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死對頭忽然拐我去結婚 >第三百九十章 爲什麼林苒對家暴反應這麼大
    林苒打了個哈欠,口氣淡淡地說:“所以――在你眼裏我就是個敗家子是吧?”

    蘇明義的表情鬆動了一點:“我當然沒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林苒轉過頭來看着他,“憋着跟我理論憋了多長時間了?一塊兜出來吧。”

    蘇明義於是不再拐彎抹角,痛痛快快地說:“我不希望你離開林家――我的意思不是說你非要留在這裏,你隨便去做別的願意做的工作也一樣,哪怕你在雁城給我唱對臺,我都沒意見,我就是不希望你回到他們那個圈子裏。”

    林苒的眼睛裏一絲睡意也沒有地盯着他。

    她的上眼瞼弧度特別明顯,拖出長長的眼尾,眼線被睫毛渲染得非常清晰,總是難以分辨她究竟有沒有化妝,有點桃花,卻沒有顧盼間眼神亂飛的瀲灩,反而不大引人目,只有冷冷地看着別人的時候,才叫人注意到她那種特別的眼神。

    有幾分像莫執的,或者……蘇明義沒仔細看過的周淮安的眼神。

    蘇明義心裏一冷,林苒卻微微緩和下語氣:“嚇着你了麼?這個你倒是放心,我跟林丞之間的事情不是一句兩句能說完的,我也沒什麼毛病,就只是……”

    “不是這方面的問題。”蘇明義嚴肅地打斷她,“我當然知道你沒這個毛病,但是林苒,他們乾的都是些什麼事?鑽各種規章制度空子,欺上瞞下,違法亂紀,各種關係盤根錯雜,整個一張利益網,你就不怕有一天把自己網進去?”

    林苒挑挑眉。

    她想,真新鮮,經常在灰色地帶撈錢的蘇明義居然這樣勸自己。

    “你不怕我怕!”蘇明義伸手敲了一下自己的心口,“我承認,碰上你和你哥的事情,我膽小,行不行?我雖然平時不幹什麼人事,但是也知道踏踏實實地,幹多少事得多少錢,他們這種能長久麼?”

    林苒反問:“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打算違法亂紀了?就算是林丞,做的是正當法律範圍內允許的事,不說對社會有多大貢獻,至少促進了流通……”

    至少是明面上來看。

    蘇明義擡高聲音打斷她:“對,要是打個牌贏個錢還擴大內需了呢,你說政府怎麼沒給他們倆發個錦旗表彰呢?”

    “你別這麼陰陽怪氣好不好?”林苒再好脾氣,也終於露出了一點不耐煩。

    “我是在關心你!”蘇明義這一嗓子幾乎是吼了出來,“路邊隨便拉個三姑六婆妹子的,給我錢我都不說,他們是好是壞關我什麼事?!”

    林苒深吸一口氣,試圖在深夜和睡眠不足的低血壓裏蒐羅出一點理智來,心裏卻升起一把小火來――這麼多年了,哪個真正瞭解她的人敢當着她的面,對她的事指手畫腳過?

    “你先冷靜冷靜。”林苒伸手去推門,放緩了聲音,“我們明天再討論這個問題,好不好?”

    敷衍――明目張膽的敷衍,當他混了這麼多年不懂看人臉色麼?

    蘇明義簡直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猛地一拍椅子扶手:“我在跟你很嚴肅地說這件事,沒看玩笑,也沒跟你找茬!林苒,我是站在這麼多年照顧你、爲你好的立場上說話,你能不能大發慈悲賞給我一點認真態度?我對你的人生是不是一點影響也不構成?你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有沒有一點點地考慮過我?”

    林苒也火了,她本質上就是那種說一不二的性格,可是總覺得成年人了,要有一點人際交往的能力,在外面不要太顯露自己畫皮下面的東西――照蘇明義這意思,是不讓她一輩子他說東她不往西,除了“好”就是“是”啊?

    “你怎麼不要求我像日本婦女一樣給你拿拖鞋九十度鞠躬,天天守在門口說‘歡迎回來老公’呢?”林苒輕輕地說,“蘇明義蘇大少爺,你夠了吧?”

    她一轉身狠狠地推開門,摔上後扭頭就走。

    雖然不知道林丞把蘇明義找過來是要幹什麼的,但是如果是說要把她氣出來個好歹的話,那他還真的是成功了。

    因爲現在林苒只覺得胸口悶悶地疼,這讓她只能靠在旁邊的牆壁上,好讓自己稍微緩過來一點兒。樂書吧

    剛好莫執打開了書房門走了出來,直接就看到了她捂着胸口的樣子,加快了步子走到她身邊,一把扶住了她:“怎麼了?”

