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死對頭忽然拐我去結婚 >第二百七十一章 二叔!
    這個時候突然一聲巨響,車子在原地轉了大半個圈,差點翻過去,林苒下意識地擡起手臂護在頭上,隨後猛地撞上車窗,要不是反應夠快,這一下不讓她腦袋開瓢也得把她撞暈。

    伍子平直接摔倒了車座下,撞上了駕駛位,還沒來得及讓男人反應過來,車窗外突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衝出十來個人,直接把這輛車子圍在中間。

    一隻手打開車門,半摟半抱地把林苒扶出來。

    莫執用一隻手勾着林苒的腰往後退,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林苒,臉白得嚇人,那種任何時候都漫不經心的表情蕩然無存,腳步踉蹌地任他拖着走,好像完全沒有意識一樣。

    兩個人靠得極近,懷裏的身體不停地顫抖着,他甚至能感覺到,這人的呼吸和心跳都變得很緩慢,莫執輕輕地叫了一聲:“苒苒?”

    他不能判斷林苒的顫抖是不是因爲恐懼,在他的印象裏,這個好像對任何事情都表現的漫不經心的姑娘,似乎不該有恐懼這樣的情緒――鑑於面對那麼多危險她都在臉上帶着毫不在意的表情――莫執皺皺眉,忍不住有些心疼,小心地輕聲安撫着:“沒事了,沒事了……”

    林苒沒有理會他,直直地盯着車裏的人,陰魂不散的伍子平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他不緊不慢地整理好了自己的儀表,這纔打開車門出來,但是他那個手套男司機大概沒有扣安全帶的好習慣,被甩到擋風玻璃上磕暈了,以身試法地告訴衆人遵守交通規則的重要性。

    伍子平看着莫執環在林苒腰上的手,眯了眯眼,慢慢地開了腔:“莫二爺?”

    莫執銳利的目光對上伍子平,半晌,纔開口說了一句話:“是伍總吧?後生我不過是個傳話的――伍總大老遠地來了,不該不見一見老朋友。”

    伍子平盯了他一會,嘴角慢慢地上提――他的笑容非常奇特,真的是隻有嘴角上提牽動起兩腮石頭似的肌肉,面癱癱得還不輕:“是他。”

    他用了一個平平淡淡的陳述句,半身不遂似的僵硬地點點頭:“帶路。”

    莫執揮了揮手,一行人悄無聲息地上前,把伍子平圍到中間。兩個大漢將駕駛座上死魚似的手套男拎起來,莫執指了指前方:“伍總請。”

    伍子平看了他一眼,目光流連到幾乎整個人埋到莫執懷裏的林苒一眼,大步走了。

    伍子平一走,林苒立刻推開莫執,頗有點過河拆橋的味道。

    她一張臉格外的白,可是眼神卻不是那麼回事,不知道爲什麼,莫執從裏面看到了一絲壓抑的陌生情緒,而直覺告訴他,那是某種極危險的東西。

    儘管如此,莫執還是輕輕地搭上她的肩膀:“你怎麼樣?”

    “我很好,”林苒輕飄飄地說,她的表情有些奇怪,似笑非笑,眼睛裏好像閃着什麼光似的,說話的聲音壓在喉嚨裏,“簡直好得不能再好了。”

    莫執皺皺眉,突然一把把他插在兜裏的手拿出來,這一下抽得太猛,出來的不只是林苒的手,還有她兜裏的那把刀。

    林苒的手捏得太緊,手心的傷到了什麼程度她都不知道,被莫執這麼一拉才感覺到疼,下意識地鬆開手,刀落到地上,血像不要錢似的飈了出來。

    莫執倒抽了口氣,頓了頓,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你……你反射弧敢不敢再長一點?”

    “疼……”林苒下意識地把手往回縮了縮,低低地呻、吟了一聲,好像纔回過神來似的。

    “別動!”莫執瞪了她一眼,小心地察看她的傷口,“你還知道疼?”

