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世記憶交匯,許多片段只差着某種東西,就能貫連一處。而卻是這種東西,江魚想抓,卻又抓不住。
動輒以星海爲棋盤,以衆生爲棋子,只有位處宇宙中心那個六個宗門,還有那些超脫一切,凌駕在大世之上的合道,才能做到。
按照許道之所說,仙路就在這片仙土中,江魚當初進入七大仙域時,許道之便已經通過其他渠道,身臨熒惑,探尋仙土。
也就解釋了,江魚後來從七大仙域出入世俗時,爲何不見許道之。
三人邁入萬丈石門,一條階梯如連九天,一眼看不到頭。江魚直接捲起兩人,施展出鯤鵬之速,眨眼萬里。
幾個彈指。
大家便感覺進入一個全新的世界般,周圍氤氳如霧,彩霞瑞氣橫亙。如天河洪流的澎湃精氣,幾乎不比北斗的捆妖仙土遜色幾分。
宛若身臨洪荒,連着江魚都動容。
道道靈脈如泉噴涌,寶藥天料遍地皆是,轟鳴的大道法則,好似天音震盪。
許道之和千夜只覺得,體內氣血沸騰,剎那間,肉身差點被元流撐爆。但見一艘艘飛行閃耀神輝,繪製無數紋路的飛行寶舟,在穹頂之上移動着。
不同於捆妖仙土,每隔一段時間,便能供北斗仙者出入。這片仙土,不知相隔多少歲月,首次開啓。
巨大的洞口,宛若通往地獄的大門般,噴涌出滔天魔氣,與仙光交匯,彩霞相融。交織成一片詭異的浩大世界。
江魚甚至看見幾只半神藥幻化出小鹿天鳳,湖邊飲水。而這方圓百里,精氣澎湃的大湖,赫然是一片天地萬靈湖。
若沒有數十萬年時間,根本難以形成這種規模。
出乎預料。
江魚恍若未見,竟是沒有半點出手的想法。
隱隱猜到什麼的許道之,嘴中苦笑不跌:“他這是準備把整片仙土,佔爲己有啊!”
身旁修士穿梭,盡皆元嬰修爲以上。
至於金丹,早被這些星海大教,留在地球。在這遍地元嬰的世界,隨便一絲氣機,都能把一位金丹真君撕裂。
來再多,也是送死。
相隔無盡距離,許道之等人,都能看見仙土中心,一座屹立在大地之上,高達是十萬丈的巨大仙宮。
而那些星海大教,基本都匯聚於此。
這些寶藥天料,最多吸引一些小門小派,真正的大教,早把目光投放在那棟恢宏仙宮上。
造化仙宮!
江魚倒吸一口冷氣,這般手筆,也只有造化仙宗,才能具備。
“那些仙宗,果然來過這片邊荒星域,甚至有着大乘出手。”
江魚心中暗暗思量。
緊接着,如墨般的雙瞳,點點金光溢出,迅速塞滿雙眼,猛地投射射出。諸天萬象,盡被一收眼底。
在江魚眼中。
那棟造化仙宗上,無數仙紋浮現,道則流轉,哪怕相隔十數萬年,仙威依舊,永恆不朽。
便是渡劫仙君親至,都未必能把造化仙宮攻破。
顯然是在鎮壓着什麼!
魔神古屍,與北斗仙域一樣,這片浩大的仙土世界下,同樣葬下一截古屍。而造化仙宗,赫然是造化飛昇陣的核心位置,把地底噴涌出的魔氣,盡數煉化。
最終融入每寸仙土,蘊育着萬物生機。
這等逆天手筆,看的江魚感嘆連連,要知道就算一些星海大教,聖地神朝,最核心的位置,也難以構造出如此壯撼的世界。
“我越來越相信,每片仙土內,在蘊育着什麼東西?”
江魚所有所思說着。
許道之淡淡開口:
“無論是什麼,六大仙宗的東西,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拿走。你江九荒也不行,否則伴隨而來的後果,整個宇宙,除開同等的仙宗外,幾乎沒有誰能夠承受。”
江魚不言。
拿不拿的走,許道之說的不算,那六個宗門說的也不算。
江魚嘴角浮笑,輕聲問道:
“你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六大仙宗耗盡無數歲月、精力在這片星域,佈置下六大仙陣。截取天道,拘來四方氣運,佈下這等成仙
許道之一愣。
疑惑道:
“不是自己用,那爲何還做出這些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江魚平靜開口:
“我也不知道,只是一個猜想罷了。包括地球在內,爲何靈氣復甦,天地鉅變?”
