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死對頭忽然拐我去結婚 >第五百二十章 毒蘋果
    林苒想了想,還是決定順其自然。她本人覺得莫執其實是個很不錯的人,不說別的,起碼品德過得去,這一點比“帥”“有錢”和“溫柔體貼會討人喜歡”之類等等褒義詞羅列在一起還要有殺傷力。

    所以說女孩子的分析能力至關重要,小時候一定要多做點數學題,少看點言情……

    相比她的清晰認識,有很多女孩子就比較糾結了,她們始終處在一種混亂的狀態裏,這種姑娘總是伶牙俐齒會來事,跟誰都能笑臉相迎,頗有點八面玲瓏的意思,乍一看,爽朗幹練,像個現代版的王熙鳳。可她的內心世界總是由美妙而又混亂的右腦控制的。

    簡而言之——她的日子過得頗有些“跟着感覺走”的意思,有那麼點稀裏糊塗。

    無關緊要的時候,稀裏糊塗就稀裏糊塗了,她們的生活並不複雜,上班下班賺錢攢錢跟家裏人慪氣,沒了。

    林苒就親眼見過不少這樣的姑娘,比如說……那個辦起事情來似乎可以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楊曄林姑娘。

    想到這裏,她就忍不住嘆了口氣,聽到了聲響的秦逸擡頭看了看她:“怎麼了?”

    林苒搖了搖頭,這個時候一個神祕的電話打了進來,她猶豫了一下,接了起來。

    “喂,林苒,我是伍子平。”

    林苒沒吱聲,聽着他說。

    “沒別的意思,”伍子平輕描淡寫地說,“我說話不好聽,以前沒少得罪你,也明白你是看在過去好歹還算有一點兒情分的情況下不跟我一般見識。”

    林苒嘆了口氣:“這麼說見外。”

    伍子平笑了一聲:“得了,你這一句話出來,我就是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直說了吧,你知道我在做一個投資公司,是誰留下來的,被我撿了個落估計你也知道,”伍子平點了根菸,慢悠悠地吐出一口菸圈來,“這事小孩沒娘,說來話長,咱就不追究了。”

    “嗯。”其實不用她說,林苒心裏其實有數,這兩年有人弄倒了個大鱷,樹倒猢猻散,好多人臨陣倒戈,更是給了這路人可乘之機,低價收購了不少股份,聯合了幾個烏合之衆,奪了原本他的權。

    只是她沒想到……這居然是伍子平幹出來的事情。

    “前段時間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日子正不好過,你知道爲什麼吧?”

    “知道,有人查你。”

    “嗯,”伍子平說,“前前後後,沒少給我下絆子,賠了不少,收益率再低都交代不過去了,想摻點水,還因爲這件事情,被證監會盯上了。”

    林苒沉默了一會:“難爲你了。”

    難爲你這麼個志大才疏的人,一直撐到現在。

    她也只能說到這裏,因爲硬要說起來的話,林苒她跟伍子平的利益牽扯更輕一點兒,雖然兩個人關係不能說好,甚至很差,但也自然就跟他走的更近一點。

    “我們兩個終究有過節,不過當時也是我急了,欠你個人情,您有什麼話要說麼?”林苒嘆了口氣,這麼說到。

    “我不廢話,”伍子平說,“這段事過去了,我想坐莊,我一個人做不起來,沒那個實力,想找人聯手。”

    林苒指尖繞了繞自己的頭髮:“那你要我做什麼呢?”

    “給我找人跟秦文林搭個線,不讓你白做,少誰也不會少了你的好處,你覺得呢?”伍子平陰森森的笑了起來,“我打算坑他一把。”

    林苒沉默了一會。

    伍子平不耐煩了:“行不行你給個話吧?”

    “是……誰暗示你的?”

    伍子平奇道:“跟誰暗示的有半毛錢關係?”

    不可能跟誰都沒關係的——只是你自己不知道,林苒心想,我還能說什麼好呢?她沉默了一會:“我勸你一句,哪怕你真想做莊,也不要是現在,你現在已經在上面掛上號了,這一陣子連那個天天閒的給人送花的神祕人的活動頻率都降低了,我只聽說過激流勇退的,還真沒聽說過誰頂風作案的。你真想做,把ipo這部分做好,我給你介紹幾家……”

    “你那意思不行是吧?”

    林苒:“……”

    伍子平這人脾氣不好,不是一天兩天了,要不是林苒跟他糾葛太深,以他們兩個之前的交流之中的火藥味兒,他當場就要發火,林苒按住鼻樑,用力揉了揉,才苦口婆心地說:“我個人認爲,穩妥起見比較……”

    “哈!”伍子平笑了一聲,“穩妥?你知道什麼叫穩妥麼?穩妥就是百分之八十的資產放銀行存款,百分之二十買國家等級最高、利息最低的債券,那是穩賺不賠。然後我拿什麼喫飯?賣保險麼?”