    感受到了熟悉的溫度,林苒總算是覺得稍微放鬆下來點了,她無力地搖了搖頭:“二叔,沒什麼,可能是在屋裏悶的,緩一緩就行了。”

    可是雖然她這麼說,莫執還是習慣性地細細地將她打量了一番,幾乎是馬上就發現了她不對勁的地方――

    雖然她因爲胸悶的原因,臉色蒼白,並且還緊皺着眉頭,一臉虛弱,但是眼角眉梢卻是帶着濃重的悲傷。

    就好像是剛剛……失去了什麼無比重要的東西一樣。

    “你……”他皺着眉,剛想問一句,就被林苒不耐煩地打斷了:“都說了我沒事了,我先回去睡覺了,估計明天早上起牀了就好了。”

    說罷,便掙開了莫執的手,直起身子往房間裏走去。

    等走出了幾步之後,林苒深吸了一口氣,那種胸悶的感覺又再次席捲而上,林苒皺着眉,想像之前一樣把這種感覺壓制回去,可這次,這個辦法卻失效了。

    而且伴隨着胸悶,她甚至感覺到了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這讓她覺得實在是太怪了,自己這兩天又沒喫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怎麼可能會這麼不舒服?

    正想着,一條冰涼的毛巾貼到了她的臉上,林苒微微擡頭,果然看到的是莫執:“怎麼了?”

    林苒知道,這不是她說一句無所謂就能過去的事情,她接過了毛巾,貼在了額頭上,冰冷的觸感讓她覺得好受了不少:“我不知道,等明天喫完飯了我覺得應該去醫院一趟。”

    “很嚴重?”看到她這個樣子,莫執好看的眉頭緊皺,“要不要我現在就……”

    因爲莫執在旁邊的緣故,林苒便放心地把自己的重量放在了他的身上,讓他可以支撐着自己:“還沒到這種地步,就是覺得有點兒奇怪。”

    她心裏隱隱約約有一個大致的猜測,畢竟自己的身體只有自己最清楚。

    “我只是問問,”莫執用手背蹭着她的臉頰,“怎麼了?”

    林苒的嘴脣抿的緊緊的,像是在保護什麼祕密一樣。

    “如果你不想說也沒關係,先去洗個澡吧,熱水衝一衝會舒服。”

    林苒一聲不吭地站了起來,鑽進了房間的浴室裏,門關的很緊,莫執看着浴室的門發了幾秒鐘的呆,暗歎一聲,便坐在了牀邊。

    果然,林苒洗完澡直接就撲到了牀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個春捲就不動了,莫執也不說話,就只是靠近,伸開手臂把她抱進了懷裏,輕輕地順着她的背撫摸着。

    “喬敬義是個人渣,”林苒躺在莫執懷裏,不知道爲什麼提到了這個話題上面,沉默了一會兒,繼續說,“但是他沒有打過我,從來沒有,所以我一直以爲,他好歹對我還是不錯的。但是我媽有一次去外地工作,走了之後,我看到了一本病歷,我媽的名字,寫的是外傷,可是兩張x光片上的骨頭很細――很奇怪吧,我那個時候纔多大,就注意到了這點――我去醫院找到當初的一聲問了,才確定是我和喬安安的,不過是我很小的時候的事情了,我居然完全都不記得了。’

    莫執很少聽到林苒說起過去的事情,此刻也沒有插嘴,只是聲音無比溫柔地說:“怎麼回事?”

    “他打我媽,我就哭着去拽他,那時候我們住的房子還不好,窗臺上有破了的電線,他一直說修但是沒有修,畢竟是老房子。他就把我和一直在哭的喬安安用那種裸線給捆在了窗臺上,繼續去打我媽,喬安安跟我就哭鬧個不停,手腕就被電線給劃破了。我媽這才帶我去醫院,”林苒把手腕遞給他看,“右手得比較深,不過我……和喬安安對這件事已經沒什麼印象,還是靠後來我去醫院問醫生之後,才零零碎碎的想起來。”

    莫執握着她的手腕摸了摸,那道傷疤雖然看起來只是淺淺的白印,可摸上去卻能感覺到跟旁邊光滑皮膚的不同。

    “現在想想,我還真是挺沒用的。”林苒臉上浮現出幾分傷感,“我保護不了我媽,甚至連那個人渣做過什麼事情都不記得了,所以我……”

    “缺乏安全感?”莫執笑了笑,聲音沉穩,足夠給她帶來堅定的支撐,“我知道,從那幾年在雁城見到你就知道。”

    “現在想想,”林苒垂下了眼簾,“當時也不可能有什麼電,我也沒受太大的傷,可是這種恐懼我卻沒有辦法控制。我不知道我應該怎麼說,我也不想讓過去的事情影響現在,我也希望我能往前看……可是我真的沒辦法,所以在我知道方珊珊的事情的時候,我的反應才這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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