    林苒皺皺眉,她的思維剛剛停頓了一下,這會纔開始從遛號模式轉回正常模式,莫執捧着她的手,跟捧着一件古玩國寶似的,一百二十個小心地處理她的傷口,這讓林苒心裏稍微有些愧疚,畢竟比起她自己的粗暴對待,人家莫執這態度多少說得上是以德報怨了。

    保持着這樣在外人看起來極其曖昧的姿勢,兩個人沉默了一會。

    “你怎麼帶了這麼多人?”

    “你怎麼和伍子平在一起?”

    莫執和林苒幾乎同時開口,林苒一頓,立刻低下頭去,若不是她披散下來的頭髮遮得太嚴實,莫執就能看見這姑娘耳朵尖上的一點殷紅……

    過了幾分鐘,林苒才擡起了頭來,她略嫌清瘦的兩頰在呼出的白霧中顯得浮着幾分水氣,這使得她的五官看起來格外的精緻柔和:“他跟我母親很早就認識了,但是中間出了點事……我跟他從來就沒有私下聯繫過,你呢?”

    莫執垂下眼皮,清清淡淡地說:“以前因爲生意上跟他有過交集,不過硬要說的話,只能說得上是勢不兩立,聽了季安然的描述我就知道是他。你當時怎麼就跟他上了車,不怕被賣了?”

    林苒把自己的手抽回來,壓低了聲音:“你以爲我想上車?我就算身上帶着把刀,也沒辦法掙開那個人,誰不是這樣,要是都能爲所欲爲的話,還要規矩幹嗎?”

    莫執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這個剛剛還整個人埋在他懷裏、喚起他強烈保護欲的人居然有點想要炸毛的趨勢:“行了行了,你晚上喫飽了沒?”

    林苒一愣。

    莫執微微低着頭,笑了笑:“走吧,我帶你喫點東西去。”

    “你……”

    “苒苒,”莫執黑色的眼睛對上林苒的,以一種極認真的神色看着她,他說,“別和伍子平扯上太大關係,跟他只要有一點關係的人……從來都沒有好下場,尤其是性別爲女的。”

    林苒覺得自己好像得罪了皮卡丘,被十萬伏特瞬間給秒殺了。

    莫執擡手在她臉上輕輕地劃了一下,帶了點自嘲和不動聲色的苦澀笑了一下:“尤其是……像你這樣的。”

    他說完把領子往上拉了一下,手放進大衣兜裏,轉身走了。

    林苒顯然沒有回過味來,短短的一點時間內,已經有兩個人以曖昧的言語和姿勢摸過她的臉了……她想,如果這兩個人不是他們兩個的話,那這一天就是難得一遇的高品質春夢。

    可惜了,現在對林苒來說,純粹是難得一遇的噩夢。

    她無語看着深沉的夜空,到底還是在莫執轉過身來叫她的時候跟了上去――人啊,多被打擊幾次就習慣了,莫執,還不知道有多少無人知曉的事情埋葬在他的表面之下。

    就和她一樣。

    因爲這件事情,林苒今晚沒有回學校,而是跟着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越發有變態傾向的伍子平的原因,這天晚上林苒睡得一點兒都不舒服。

    夢裏她還是小時候的樣子,茫然無措地站在一條空蕩蕩的走廊上,雖然夢裏是聞不到味道的,可是她潛意識仍覺得有揮之不散的消毒水的味道。

    幾乎是一瞬間,無數的聲音向她涌了過來,林苒看着很多面目模糊的人圍在了她的旁邊,七嘴八舌地對她說話。

    林苒就這麼雙手捂着耳朵,緊閉着雙眼慢慢地跪倒在地,一遍一遍地說這一句話。

    她用一種充滿着乞求意味的聲音一遍一遍的重複:“停下來,停下來,停下來……求求你停下來吧!”

    他們對她說:“你的父親已經走了。”

    然後畫面就突然轉變,變成了她牽着母親的手站在靈堂裏,神色木然地看着那些人走過父親黑白的相片,她有些害怕,便扯了扯母親的袖子。

    還沒等她開口,被她扯着的人便低下頭來,帶着她再熟悉不過的笑容對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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