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物種狂歡 >第十章 奪位
    日若征途遠,悵然臨古城。

    深秋的寒風讓萬物都染上了惆悵之情。城中,獨自一人的木華在啃食着剛獵殺回來的食物。進階到千夫長後,他的生活變得些許滋潤,不用再喫腐爛已久被丟棄在路邊的屍體,不用爲了生存捕食那些發着腥臭氣息的生物。這幾日,城外的生物逐漸多了起來,給木華帶來了不少的食物。

    “吼”城外,有獸在咆哮,不像是在示威,低沉的吼叫聲更像是在討好或者說是祈求。有帶頭者,一衆生物接連效仿。一時間萬獸共鳴,異常的響聲驚動了城內的木華,躍步跳到城牆之上,低頭俯視。

    過百種羣接連低下頭顱亦或是跪拜在地上,爲首的不僅有頂齒獸、鸚鵡嘴龍等小型生物,諸如始祖馬、大角鹿、泰坦鳥等,無一例外爲了種羣能夠繁衍生息,甘心屈服於城下。

    “嗯?他們在幹嘛”木華還沒轉過彎來,有些不解道。

    見城牆上的木華沒有動靜,底下的生物有些焦急。從摩肩如雲的隊伍中,走出了十來只精壯的百夫長,四肢前的利爪劃破腹部或喉部。由於失血過多,都栽到了血泊中。

    直到此時木華才明白,它們是何用意。早在晉平都時,他便見過有生物將族中的百夫長獻祭給佔據領地的千夫長,換取它們在領地中可以繁衍生息。

    “有趣”這本是巨獸龍享受的待遇,在木華擊殺樹精後,他成了這裏唯一的千夫長,動亂已久的永北古城迎來了它第三位君主。

    跳下城門,木華將死去的百夫長們扔回了自己的住處,示意自己已經答應了。隨後的幾天,木華模範着動物標記領地,以古城了中心範圍數公里都是他的領地,享受不盡的食物、溫暖舒適的住處。這便是爬上更高層的待遇,雖時而有不長眼的“牛犢”前來挑釁,但無一例外慘死於木華的骨爪之下,淪爲飽腹的食物。

    轉眼,初冬的身影取代了惆悵的深秋,漸漸飄下的白雪遮蓋住了街道中的血跡和殘屍,永北里的血腥味也淡了許多,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路邊啃食血肉的聲響不時還伴有碎骨在口中的咀嚼聲,打破了眼前這美好的畫面。木華此時正在古城的街道上,肆無忌憚的啃食着食物。不時有進貢上來的“食物”在眼前自我了斷,隨後被拖到身旁大口的啃食着。

    這樣的日子,讓木華快要忘了自己生活在一個怎樣的世界中。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暴亂的世界不會忽視任何的生靈。悠閒的生活終是數十天之後在一聲嘹亮的鳴叫聲中被打破,雙翼展開近乎十米的哈斯特鷹盤旋在高空,正虎視眈眈的看着地下的木華。

    高亢的鳴叫,巨鷹飛馳而下,揮舞着雙翼捲起一陣強風,所過之處,數千弱小的生靈慘死與風中。殘缺的屍體在強風中攪成了肉泥,混合着鮮血在城外下起了一場腥風血雨,稀碎的血肉掛滿牆頭,樹精締造的桃花源就這般毀於一旦,內臟被攪開後獨有的腥臭味在街道上瀰漫。

    木華蹲下身子,如今以接近十五公分長的十指同時發力,身下的水泥地板在重壓之下龜裂開來,一道白色的身影急速騰空,陵勁淬礪的雙爪撕開空氣,卻被巨鷹靈巧的躲開,撲了個空。

    “該死”急速下墜的身子在空中翻騰數週,卸掉大部分力仍舊感到生疼。過去少有和鳥類交手的經驗,一身進化出的武器適應了在陸地上廝殺,卻奈何不了佔盡領空優勢的對手。面對突如其來的哈斯特鷹,木華開始有些慌了手腳。

    一擊未果後,巨鷹再次襲來,凌冽的狂風捲積着屍骸,帶着聞之慾嘔的氣息撲面而來。剛穩住身子的木華,只得雙手抵在胸前被動防禦,無盡的碎屍將他淹沒其中,如置身淤泥。一雙可拔山舉鼎的鷹爪,抓起屍泥中的木華,揮舞着巨翼扶搖而上。

    千米的高空,氧氣含量逐漸降低,這讓習慣了高氧環境的木華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肩上的鷹爪任自己百般撕扯也不爲所動。高度仍在劇集上升,一直到達兩千米時巨鷹才停止,如戰機一般三百六十五度轉體將鷹爪下的獵物高高拋出,揮舞着巨翼擾動周邊的氣流,驚起一陣強風,隨即御風而上。

    高亢的鷹鳴響徹雲霄,鷹擊長空,削鐵無聲的喙洞穿了木華的胸膛。鮮血和碎骨如曼珠華沙在其身後綻放。同等實力若是在地上,興許還有幾分勝算,但此時在天空,絕對的領空優勢讓無從借力的木華毫無還手之力。

    重傷的身體急速下墜,胸口噴涌而出的血在半空中四散開來。強忍着胸口的疼痛,翻轉過身子讓後背對着天空,雙腿收雙臂交叉於胸口,急速運轉的能量讓全身的骨密度在落地的一刻達到了峯值。

    如隕石撞擊大地,粉碎的骨甲和內骨骼被鮮血染紅隨着水泥四散紛飛,地上的深坑中蜷縮着一個血人,全身肌肉紋路清晰可見,不見身上的骨甲。

    耗盡能量增長的骨密度讓外骨和內骨硬度提升,藉此才保住了性命,否則此時躺在這裏的就是一灘肉泥了。

    上空哈斯特鷹已經在宣告着主權,毫無疑問,永北古城的第四位君主誕生了。當它盤旋幾周降落在領地時,前方的深坑除了碎骨和血液只留下一個洞口,木華用僅剩下的骨爪挖開泥土,爲自己創造出了一條逃生通道。這位佔據永北里數十日的領主在留給這座古城的只有數不清的碎骨和浸染了鮮血的紅土。

    三米深的地道中,血紅色的“肉團”在緩緩移動,無處不在的小石塊硌着人生疼。好在先前樹精用樹根鬆動過了周邊的土層,讓木華不費多少力氣便挖開了二三公里,可再往後便不是那般的輕鬆。

    都說十指連心,堅硬的土塊便讓木華感到徹心徹骨般的疼痛,重傷的骨爪也已斷了一二,血液順着指尖染紅了前方的泥土,一二公里的地洞挖了近三兩個小時,過度的疼痛和疲倦之感讓他在地洞中昏睡過去。

    初冬的到來讓本就陰暗、潮溼的地底更填上了一層寒意。地洞中,木華蜷縮着的身體在溼冷的泥土中瑟瑟發抖,嘴角卻還掛着些許的口水,也許只有在夢中才能體會到爲人時的安逸。地洞中的水珠不合時宜的滴落在木華臉上,帶着冬季的寒氣將他從睡夢中拉回現實。

    “該走了”看着自己血紅色的身體和殘缺不齊的十指良久,不禁低沉的輕嘆。“這種狀態還是回晉平都吧,安全一些”在那裏摸爬滾打了數年,連自己也沒意識道,已經將晉平都當作另一個家了,如今“遊子”離家多日,是時候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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