷孕，又不說孩子父親是誰，老夫人勃然大怒纔是正常的。
“不過宋老夫人氣過了，還是疼三小姐的，家裏三位懷孕是喜事，老夫人特地大宴賓客，這事，還被那些媒體報道過呢。”
說到這，保姆臉上浮現一抹笑意。
左欣欣心中卻有些苦澀，在保姆看來，或許這是宋家天大的喜事，可如果知道其中原因，他們還會這麼想嗎？
不過依照宋瀟的性格，就算被人指指點點，恐怕她也能挺直腰板，無視這些人譏諷的目光。
似是想起什麼，左欣欣問：“你說孫梅和秦悅懷孕後關係緩和起來，是因爲都有了孩子？”
“是啊。”保姆點了點頭，道，“二老爺夫人雖然嘴快，但對大老爺夫人是實打實的好，有什麼營養品或者對胎兒好的東西，她都拿來和大老爺夫人分享，都是女人，有共同話題。”
左欣欣：“宋瀟呢？”
保姆：“三小姐懷孕後和二位夫人來往比較少，再加上三小姐從小養尊處優慣了，說話不招人喜歡，二位夫人態度也就那樣。”
左欣欣皺了皺眉：“她們懷孕的時候，宋瀟和秦悅有什麼過節嗎？”
保姆聞言想了想，道：“得知大老爺夫人的是男胎後，二老爺夫人經常圍着大老爺夫人轉，三小姐就有些不高興，說了些過分的話。”
江煜城：“說了些什麼？”
保姆面露爲難，可還是說了出來：“三小姐讓大老爺夫人一定要好好看着她的孩子，小心哪一天沒了，也不知道上哪哭去……”
江煜城：……
這對當時的秦悅來說，已經是最惡毒的詛咒了。
不過這也證明左欣欣有一點猜的果然沒錯，宋瀟懷孕後，孫梅日日照顧的是秦悅，而不是這個比她先懷孕的宋瀟。
可話又說回來，既然她們都知道股份的事，孫梅突然示好，秦悅難道沒有察覺？還是說孫梅僞裝得太好了？
是人都有缺點，宋瀟就是長得漂亮，又有能力，偏偏一張嘴是個不饒人的，遠不如孫梅會哄人開心。
在左欣欣思索的時候，一旁江煜城忽然開口：“你再好好想想，任何關於她們的細節都不要放過。”
見他們真的只是問這些事情
，保姆也就放下心來，幾分鐘後，保姆再度開口，說的就是一些瑣事，比如大老爺夫人孕期喜歡喫酸的，二老爺夫人孕吐現象最嚴重，三小姐倒是比較正常，只是後來孕吐也逐漸嚴重起來。
聽到這裏，左欣欣皺了皺眉：“孕吐基本在三四個月後就會消失，爲什麼宋瀟會越來越嚴重？”
好歹她也是懷過孕的，怎麼不知道孕吐是越來越嚴重的。
保姆解釋道：“醫生說是三小姐體質問題，大概五個月左右，三小姐就沒有這個現象了。”
左欣欣便沒有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畢竟每個人體質不一樣，懷孕現象千奇百怪也是正常的。
保姆繼續道：“女人到了孕期，胃口也會不一樣，二老爺夫人身體越來越好，大老爺夫人嘴最饞，喫的也最多，臉色卻總是不好，醫生說是男胎的原因，吸收得快。”
聽到這，左欣欣和江煜城對視一眼，同時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光點，果然有問題。
保姆繼續說着：“後來月份大了，大老爺夫人只能在醫院休養，二老爺夫人和三小姐的胎反倒沒什麼問題，二老爺夫人還是常常去醫院，三小姐雖然去的少，但也會去看看。”
終於說到這裏了。
左欣欣問道：“那秦悅在醫院喫的營養品，都是你燉的嗎？”
保姆點點頭：“大老爺夫人肚子裏的是長孫，大家都很緊張，我是一直照顧大老爺夫人的，所以也跟着去了醫院。”
江煜城緊接着問：“這些補品，都是怎麼服用的？”
提起這個，保姆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這個就說來話長了……”
秦悅的肚子月份大了後，因爲身體不太好，醫生建議住院觀察，這樣也不用來回跑，宋老夫人也關心長孫，就同意了。
住院後，保姆還是負責秦悅的飲食起居，只不過原來每天一頓的中醫湯藥變得更加規律。
每天早晚各一碗中醫藥，早中晚飯中也添加了不少安胎的藥材，就連喝的粥都是藥材熬製，三天一頓大補，每天還要定時定點散步，休息等。
而身爲保姆的她，每天早起熬藥，各種補品也都是她親手燉出來，纔拿給秦悅喝。
這些藥材和補品，不光是醫生檢查過的，她在熬的時候也要檢查一遍，甚至還要注意分量，所以保姆對每一種藥都十分熟悉。
宋家長孫的待遇果然不一樣。
“住院那段時間，大老爺夫人身體確實好了不少，孕檢結果也沒有問題，就是一個人無聊，所以常叫二老爺夫人來陪她說話。”
說到這，保姆看了眼左欣欣，才繼續道：“就是有時候三小姐過來，大老爺夫人好像不太開心，尤其是……”
左欣欣心中一緊，皺眉問：“你儘管說，我們
不會說出去的。”
保姆糾結又猶豫，最終還是說了出來：“尤其是大老爺夫人出事那天，三小姐下午來看大老爺夫人，兩個人沒說對話，就吵了起來，然後大老爺夫人就情緒過激，大出血了……”
話音未落，左欣欣整個人僵了一僵，江煜城下意識抓住她的手，微微用力握了握，他看向保姆：“那天除了宋瀟，還有其他人來找秦悅嗎？”
“有。”保姆點點頭，“中午的時候，二老爺夫人來陪大老爺夫人說了會話就走了。”
那就是說，秦悅流產當天，孫梅和宋瀟都去找過她，只不過宋瀟和秦悅吵了一架，秦悅就……
說實話，如果不是那幾張設計稿，聽到保姆這番話的左欣欣都要相信是宋瀟陷害了秦悅的孩子。
左欣欣問：“你確定宋瀟去的時候，病房裏只有她和秦悅兩個人嗎？”
保姆不假思索地點頭：“我確定，那時候大老夫人月份大了，老夫人特地吩咐過，就算親戚來了也不允許進，可二老爺夫人和三小姐身份不一般，所以她們可以進。”
（本章完）
<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