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說:“……那,在你找到正式女友之前,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是不是?”
蕭裔遠看着她,在心裏嘆了口氣,點了點頭,“嗯,當然可以。”
“那就好了。我們能做好朋友的時候,就加緊珍惜吧!畢竟這樣的好日子,很可能過一日就少一日了!”溫一諾揚起笑臉,雙手合什在胸前,擡眸看着蕭裔遠。
初夏的夜空下,她的面容清豔無匹,有股不同凡世的縹緲感。
脣角的笑意卻帶着純淨又殘忍的慈悲,像帶刺的玫瑰,靠近就會被刺傷,遠離卻又捨不得放棄近在咫尺的美好。
她的雙眸彎彎,瞳仁又黑又亮,倒映着萬千星光。
蕭裔遠後來回想,他這輩子見過的最美的星光,就在溫一諾的黑眸裏。
……
離開學校之後,大家一夜之間從象牙塔裏被世人細心呵護的莘莘學子,變成了被社會毒打的初級社畜。
不僅是狂人妹,就連三億姐都收斂了自己的鋒芒,開始承受和學校裏不一樣的處事規則。
只有溫一諾如魚得水,一點都沒有身爲“社畜”的自覺。
這個時候,她大舅十來年對她精心的教養就起作用了。
從六歲就跟着大舅走南闖北看風水,看人臉色已經成了她的本能特色。
不過她看人臉色是爲了揣摩人心,做出正確應對,並不是爲了阿諛奉承,說一些連自己都臉紅的話。
在傅氏財團旗下的新人類娛樂有限公司上了快一週的班,她才把自己的辦公室收拾到像模像樣。
週四下班之後,她回到家裏,發現蕭裔遠,她媽媽,還有大舅都在,而且餐廳裏已經擺好了一桌豐盛的飯菜。
溫一諾“哇”地一聲,急急忙忙去洗手換衣服,然後坐下來說:“都是媽媽做的嗎?”
她最喜歡喫媽媽做的菜了。
溫燕歸年輕的時候不怎麼會做飯,但這十幾年下來,她的廚藝已經很不錯了,不過離那些真正的大廚還有一段距離,就連蕭芳華都趕不上。
但溫一諾就喜歡喫她做的菜,因爲這是一種屬於“媽媽”的味道,喫到這種味道的菜,就跟回到家一樣,覺得安穩,踏實。
這是外面再好喫的山珍海味都給不了的感覺。
她誇張地在溫燕歸臉色啵地親了一下,甜甜地說:“媽媽我愛你!”
“知道了,我還沒洗臉呢,你親什麼親?”溫燕歸笑着拍了她一下,“再去洗把臉,然後來喫飯。”
“好吧。”溫一諾搓了搓手,“我剛纔只洗了手,臉上的妝還沒卸呢。”
蕭裔遠聞言擡眸看了看她,微笑說:“……你化妝了?看不出來。皮膚還是那麼好。”
“我用隔離了。”溫一諾瞪大眼睛,“還有眼線,你看不出來就對了,我化的是裸妝!直男都看不出來的!”
蕭裔遠:“……”
他不過是奉承一句,當他真看不出來溫一諾化的“妝”嗎?
不過溫一諾一句“直男看不出裸妝”的判定,讓他迅速移開了然的視線,免得被她扣上“不是直男”的帽子,那可是要了命了。
趁她沒看見,張風起朝蕭裔遠豎起大拇指,小聲說:“……果然是學神,連這都無師自通。”
想他張風起天縱英明,也是琢磨了好久纔回過味來。
那就是,當一個女人問你她化了妝沒有,一定要回答“看不出來!”,然後誇她素顏真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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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裔遠笑了笑,心想這還用學?
他三歲就看明白了。
溫一諾洗完臉出來,快活地坐下來,拿起筷子說:“媽媽喫飯!大舅喫飯!遠哥喫飯!”
“諾諾喫飯。”蕭裔遠笑着給她先盛了一碗湯。
晚飯前一碗有營養的湯,非常有助於減肥。
溫一諾一般喝完湯,就沒有什麼食慾了,喫幾筷子青菜,再喫一點肉和魚,就飽了。
不過今天她喝完湯,又吃了一碗飯,還把一整條紅燒魚吃了大半。
“你今天怎麼這麼餓?”溫燕歸好奇地看着她,“今天工作特別忙嗎?”
“她能忙啥啊?”張風起嗤了一聲,嘀嘀咕咕:“天天打嘴炮的人,還能掙這麼多錢,真是走了狗屎運……”
“大舅,嫉妒是病,得治。”溫一諾得意朝他揚起頭,精緻的小下巴形狀更犀利了。
蕭裔遠覺得她又瘦了,默默給她用公筷夾了好幾片滑蛋牛柳。
溫一諾幾口全給吃了,一邊喫一邊誇:“媽媽您的手藝又長進了,特別好喫!”
溫燕歸笑着說:“喜歡喫就多喫點,今天的番茄蛋花肉末湯很不錯,再喝一碗?”
“好的,謝謝媽媽。”溫一諾很自然的把湯碗遞過去。
溫燕歸正要接,蕭裔遠給截了過來,說:“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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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他用湯勺給溫一諾又舀了一碗,說:“最後一碗,不能再喝了。晚上喫這麼多小心積食。”
“不會噠!我喫完就去洗澡,然後要早點睡。明天是週五,要早點去公司,就能早點回家了。”
其實她這個工作,基本上是二十四小時隨時on call,跟急診科醫生似的。
平時沒事還好,一旦有事,哪怕是半夜三點,她也得馬上起牀打起精神應對。
不過幸虧這四天,他們公司的藝人都乖乖的,沒有誰鬧出什麼不可開交的負面新聞,需要她這個公關部發言人去救火滅火。
溫燕歸和張風起見她第一週工作這麼積極努力,都很欣慰。
張風起還半開玩笑地說:“一諾,你這麼喜歡這份工作,難道想永遠做下去嗎?那我的天師事務所怎麼辦?我還等着你接班呢!”
“大舅,這是我們的家族企業,您急什麼啊?再說您還這麼年輕,要退休,也得過個十幾二十年吧?不急,不急。”
溫一諾笑眯眯地說,心想我連遠哥不久就要找女朋友的事都不急,繼承家族企業算個鳥……
她喫完就去洗澡,然後回房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趁家裏的另外三個人還在睡覺,她就起牀,收拾好自己,打算去上班。
蕭裔遠從他住的書房裏走出來,已經穿好了一身黑色西裝,對溫一諾說:“我送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