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死對頭忽然拐我去結婚 >第三百三十三章 我拿你當妹妹
    林苒衝着承叔不太相信的目光攤了攤手:“沒錯,就這些。所以我纔會感覺我寧願去加班出外勤,也不想再和他們進行過多的交談了……當然,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您就只是抱怨一下?”承叔問道,“抱怨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但是如果我連抱怨的權利都沒有,那人生未免也就真的沒有盼頭了不是?”林苒揉着自己的太陽穴,讓自己打起精神不至於現在直接就睡着。

    因爲林苒晚上並不回老宅,而承叔之後還有另外一場酒局要赴,因此在來這場飯局之前,就已經定好了讓蘇明義過來接她,把她送回林靖和那裏去睡一晚上。

    蘇明義今天喝了點酒,就帶了司機,他看着坐在車後座的林苒,女孩子看着流水一樣往後退去的街景還有行人,心裏一直在想着些有的沒的的事情,直到蘇明義碰了碰她,她纔像是被嚇了一大跳那樣的回過神來:“怎麼了?”

    “這句話我覺得衝你這樣的狀態應該是我問你纔對,”蘇明義打量了一下她,還是把自己想說的話給說了出來,“從你上車開始,你的狀態就一直不對,你究竟是怎麼了?”

    還沒等林苒說話,蘇明義就繼續說了下去:“別再跟我用沒什麼的那個固定搭配了,我覺得你現在對我說的真話還不如當時你剛回雁城,咱們兩個久別重逢後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說的真話多。”

    林苒先是愣了愣,隨即露出了一個蘇明義說不好究竟是什麼意味的笑容:“終於說出來覺得我瞞你的東西多了?”

    鑑於自己剛剛說了那句話,蘇明義只好點頭,林苒嘴角的弧度越發上揚:“蘇明義,不是我不對你說真話,而是你壓根就不相信我對你說的是真話。既然你心裏是這麼想的,自然你會認爲我對你隱瞞了很多的事情。”

    “退一步說,”林苒倚在椅子上看着蘇明義,甚至連眼睛裏都飽含着笑意,“就算我對你有所隱瞞那又怎麼樣,你是不是有點把我們兩個之間的關係想得太近了?”

    蘇明義意識到,自己估計是犯了個很大的錯誤。

    和林苒這個人相處,如果你是真的想要走進她的心裏去的話,其實原理是和捕獵差不多的。

    你要保持一定的距離,等她慢慢地開始靠近你的時候才能前進,而且是要進三步,退兩步的那種,一旦急功近利,那麼之前的一切努力全部付之東流。

    在這一點上,她不像是一頭蟄伏在雪地之中的狼,而更像是一頭從密林深處跑出來的充滿了警覺心的小鹿。

    蘇明義嘆了一口氣:“林苒,你知道,我是把你當親妹妹……”

    “別,”林苒打斷了他,語氣清冷恍若跟只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說話一樣,“別跟我打感情牌,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有話說話,沒話就算了。”

    蘇明義看過的人比他多了不知道多少,然而蘇明義在這個時候才認識到,他在林苒面前的所有打算,其實這個女孩子都是看的一清二楚的,林苒並不是顧忌着什麼情面纔不去拆穿他,她只不過是懶得做這件事情罷了。

    因爲在她心裏,自己沒有那個資格讓她可以當成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來看。

    林苒也知道自己的話重了,但是她現在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她剛剛從手機上看了一眼周淮安給她發的東西,心裏煩的幾乎像是點了炸藥一樣。

    周淮安以爲她會感興趣,可是卻不知道林苒是真的打算完成自己的目標後就順着早就計劃好的路認真地在自己的本專業方向走下去,而且無論在過多久,周淮安手上的這些明顯是違法亂紀的活兒她都不會感興趣的。