    “算了,跟你說不明白,我知道你不樂意給我辦事,”伍子平陰陽怪氣地一笑,“你林大小姐是什麼人,林家本家的繼承人,能屈尊降貴地跟我這種小老百姓說幾句話,就算給我面子了,我不難爲你,再見!”

    林苒嘴脣動了動,那邊已經“砰”一聲掛了電話。

    林苒靠在椅子上,長出了口氣——剛纔自己莽撞了,這段時間都忙糊塗了,怎麼就沒先把他的打算套清楚了呢?這回歇菜了。

    她敲了敲桌子,決定等一等,她估計伍子平還是要再給她打個電話過來的。

    果然,沒過多久,估計已經是消了氣的伍子平又一個電話打了過來,開門見山地問:“有人找你問消息了?”

    林苒淡淡地應了一聲:“嗯,怎麼,還是找人去聯繫你了?”

    “秦家答應了。”伍子平說。

    “什麼?!”林苒差點蹦起來。

    “他急着要籠錢,自然是要答應我的。”伍子平輕聲說。

    “你瘋了?”林苒睜大了眼睛。

    “沒有。”伍子平掃了桌子上的照片一眼,笑了笑,“你看秦文林那樣的,當年多牛逼啊,現在莫家不打算罩着他了,表面上倒是比原來風光了,內裏不是慢慢地崩塌了嗎?做人,就得像你爺爺或者是莫執那樣纔行,我一輩子沒痛快過,想痛快一把。現在不是我暫避鋒芒的時候,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做黑莊,我敢。”伍子平把聲音壓得更低,“沒有人想辦我,我只要不把股市顛倒個個兒,誰也不能拿我怎麼樣,這裏面那點門路你都知道,破壞金融秩序——那又是什麼玩意?我告訴你,比這再狠的事我也不是沒做過,條條按着法律掐,能把我弄進去喫槍子,可是我還在這裏蹦躂,你知道爲什麼?”

    林苒默然。

    伍子平底下千絲萬縷的勢力絕對不是她能想象的,這些年他在給誰洗過錢?誰也不知道他的手伸進過哪些打着“民間資本”的黑錢,誰也不知道他和國外的地、下、錢、莊、到底有什麼聯繫。

    這是某種在大風大浪裏保持微妙平衡的方法,牽伍子平一發,而動某些人全身的買賣,哪怕伍子平就真的是個亡命徒,想找個縫就蒙進去……扳倒伍子平?

    但林苒毫不羨慕,風險大收益才能大,這道理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伍子平以爲她能幫忙,可是卻不知道林苒無論在過多久,他手上的那些明顯是違法亂紀的活兒她都不會感興趣的。

    她嘆了口氣,慢慢地聽伍子平說:“行啦,知道你膽子小,就衝你這膽子,你也就……”

    剩下的話,被他用一聲輕笑代替了。

    林苒覺得……狗嘴裏吐不出象牙這句話,古人果然是正確的。

    因爲長時間的勞心勞力考慮這些不太好的事情的原因,林苒這天晚上洗漱完畢的時候真的是覺得整個人都不好掉了,甚至大腦都是處在宣告罷工的邊緣。

    本來林苒還覺得今天辦完所有的事情之後還是在晚飯之前,在真的睡覺前,她還有時間仔細瞭解一下雁城的情況。

    事實證明,她真的太高估自己了。

    林苒對於這一天最後的清晰記憶,就是她強撐着在沒睡着的情況下,安全地洗了個澡之後把自己給扔到了牀上,至於蓋沒蓋被子——林苒表示這種細節就不用在意了,認真你就輸了。

    當她從昏天黑地的睡眠之中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一窗華燈初上的景象,林苒躺在牀上看了很久,才從牀上爬了起來,踩着估計是齊嬸放好的拖鞋走到窗戶旁邊打量着這附近已經對她來說不算太陌生的別墅區。

    看着下面安靜地只剩下徹夜不滅的路燈的街道,林苒在這麼久之後,終於放縱自己想起了之前和秦瀚海還算在一起時的情景。

    幾分鐘之後,林苒把自己的手貼在了冰冷的玻璃上,在牀頭燈昏暗的燈光中把視線移回了自己在玻璃上的倒影。

    即便是曾經在確定了婚約之後,秦瀚海在有限的時間裏對她很好,帶她走過很多條街道,喫過幾處蘇城的美食,也幫她在美景地停下來拍照,林苒想,可是哪有能怎麼樣,一切的溫情脈脈揭開面紗之後都不過是白雪公主咬下的那一口蘋果,帶着誘人的芬芳還有致命的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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