許道之猛地擡起頭:
“是因爲成仙機緣,接近瓜熟蒂落,大陣都難以完全截斷這些精氣洪流,導致一絲一毫溢出,改變整顆星辰。”
江魚含笑點頭。
能夠讓得六大仙宗佈局千古歲月,勞師動衆佈置下這等天數機緣,必然重要。既然機緣成熟,那爲什麼六個宗門,無人來取?
許道之也想到,滿臉茫然。
那等有着仙人在世,渡劫坐鎮的仙宗大教,隨便來一個渡劫仙君,恐怕整片星域,所有星海大教,都要退避萬里,不敢有絲毫想法。
便是這些大教老祖親至,也要跪地禮見。
只怕此刻,那六個宗門中,正有着無數雙目光,投向這片邊荒星域。
江魚擡頭舉目,目光幽幽望去,深邃若海的視線,彷彿穿越無盡星空,看向屹立在那條璀璨星河中的六個宗門。
“你們到底想要什麼?”
江魚眼前,被重重迷霧遮掩。
“也罷,先去看看,造化仙宮下面,究竟蘊育着什麼樣的機緣?”
無論是什麼,過去一看,不就知道。
……
造化仙宮周圍,寶舟如雨點齊至,一道道面容威嚴,星冠儒袍的身影,筆直似天劍,立在寶舟之上。
卻是此刻,望着面前,幾乎聳入星河般的浩大仙宮,滿臉震撼。便是那些神將神子,都爲之動容,扼腕感嘆。
萬丈寶舟,在仙宮面前,渺小如塵埃般,毫不起眼。
日月在其頂盤旋,星辰在其肩羅列,條條混沌氣息,噴薄而出,席捲諸天。彷彿把着衆人,都拖入仙界。
然而機緣當前。
許多域外道統,元嬰天君都笑不出,滿面愁容。望着那數十位,把整個仙宮門前都截斷的元嬰神將。
這些人,心中怒髮衝冠,卻又不敢多說什麼。
江魚在人羣中邁步,身上一絲氣息都無,宛若凡人般。許多修士只是淡淡一眼掃來,就收回視線。
要是沒有幾把刷子,能夠進入這片仙土世界嗎?
只怕江魚身上,必定帶着某種隱藏氣息的法器,把盡數氣息都隔絕在內,也是說不好。
而看向許道之和千夜時,輕視的目光,不經掩飾。
“哼,此乃造化仙土,豈是小小金丹,就能進入?”
有人探知許道之修爲,不過浮動在金丹中期,滿眼不屑,冷笑着說出。
許道之面色陰沉如水,感受着周圍不斷壓來的元嬰氣息,宛若青天塌下,差點被壓趴在地。
至於千夜,則已經快站不穩。
兩人快要承受不住,這些恐怖氣息時,江魚冷哼一聲,高懸在紫府中的仙品金丹,輕輕跳動。
便彷彿有着什麼恐怖的東西,從沉睡中甦醒過來般,浩瀚氣息如瀑壓下。把方圓千里,都填滿。
那些元嬰天君,頓時感覺到,彷彿撞到巍峨神山,霎時間,就把這些元嬰威壓,盡數撕裂。
十幾位元嬰天君,同時後退,震怖看向江魚。
就連着那些立在寶舟之上,目光微垂的神將們,也隨之有所感應,挑目看向江魚。
剛纔那絲氣機。
不亞於各大神子,連着他們都感受到一股極大的壓迫。
這時。
一位大教元嬰,看見許道之和千夜時,表情猛地一變。高踞九天,俯目看來:
“滄瀾神將呢?”
之前仙魔神宗的滄瀾神將,帶領衆多元嬰,追殺許道之。本該擒下,卻是看見許道之,居然毫髮無損的出現在這裏。
江魚微微擡頭,淡然的語氣,迴盪百里:
“你是說那隻螻蟻嗎?”
“已經被我全部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