    他發過來的消息,是關於一支股票的。

    而且就是林苒先前關注過的那一支。

    蘇明義其實手上也是在炒垃圾股撈錢,可是和周淮安的動作相比,那真的就是大巫見小巫,因爲周淮安的動作實在是太專業了。

    炒一隻股票,一張嘴肯定不夠,如果一個東西不能引起爭論,說明它還不夠紅,需要再炒,一般莊家會僱兩批股評師,一批負責鼓吹,一批負責貶低。

    林苒就曾經看着自己學校的老師在背後推紅過那麼一兩個股評師。

    粉黑雙方最好掐起來,這隻股票就紅了——這個原理在很多領域裏都適用。

    周淮安現在打的就是這個主意,找個合作對象共同炒一支股,然後……

    黑喫黑。

    過了一會兒,蘇明義聽到林苒輕輕的聲音,這個女孩子嘆了口氣:“抱歉,我心裏壓着有事,語氣衝了。”

    可是蘇明義寧可不要她這個道歉,倒希望她能夠衝自己發發火。

    那樣的話,說明她沒有把蘇明義當成外人。

    林苒微微向前探了探身子告訴司機應該走哪條路,在什麼地方給她停下,眉目如畫,卻清清冷冷,毫無溫度。

    她的世界,至今沒有對蘇明義敞開那扇看似不存在,實則堅固無比的大門。

    蘇明義這時候突然意識到,其實根本就不存在什麼時間到不到的問題,而是他一直只是告訴林苒我覺得我沒把你當合作對象,把你當親妹妹,但是從來都沒有付諸真正的行動。

    不管是他瞻前顧後也好,還是從來沒有對什麼人有親情流露而拉不下面子也罷,他根本就沒有讓林苒看到他的一點誠意,或者在林苒的心裏,他已經被定義成了寂寞了太久把這麼多年的感情錯誤的認爲成是親情的一個人。

    而且林苒……又是一個那麼驕傲的人。

    蘇明義突然挫敗的笑了起來。

    原來他從一開始,就搞錯了方式。

    他這些糾結的心思林苒不知道,也根本不想知道,她要操心的事情實在太多,能少一件事最好就永遠都不要再讓她操心了。

    她安安靜靜地窩在車座上,現在什麼都不想考慮,就想趕緊回到家裏,然後洗個澡把一身菸酒味兒洗掉,好好睡個覺。

    司機從後視鏡裏看了兩個人一眼,伸手按開了車上的音響,然後林苒聽着歌,自顧自地合上眼睛,閉目養神。

    不知道蘇明義這車裏存的都是什麼東西,悠悠地飄出來一首老歌,滿滿地車廂裏都充斥着一首很老很老的歌。

    她把蘇明義當成一個鄰居家的哥哥,卻也能夠在他面前放下自己的部分僞裝,像是朋友一樣的毒舌調侃,或者是聊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無論是從理智還是情感,林苒都不希望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有什麼改變——比如,像是真正的親兄妹一樣。

    當世間風刀霜劍接踵而至,讓人鮮血淋漓手足無措的時候,沒有人能幫得了她。世界上所有的言語都不過是別人兩片嘴脣輕輕一碰吐出來的,過去的錯誤也好,未來的風險也好,都要靠自己的肩膀去苦苦支撐,這是一個人必須面對的。

    想得開就過去,不過是再添一道傷疤;想不開就自己受着,陰天下雨的時候拿出來疼上一回,可是對誰都說不得。

    傳說直立行走會給動物的脊柱造成巨大的壓力,是很多疾病、甚至短壽的根源——可是億萬年前,人類的祖先到底還是選擇了站着活着。

    林苒難得的罵上一句,這操蛋的人生。

    等她到了樓下的時候,已經是困得有點兒睜不開眼睛了,跟楊銘義談話的時候,那個老東西讓人上了酒,這酒該死的後勁兒還挺大,這一路上林苒都沒什麼事,可到了現在,酒精就開始發揮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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