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歌的眼眸中是我熟悉的悲傷。
她在難過什麼?
我張了張嘴還沒有說話聽見她忽而又說道:“我做檢察官只是因爲想多爲受了冤的人們做點什麼,就像我母親當年……”
葉歌頓住笑了笑道:“我說太多啦!你放心,阮戚的案子我會盡力的,但也只是盡力,因爲我的能力有限,你不能太指望我。”
我點點頭說了謝謝聽見她又道:“我清楚小五沒罪,但顧霆琛想打壓她我便幫他。”
“這違揹你的原則嗎?”我問。
“我並不是迂腐的人,小五沒有想象中那麼善良,我只是想幫我未婚夫做些什麼。”
我下意識問:“你喜歡顧霆琛?”
她搖搖腦袋道:“說不上喜歡,只是我快三十了需要組建一個家庭,顧霆琛很合適,再說他當年於我是有恩惠的,算我還他。”
葉歌的確算大齡女青年。
不過顧霆琛對她有什麼恩惠?!
我心裏好奇但終歸沒問。
我和葉歌一前一後的回到了人羣中,我拉住席湛的衣袖低聲說:“我們回家吧。”
席湛握住我的手心,顧霆琛突然望過來,我笑了笑隨着席湛落落大方的離開。
到車上後我對席湛說:“我清楚你不願意我管這個事,但是赫冥拜託過我幫阮戚。”
席湛瞭然問:“你想去見阮戚。”
“嗯,就見一會兒。”
小五的事我絕不參與。
但阮戚我想見見。
因爲我不清楚她爲何不配合調查。
不配合調查等於坐定了她有罪。
我開車到了警察局,警察帶她過來見我,一個瘦瘦高高面色卻很蒼白的女人。
她和小五很像。
瞧着都是柔柔弱弱的。
似乎一陣風就能吹倒。
阮戚戴着一副眼鏡,她盯着我半晌道:“我認識你,當然是從微博上認識的。”
我上過幾次微博熱搜。
我直接道:“我是譚央的朋友。”
她瞭然道:“謝謝你來見我。”
“葉歌說你不配合調查?”
她搖搖腦袋又點點頭道:“突然之間我不想要真相了,我想在這裏生活也挺好的。”
我接着她的話問:“怎麼?”
“時小姐,出去也是煉獄。”
“我沒明白你的意思。”
“這個世界於我而言太過黑暗。”
我猜測問:“你對這個世界失望,所以想要在監獄裏生活?阮戚,這樣是錯誤的。”
“時小姐,能查的到真相嗎?”
葉歌說很難翻盤。
因爲每個證據都指向她。
我回答她,“需要時間。”
阮戚陷入在自己的世界中道:“這些天我想了很多事,從小到大我都沒有得到過來自家庭一絲一毫的溫暖,我的心態努力的維持着自己的生活,這樣很累……抱歉,我並不是想吐槽什麼,只是覺得這兒挺好的。”
阮戚是被霸凌長大的女人。
但心裏總是覺得自己很悲催。
覺得這個世界是煉獄。
難道是因爲她在自己的身上看不到希望所以這才同赫冥分手的嗎?
因爲她不想將病態的自己給他。
我想了想問:“你爲什麼和赫冥分手?”
她神色震住,“你怎麼知道……”
“我是赫冥的朋友,他暫時有事在芬蘭脫不開身,讓我來幫你,他想你清清白白的。”
“時小姐,抱歉,我得睡了。”
阮戚拒絕再和我見面。
我失落的想從警局離開,剛走了幾步想起小五也在警局,想着順道見一見她再走。
小五仍舊是蒼白的臉色,她見到我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只是問我,“我需要被遣回瑞士嗎?我不想回去也必須得回去嗎?”
我問她,“你爲何回梧城。”
“你知道孤單嗎?在瑞士我有房子、車子、同事甚至關心我的朋友,可你知道那種無法迴歸故土的孤單嗎?我想留在這裏……”
“在這裏你依舊是孤單的。”
她怔了怔突然道:“我這種人的確活該,畢竟做了太多缺德的事,活該孤獨終老!”
我想起席湛說小五和阮戚認識!
她們是怎麼認識的?
漸漸的我發現我對這個事開始好奇了!
我趕緊收住想要離開,小五喊住我,“時笙,我不會再做錯事,讓我留在梧……”
我回她道:“你真的不配。”
小五不配留在這裏。
因爲她害了一條人命。
宋亦然的命。
我回到車上把我和阮戚聊天的內容給席湛講了講,他迴應我道:“她自尊心很重,你突然提到赫冥對她的打擊很大,像是羞辱。”
“她躲着赫冥?”
“如果猜的沒錯她很自卑。”
自卑…
我和席湛回到家挺晚的了,我用溫熱的毛巾幫他擦拭着背部,沒多久時騁又給我發了消息,“宋亦然在哪兒?能告訴我嗎?”
我想了想會給他道:“我家。”
順道發了我家的地址。
我放下手機突然聽見席湛道:“方纔顧霆琛給我說了兩句話,他讓我好好照顧你。”
顧霆琛這話的意思是不會再執念我。
頓了頓席湛道:“他貌似喧賓奪主。”
我哈哈一笑,“明白他的意思就行!”
“他忽而之間有了很大的轉變。”
“嗯。我們睡覺吧。”
……
半夜我被時騁的電話吵醒了,我迷迷糊糊的起身走到窗前瞧見他正站在我家樓下的,我拉開窗戶時他第一時間看見了我。
那眼神竟是求我。
時騁暴脾氣,對我也不客氣,但護自己人,他討厭我歸討厭卻由不得別人欺負!
我知道他想讓我放他進來。
我匆匆的走到樓下瞧見宋亦然也在客廳,我怔了一下問她,“你怎麼還沒睡?”
“我剛上廁所看見了時騁在門口。”
我自若的笑說:“他突然拜訪,我也不知道他怎麼突然來這裏,我什麼都沒說的。”
反正我是不能承認我暗通了時騁。
“嗯,我信時小姐。”
我無奈的問她,“現在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