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死對頭忽然拐我去結婚 >第三百四十章 林苒不想要
    蔣淮恩和伍子平這一架的動靜不小,好在他們手下的速度也夠快,等到第二天清晨普通人出來買菜上班的時候,已經沒有了一點兒痕跡。

    就算是身在這件事情的爭鬥之內,林苒第二天上課的時候,發現這件事情被掩飾的一乾二淨,甚至連林靖和都沒有聽說,其他人那邊更是連個風聲都不知道。

    她轉着筆的手一停,蔣淮恩跟伍子平爲什麼鬧起來,原因她雖然能猜到,但也只是猜到,具體原因仍舊是個迷。

    但是有一點她可以確定的,就算是伍子平現在的勢力和能量大不如前,可是蔣淮恩這樣莽莽撞撞地對上他,就只有敗北一個選擇。

    放開了手裏的筆,林苒靠回了自己的椅背上,仰頭看着天花板慢慢吐出了口氣,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幾天伍子平一定會來找她一次的。

    林苒的預感在一天之後成了真。

    看到那輛熟悉的車停在自己面前時,林苒扯了扯嘴角,也不用別人打開車門,自己就上了車:“那個人是你放出去的吧,好讓他今天有點事做?”

    林苒口中的他,指的只能是也在追查伍子平的蘇明義。

    伍子平的眼角有道傷,林苒有些遺憾地想,蔣淮恩爲什麼不再下手狠一點,直接把他給打瞎多好。

    “誰知道呢?”伍子平用一個反問來回答她的問題,林苒笑了一聲,根本就不想跟他繞圈子:“蔣淮恩果然是輸了,不過看你這個樣子,也沒討到好。”

    伍子平也笑了起來,可不知道爲什麼,林苒竟從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瘋子的笑裏聽出了一絲苦澀來:“人總是有不得已的時候。”

    “也就是說,跟蔣淮恩幹這一架不是你的本意,”林苒點了點頭,完全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看來蔣淮恩是想做鷸蚌相爭之中的漁翁,不過沒想到,被你身後的那個人給狠狠地咬了一口。”

    只是林苒有點兒想不明白,蔣淮恩爲什麼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動手。

    “你以爲蔣淮恩想要的是什麼?”伍子平先前那種讓她覺得危險的閒適感已經徹底消失不見,他甚至冷哼了一聲,“錢不算什麼,利益也不算什麼,這些他的生活都不缺,他的最終目標是要擺脫這張網,自立爲王。他現在的目標是我,即使我不弄出任何動靜,當初沒有出手陰他,總有一天,他還是要找上我的。”

    “一山不容二虎?”林苒問。

    “對,也不對,”伍子平目視前方,目光很冷,就好像外面刺骨的寒風一樣,“一個王的身邊,只需要一把趁手的刀。”

    “可關鍵是,你們這兩把刀可都是會噬主的,”林苒垂下眼簾,“所以呢,你們兩個決定不死不休了?”

    “還沒到這個地步,畢竟雁城這裏還有人在坐鎮,比如……莫執。”說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伍子平的語氣有些詭異。

    林苒懶得去管他跟莫執的私仇,而是聽他繼續把話說了下去:“就因爲雁城第一號人物只能有一個,這個位子空的太久了,也該皇帝輪流坐了。當初如何英明神武,那是當初的事……如今,不是那個年月兒了。不過人要有自知之明,既然是流氓,就不用太遵循社會上那些個所謂論資排輩的老黃曆。”

    “說白了,就是你們想打一架,勝者爲王就是了。”林苒簡化了一下他的長篇大論,然後慢慢的冷笑出來,“不過你們考慮過沒有,你們這些見不得光的事情有一天會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如果真有那個時候,”伍子平的聲音很平靜,甚至還帶着淡淡笑意,“那就麻煩你幫我燒兩張紙錢過去。”

