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她說出了那個人的名字:“方涵亮。”
雖然林苒提出了林正一家可能和方涵亮有聯繫,可是他們手裏卻沒有任何證據來證明這一點。
如果是在第一時間做血液檢測的話,說不定還能驗出證據,可身爲法學生的林苒比誰都要清楚,過了一夜之後,這個難度有多大。
莫執這幾天其實公司裏事情也不少,當天喫完飯晚上就又回到了公司加班,被他半強制性的關在家裏養病的林苒無所事事,只能考慮着怎麼把這件事情給查個一清二楚。
好知道到底是誰對她有着如此深仇大恨,以至於對她用上了這麼陰損的招數。
半靠在牀上捧着本經典案例解析,林苒緊鎖雙眉,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方涵亮也是這個計劃裏的一個道具。
因爲就她幾次和方涵亮的接觸來看,這個做夢想一步登天的中年人智商確實有點問題。
林苒合上了書,無奈的嘆了口氣,她覺得自己如果想要查清楚這件事的話,最好還是和方涵亮見個面。
但是在此之前,爲了讓某個喜怒不定的人太過憤怒,她還得和莫執談談這事。
“不行。”
這是聽了林苒的想法後,莫執毫不猶豫的迴應。
林苒卻低頭繼續看自己的電影,語氣平淡:“二叔,我只是跟你說一聲,很顯然我不是在徵求你的意見嘛。”
莫執皺起了眉,坐到了對面的沙發上:“你確定你約了他之後,不會發生點什麼你控制不了的事?”
“無法控制的事,舉個例子怎麼樣?”林苒依舊沒有擡頭。
“比如宴會上的那杯酒?”
聽到這句話,林苒終於擡起頭來,臉上劃過一絲似笑非笑的神情:“所以,二叔你覺得我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莫執覺得心裏有把莫名其妙的火燒了起來,這讓他的語氣也越發的不好:“他對你有什麼心思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萬一出了事,你覺得我面子上會好看?”
林苒哈了一聲:“我還以爲是爲了什麼。原來歸根結底,還是因爲你的面子問題。”
“行了,我沒膽子再跟你吵下去。”在莫執說話之前,她再次把注意力轉回了自己的書上,“我覺得保持心情良好,對我徹底恢復健康有很大的好處。”
男人也不知道自己在對什麼憤怒,他冷着臉站起身總之這件事情我會來處理,你就在家好好呆着養病。”
他甩上門的巨大聲響讓林苒皺了下眉,輕聲地嘟囔了一句:“嘁,獨裁的暴君。”
雖說莫執在其他人面前,只要臉色一變就能嚇倒一羣人,可是對林苒,這一招顯然從未奏效過。
只不過,林苒最後見面的人並不是方涵亮,而是另外一個和這件事情有關係的人——
何珅。
和何珅的見面地點定在了一個甜品店,林苒來得有些晚,剛一進店門,就看到了何珅志得意滿地坐在正對門的位置。
對於何珅漏骨地打量,她淺淺一笑,淡定自若地坐了下來:“抱歉,久等了。”
“你在電話裏說有點事想當面對我說,”何珅品了口咖啡,陰滑如蛇的目光在她身上肆意遊走,“希望這只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不要扯上另外的人。”
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林苒慢慢地靠上了椅背:“當然,我當然不是爲了方珊珊的事情而來——不然,我肯定會帶上律師。”快眼看書
何珅滿意地一笑:“很好,那你想要說什麼?”
“聽說我的宴會你也去了?”她嘴角笑意不改,聲音平靜舒緩,“我還以爲你不會去自取其辱。”
“隨便你怎麼說,”林苒換了個姿勢,好讓自己更加舒服,“我很好奇,你是怎麼進去的,莫家的安保我還是很信得過的。而且我也可以肯定,任何人都沒邀請你來參加宴會。”
林苒眼神裏有淡淡的嘲諷:“既然你不肯說,那我也只能猜猜看了,是林正還是林丞?”
何珅沒有回答,可是他臉上的神情卻暴露了他的震驚。
“你跟他合作,是不是告訴他你只要讓我不再出現在雁城壞你的事就好,而他可以輕輕鬆鬆的讓我和莫執丟臉?”林苒繼續說了下去,“而且還極其好心地給他提供了那種藥?”
男人強撐着笑了起來:“你沒有證據,不過是在信口開河罷了。”
“信口開河?或許吧,”她輕輕地敲了敲面前的桌子,讓男人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不過你覺得你對你叔叔收養的女兒做過的那些事,被曝光出去會是什麼結果?”
何珅終於大驚失色:“你!你爲什麼會知道?!”
“別忘了,就算我是個剛讀大學還不到一年的學生,我也是圈子裏的人,自然有我的門道。”林苒的聲音仍舊不急不緩,“不過別急,我二叔還不知道這件事情。”
不過我覺得,他離知道這件事也不遠了。
她在心裏補上了這一句。
“這件事不是我的主意!”何珅急匆匆地把話說了出來,打斷了林苒的思緒,“是那個叫林正的男人找上的我!告訴我他能讓我如願以償的看到你毀了,只要我答應幫他找個人在你意識不清的時候錄幾句話!”
雖然心裏早就知道如果那天莫執不來,會演變成什麼樣子,可在真的聽到時,林苒還是心裏一寒。
她慢慢地吸了一口氣,好讓自己不在這裏掐上何珅的脖子,這纔開口說話:“那個藥是哪來的?”
她的聲音很冷,就好像是三九寒冬裏的冷風一樣。
“我不知道藥的事情,相信我!”何珅驚慌失措地辯解,“我會告訴你那個女人家裏到底怎麼了,只要你不讓那件事曝光!”
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後,林苒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免了,方涵亮一家是怎麼回事,我根本沒有興趣。但是說真的,我可不想再看到你出現在我面前了。”
雖然林苒趕在了莫執之前回了家,但是第二天,莫執還是知道了她和何珅見面的事。
就算莫執威脅過要把她徹底鎖在家裏,可她心裏卻十分清楚,這件事如果不是自己親自走一趟的話,絕對沒有現在這個效果。
莫執也同樣知道這個,所以現在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格外奇怪。
一方面是對她違背自己的憤怒,另一方面,也因爲這件事的進展,這種憤怒也就混雜了其他的情緒。
這幾天變相的假期,就在他們兩個之間這種詭異的氣氛中飛速的過去了。
當和路上碰到的同學一一打了招呼,並且躲過了他們的“熱烈”歡迎,再次回到圖書館屬於她的那個小隔間的時候,聞到熟悉的室內香薰味道,林苒覺得自己快要懷念的哭出來了。
果然這裏的香薰跟酒店裏的完全不一樣,林苒在心裏感慨道,雖然聞起來差不多,這裏的香薰味道多讓人心情愉快啊!
就在她想要找出久違的筆記本時,小隔間的門被人輕輕地敲響了。
林苒疑惑誰會在這個時候找她,也只好把手上的東西放了回去:“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