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去磨面啊?”歐陽大壯擦着汗問。
“對啊。你那邊別露餡了。如果露餡了,你兜着點,就說我這邊已經把舊種子磨成面了,而且還是免費加工。”柳花花笑眯眯道。
“可是,如果我娘發飆怎麼辦?”歐陽大壯有些沒底。
柳花花拍着胸脯:“沒事,若發飆,儘管來找我。”
“找你?那不是要出人命?”歐陽大壯可是知道柳花花是個能兩拳捶死老虎的狠角色。
“出什麼人命?我是說,大不了寫個欠條,如果你家收成不好,所有損失我賠就是。”柳花花撇嘴道。
“奧,這樣啊。”歐陽大壯嘿嘿笑。
柳花花擺手:“別嘿嘿了,快回去吧,轉移你母親的注意力,別讓她現在就檢查種子。”
“知道了。”歐陽大壯笑了笑,便是樂呵呵的進了自家院子。
柳花花扛着種子哼着歌,來到村子中間大柳樹下的石磨前,很不巧,已經有人在磨面了。
還好李姥姥磨的面不多,不然要等很久。
柳花花把小麥種子放在石頭上,坐着等了一會兒,看到李姥姥磨面太磨嘰,而且磨盤是有兩個棍轉動的,便起身過去幫李姥姥一起轉動磨盤。
此時的柳花花戴着一週圈有垂紗的遮陽擋風帽子,李姥姥沒認出柳花花,樂呵呵道:“多謝啊,姑娘。你不是我們村的吧?”
“我是村裏的,李姥姥,我是柳花花。”柳花花笑道。
李姥姥一聽,邊顛着小腳只轉圈不用力,一邊嘆息道:“唉,原來是柳丫頭啊。聽說郗秀才和你退婚了吧?你這是眼睛哭腫了嗎?把臉遮的這麼嚴實?”
柳花花糗,看這李姥姥樂呵呵的,怎麼說出的話那麼噎人呢?於是道:“李姥姥,你去樹下休息吧,我幫你磨面就是了。”
反正李姥姥走的慢,根本不用力,而且還有些耽誤柳花花的速度。
“這還差不多。尊老愛幼可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呢。”李姥姥說着,樂呵呵的撒手,顛着小腳跑到樹下休息。
柳花花一看,那速度也不慢啊。感情剛纔走的慢是故意的啊。
柳花花也懶得和這個倚老賣老的李姥姥計較,只快速的轉圈磨面,爭取把這個說話噎人的選手快點送走。
半小時後,磨面終於收尾了。李姥姥扯着袋子,柳花花幫忙把面倒在裏面。
就在這時,村西頭的王老頭抱着一小袋麥子過來了,看到李姥姥的面剛剛磨好,便給李姥姥拋了個媚眼,笑眯眯道:“老李,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正好,該我了。”
柳花花張了張嘴,沒有說話,想來李姥姥應該解釋一下,還有她柳花花沒磨面呢。
誰知李姥姥笑眯眯道:“老王啊,快把小麥放上,免得被人搶了先。”
“好嘞。”王老頭連忙把袋子放在磨盤上,開始解口袋上的繩子。
“等等。”柳花花不樂意了,“我可是先來的。”說着指了指不遠處石頭上的袋子。
李姥姥慈祥的笑道:“柳丫頭,要尊老愛幼啊。再說老王的小麥也不多,你幫他磨,用不了多少時間的。”
王老頭也樂呵呵附和:“是啊是啊。再說,這磨盤可是我先佔的。”
柳花花怒了,我說你們兩個是有一腿吧還是咋滴?
眼見王老頭正欲把袋子裏的小麥倒在磨盤上,柳花花纔不慣着這個老王,一把把口袋口給捏住了。
“你……”王老頭不樂意了。
李姥姥也不樂意了,用長輩的口吻訓誡道:“我說柳丫頭,讓老人家先磨面怎麼了?”又對老王頭道,“她是柳花花,被郗秀才退貨的那個,奧,不是,是退婚的那個。”
柳花花嘴角咧了咧,決定不再慣着這兩個插隊理直氣壯、說話還噎人的傢伙。
於是,柳花花左手抓着老王頭的小麥袋子,右手又一把抓住李姥姥的面袋子。
“你想幹嘛?造反啊?”
兩個人齊聲喝道。
柳花花撇撇嘴,對李姥姥道:“我幫你磨面,你不說謝謝也就罷了,幹嘛還幫着別人插我的隊呢?”
李姥姥怔了怔,隨即說道:“幫幫人怎麼了?你幫我們,說不定改日我們給你介紹個對象。你這樣的話,口碑不好,誰還敢娶你?”
“呵呵,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柳花花冷笑,“我剛纔幫你磨面,本來是無償的,現在覺得該收取報酬,你是給我一文錢呢,還是給我一舀子白麪呢?”
“你……你咋不搶呢?”李姥姥一聽,連忙整個身子都壓在面袋子上,一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的架勢。
柳花花也擔心這李姥姥碰瓷,再來個突然倒地不起的把戲,便鬆開了面袋子,說道:“既然不給錢也不給面,你就趕緊走,別耽誤我磨面。”
李姥姥連忙把面袋子抱在懷裏,顛顛的走了幾步,便站在不遠處,幸災樂禍的看着柳花花:“柳丫頭,我給你說,你嫁不出去了,等着當老姑娘吧。”又對老王頭委委屈屈道,“老王,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後輩。”
老王頭不等李姥姥說話,早把磨盤上的棍子取了下來,抗在肩上,跟個古惑仔似的盯着柳花花,冷聲道:“我說柳丫頭,快放手,不然,我就幫你娘教訓教訓你。”
“教訓我幹嘛?插隊的又不是我。”柳花花翻了翻白眼,尋思着一會兒是直接搶棍子呢,還是直接把老王頭拎走。
最後決定還是搶棍子吧。這個老王,雖然不過50多歲,但也是碰不得的,免得被碰瓷。
老王頭眼一瞪:“誰說我插隊的?剛纔可是老李的面在磨盤上,我和她一起的,她幫我佔位置的。”
柳花花冷笑,什麼一起的?明顯是一腿的吧?你們這是唱雙簧呢?
“你們兩個是不打算講理了是吧?”柳花花說着又看向一邊看熱鬧的李姥姥,問道,“我剛纔幫你磨面,你就這麼對我?”
“哼,你幫我,無非是看中了我家的大孫子了。我給你說,你休想。”李姥姥白眼翻上了天,和華妃的招牌白眼有的一拼了。
柳花花不由好笑,無奈的搖搖頭。心想你大孫子又是哪根蔥?
老王頭似乎耐心耗盡了,高高舉起棍子,放下狠話:“柳丫頭,你到底讓不讓?不讓的話,哼哼!”
“哼哼!”柳花花也是冷笑一聲,然後擡手抓住了棍子。
老王頭一看柳花花還敢抓棍子,立馬發狠起來,一咬牙,就要掄棍子,竟然掄不動。
然後老李和老王就目瞪口呆的看着柳花花輕輕一擰,便把棍子奪在自己手中。
柳花花奪過棍子,趁兩人目瞪口呆的檔口,獵獵有聲的耍了一套棍法,然後喝道:“還不快走?”
老王頭這才反應過來,抓起袋子就跑。
跑的比兔子還快。簡直比年輕人還生猛。
“老王,等等我。”李姥姥動作慢了半拍,顛顛的追着老王,生怕柳花花追上來似的。
那速度,也跟一陣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