    林苒沒有再搭話,只是考慮着這件事到底要牽扯多逛。

    這個世界上,各行各業都要與時俱進,開拓創新。

    蔣淮恩無時無刻不在估算自己和伍子平的實力,無時無刻不在盯着伍子平口中那很久沒有人坐的位置,可是就莫執的立場來說,他肯定是不會放任這些人繼續下去

    讓蔣淮恩他們瘋狂的,是某種,能讓人瘋狂的野心。

    有先哲說了,上帝要讓人毀滅,必先讓人瘋狂。這句話說得實在太好,可惜真正的瘋子都拿它當耳旁風。

    蔣淮恩在這種類似鹹魚翻身,幾十年的媳婦熬成婆的美好感覺裏飄飄欲仙,他也還不明白一個道理――豺狗有豺狗的活法兒,就算整了容,它也幹不了森林之王這差事。

    “你不忍心看着蔣淮恩落到這種地步,”伍子平打破了車裏的沉默,“你的心太軟,否則也不會這些年都……”

    “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會立刻閉嘴。”林苒打斷了他的話,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不見,“你知道我的底線在哪兒,而且他作出了那些事,就不要怪我翻臉不認人。”

    伍子平沉默了一會兒,這纔開口:“你會站在哪邊?”

    “爲什麼要問我?”林苒很奇怪,“我的立場不是很早就表明了嗎?”

    “我是說……在莫執和其他勢力也參與進來的現在,你會站在哪邊?”伍子平看着她,仔細地分辨她細微的表情變化。

    “別把我扯下水,”林苒回答的很快,而臉上的表情也表明她確實說的是真話,“你們想要的東西跟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你們打你們的,我負責看戲。”

    “你還真是絕情。”伍子平評價。

    “比不上你。”林苒淡淡地迴應。

    “你最好也別再插手了,”伍子平意味深長地說道,然後把目光轉了回去,直視前方,“走吧,我送你回學校。”

    林苒知道伍子平跟莫執有不少的私仇在裏面,但是在個人恩怨上面她也不方便、更不想插話,現在有人送她回學校,她也就樂享其成了。

    每個人都有祕密,林苒靜靜地想,總有那麼幾件除了深埋在心底之外再也沒法宣泄的事情,在這世界的每個角落裏慢慢的生長出藤蔓來。

    只是不知道這些藤蔓究竟是在某一天被自己親手斬斷,還是把整個心臟死死糾纏,一絲陽光也不放進去。

    這個城市,有人早出晚歸,有人辛苦奔波,有人爲養家餬口而活,有人爲人生理想而活,有偉大的,也有平凡的――但是他們都是白天無知無覺地站在陽光底下,遵從着這個人間、這個社會的規則而活着的人。

    活得可能辛苦,但是踏實。幸福或者不幸,甚至是家家都有的那本兒難唸的經,也都讓人羨慕不已。

    年輕的時候,很少有人喜歡這樣的生活,因爲這市儈、瑣碎,那些初出茅廬熱血沸騰的少年們,總覺得柴米油鹽是會泯滅人才華和光芒的東西,他們不屑於這些,荷爾蒙帶給他們的反叛,讓他們甚至不願意去相信社會主流的道德觀和價值觀。

    什麼纔是好的?多年以前,林苒會說――無論最後是不是功成身退歸於平靜,總要轟轟烈烈一場過,名聲不重要,金錢更是王八蛋,只有握在手裏的權力纔是真正能掌握的,纔是能保護想要保護的人,辦成想要辦成的事的好東西……

    而現在的她,卻不知道要怎麼去回答這個沒有針對性的問題,因爲不同的人,對這個問題有着不同的回答。

    殺人越貨、快意恩仇、幫派火拼、陰謀詭計,玩得再好再轉,也是上不了檯面的東西,即使跺一跺腳整個天朝都震一震,一呼百應到生殺予奪,也改變不了這身份――是陰溝裏的老鼠,擺不上臺面這個事實。

    長於刀劍者必死於刀劍。“社會”兩個字前邊加了個“黑”,明明確確地就把那麼一部分人從大衆社會“人民”的範疇裏分了出去,這是一條被大多數會喘氣的動物所厭惡憎恨和懼怕的路。

    這並不是林苒想要的東西,但是伍子平他們卻趨之若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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