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所有人中最害怕的一個,若是江魚秋後算賬,按照王遠山對他態度,只需要一句話,王遠山舉手間就能覆滅她家現有的一切。
孔曦小心的看着江魚,怯怯道:”江大哥,小倩心地不壞,她對你沒有什麼惡意的,放過她吧?”
王遠山和黃石義東張西望。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但大家不會懷疑,一旦江魚開口,哪怕只是羣孩子,他們也不會有着絲毫手軟。
譚立渾身冷汗,真要追究起來,他們也逃不掉。
江魚歪着頭,看向地面癱坐的趙小倩,似笑非笑:”誰說我要找你麻煩了?”
趙小倩一愣,像是天鵝坐一樣,兩條腿張開。睫毛上還掛着淚珠。這一幕畫風看起來,還有幾分可愛,她吸了吸鼻子,呆傻的說:”啊?這麼說,你不找我麻煩了?”
江魚不可置否,搖頭一笑。
在他眼中,她們只是幾個孩子而已,活了五六千年的老怪物,又怎麼會因爲別人的幾句話而瑕疵必報?
那不是真性情,而是心胸狹窄。
江魚點了根菸。徐徐吞吐煙霧:”起來吧,不管怎麼說,你們也是孔曦的朋友。我如果較真,你們那點家庭背景,不過是等閒而已。”
趙小倩擦掉眼淚。瑟瑟發抖的站了起來。
”江大拿,沒事的話,我就先告辭了。”
王遠山微微彎腰,語氣尊崇。
大家腦袋都有一個大大的問號,”江大拿”這個稱呼,到底代表着什麼意思?看樣子回去後,要去問問家裏的長輩了,或許他們聽說過。
”孔曦。”
江魚淡淡的叫了一聲。
孔曦不明所以的望着江魚,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江魚繼續開口:”我向來恩怨分明,恩就是恩,怨就是怨。看在你一片好心的份上,我以江大拿的名義承諾你,以後你家要是遇到傾覆之險,或者無解之難,可以來找我,我爲你出手一次,定可化解危局。”
孔曦並不知道這個承諾有多貴重,她對江魚的理解,目前只停留在”連王遠山和黃石義都那麼尊敬他”的地步,因此只是點了點頭。甜甜一笑,說好呢。
看着江魚轉身離開,大家這才放鬆下來。
周蝶美眸中異彩閃爍:”王遠山和黃石義禮敬三分,殷老與他用小友自稱,大丈夫在世當如是。”
以前她覺得,譚立身家幾千萬,全身名牌,一頓飯喫掉她兩個多月的生活費,出入都是高檔轎車代步。不管去哪兒,都有人買他的帳,雲城唯一一家米其林星級餐廳的經理,也要對他賠笑。
曾經的譚立何等威風,何等張揚?
而今天看見江魚以後,她才醒悟過來,真正的大人物,就應該像江魚一樣,引富豪折腰。
自己最崇拜的譚立,今天在江魚面前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想到這裏,周蝶眼中的異彩更明顯了,小手緊張的捻着裙角。
孔曦定定看着江魚離開的方向,心裏思量道:”江大哥,你到底是誰?上次在返回雲城的大巴上。你一個電話就嚇得周峯屁滾尿流,爲我們解圍。那時候,我應該意識到什麼的。”
她深吸一口氣,笑着對趙小倩說道:”小倩,今天我爺爺叫你去我家喫飯。”
”有沒有我最喜歡喫的大龍蝦?”
趙小倩聽見喫,眼神亮晶晶的,典型記喫不記打,剛纔的事情,只怕早被她丟到九霄雲外了。
……
帶着滿腹的疑問,孔曦和趙小倩提前從畢業典禮上離開,沒有參加晚上的畢業大會。
一棟二層別墅,兩人剛進門就聞見香噴噴的味道,趙小倩表情陶醉的吸了一口:”哇,好香哦,算你識相。知道請我喫一頓飯。爲了去餘州接應你,害得我做了一千多裏的車,屁股都坐疼了。”
孔曦隨意笑了笑,沒有回話。
她現在只想搞清楚,江大拿到底代表着什麼意思?
那天在大巴上,江魚好像也說過,別人喜歡叫他江大拿。只是當時的孔曦和趙小倩,想了想沒有特別的地方,也就沒往心裏去。
直到剛纔在學校裏,王遠山和黃石義也是這麼稱呼江魚的。
看着沒心沒肺的趙小倩。孔曦往她腰上掐了一把:”別傻樂呵了,我問你,你還記得上次回雲城大巴上,江魚曾經跟我們說過的話嗎?他說別人喜歡叫他江大拿。”
趙小倩回憶了下,點點頭:”的確有這麼回事。你這妮子瞎想什麼呢,或許只是一個外號而已。”
孔曦苦笑:”但願是我多想了吧?”
喫飯的時候,孔曦發現還有一位客人,那人看起來六十多歲,頭髮花白。穿着一套唐裝。這個人,孔曦認識,是她爺爺的朋友,經常來家裏喫飯小聚。
印象中,孔曦覺得他很厲害,六十多歲的年紀可以赤手空拳打跑幾個健壯的年輕人。有一次,她甚至親眼看見這個人單手舉起一塊兩三百斤重的石磨。
”小曦,怎麼了?看你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
老爺子嘴角帶着慈祥的笑容,關心的問了句。
另外那人打趣道:”小孩子到了十八九歲的青春期,也算長大了。看小曦的樣子,是不是在想着某個小男生呢?”
孔曦臉蛋一紅,嗔怒道:”張爺爺,你纔想別個小男生呢,老不正經。”
張老哈哈大笑,溺愛的去揉孔曦的腦袋。
這時,孔曦擡起頭來,小聲的問:”張爺爺,你有沒有聽過”大拿”這個稱號,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