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瓊小臉紅撲撲的,眼睛似乎也比平日亮了許多,儼然成了一位明豔動人的少女。
還離得老遠,她就咋咋呼呼地喊道:“二哥二嫂,我打到了一隻山雞和一隻野兔”
蕭姵和桓鬱對她談不上喜歡,但長房那麼多的人當中,性格直率頭腦簡單的桓瓊是最不惹人討厭的一個。
養在深閨的女孩子,依靠自己的能力打到獵物,哪怕只是最普通的山雞野兔,也是非常值得稱讚和慶賀的。
蕭姵朝她用力揮了揮手:“阿瓊最棒了,快把獵物拿過來給我們瞧瞧”
“哎”桓瓊應了一聲,打馬飛奔過來。
她的騎術在女子中算是很不錯的,小手用力一拉馬繮,駿馬準確無誤地在蕭姵和桓鬱面前停下。
“你們快瞧瞧,我打到的山雞和野兔是不是特別特別的肥”桓瓊得意洋洋地在兄嫂面前展示她的收穫。
蕭姵接過山雞和野兔掂了掂,雖不似桓瓊自己形容的那麼誇張,分量的確不輕。
剛想誇讚她幾句,桓瓊的眼睛卻已經看向了桓陌和白彥禎,確切地說是他們手中的獵物。
她的心眼兒本就不大,見四哥根本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依舊和白彥禎形影不離,頓覺相當不爽。
“喲四哥和彥禎表兄居然也有收穫,我都習慣你們倆每次都喫大鴨蛋了”
桓陌不敢與她爭辯,白彥禎卻是已經忍她很久了。
他陰陽怪氣道:“某些人從前不也是次次喫鴨蛋麼瞎貓碰到死耗子,偶爾靈光了一回,有什麼好嘚瑟的”
“你說誰是瞎貓”桓瓊怒道。
“誰生氣我就說誰。”白彥禎斜眼看着她:“再者說,你說這山雞野兔是你打的,誰看見了
護衛們個個弓馬嫺熟,究竟是誰打的我們不知道,某些人心裏卻清楚得很”
“你”桓瓊大怒,馬鞭直接朝白彥禎的臉上甩去。
桓鬱急忙出手制止,但速度還是稍微慢了一點點,鞭梢在白彥禎的臉上帶出了一絲血痕。
臉頰處一陣刺痛,白彥禎趕緊用手摸了一下,刺目的鮮紅將他徹底激怒了。
他把手裏的山雞朝桓瓊臉上砸去。
兩人之間離得很近,桓瓊根本來不及躲閃,和那山雞來了個親密接觸。
高門閨秀沒有不愛乾淨的,桓瓊快噁心死了。
她是個不服輸的性子,擡腿就狠狠踹了過去。
白彥禎躲閃不及,又一次掉下馬背。
他這次也不耍賴了,不僅就地一滾站了起來,還一把將桓瓊扯下了馬背。
兩人誰也不肯相讓,立刻扭打在一起。
桓瓊仗着兒時練過幾趟拳腳,白彥禎仗着身高和氣力,一時間竟難分勝負。
桓鬱不打算再管第二次,蕭姵純粹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根本不想插手。
桓瓊的丫鬟不會騎馬,留在別院沒有跟來,護衛和其他的丫鬟小廝都聽桓鬱和蕭姵的。
主子們明擺着就想看熱鬧,他們又何必做掃興的事兒
桓瓊對他算不上壞,但這些年也沒少欺負他和姨娘。
至於白彥禎,剛纔的仇他還記着呢。
狗咬狗一嘴毛,他喫飽了撐的纔去管他們
但他轉念一想,白彥禎有姑母撐腰,再不濟還可以回白府。
可他還要繼續在嫡母手下討生活,桓瓊若是少了根寒毛,他絕對沒有好日子過。
想到這裏他急急慌慌下了馬,冒着捱揍的風險將兩人強行隔開。
桓瓊一時間沒收住手,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白彥禎則趁機在他後背上偷偷打了一拳。
桓陌氣壞了,大聲吼道:“你們兩個鬧夠了沒有”
“沒有”桓瓊尖着嗓子道:“四哥,你果真要與他狼狽爲奸麼”
“我哪兒有”桓陌忙辯解。
桓瓊重重哼了一聲:“你當我眼瞎麼你明明是看見我已經佔了上風,擔心白彥禎喫虧纔出手幫忙的”
“你放屁”白彥禎罵了一句,底氣卻明顯不足。
桓瓊這死丫頭,花拳繡腿的還真是不好對付。
如果再繼續打下去,喫虧的肯定是他。
“你才放屁呢”桓瓊回罵了一句:“不信就問一問二哥二嫂,咱倆究竟誰的武功好”
熱鬧看不下去了,蕭姵只好笑道:“阿瓊氣力雖弱,方纔這一路拳卻極有章法。
白家表弟完全不懂武功,再繼續打下去必然要喫虧。
若非如此,我和你二哥又怎會不出手相幫”
桓瓊的小下巴擡得高高的,得意洋洋道:“怎麼樣,二嫂的點評你們總該服氣了吧”
白彥禎是敢怒不敢言。
桓瓊是個小角色,他當然不怕得罪她。
可弋陽郡主
他們全家人綁在一起都不夠她收拾的
桓陌也是氣得不行。
白彥禎就是個慫包,除了敢在他面前唧唧歪歪,他還敢做甚
桓鬱暗暗好笑。
白彥禎方纔在小九那裏究竟是吃了多大的虧,如今竟然連桓瓊都不敢惹了
他朗聲道:“都是一家子兄弟姐妹,能有多大的仇怨
難得出府遊玩,何必鬧得跟烏眼雞似的”
桓瓊氣鼓鼓道:“誰想跟他們鬧了人家頭一次親手獵到野物,心裏正高興着呢”
桓鬱輕笑道:“時辰不早了,想來大哥大嫂他們也該出山了,咱們也趕緊收拾一下回去吧。”
桓瓊揚着小臉對蕭姵道:“二嫂,你告訴他們不要把我的山雞野兔和別人的搞混了。”
“放心吧,今晚我還等着你給我烤山雞和兔肉喫呢”
說罷蕭姵又笑着吩咐:“大家都趕緊上馬,咱們要出發了”
大約半個時辰後,一行人出了山,果然遇到了桓陳和桓際他們。
桓際興沖沖地迎了過來。一雙明亮的眼睛不住地往他們身後瞧。
“二哥二嫂,我們此行收穫可是不小,你們恐怕要輸了哦”
花曉寒白了他一眼:“輸贏也不是靠嘴皮子吹出來的,咱們靠的是實力”
被小夫妻二人這麼插科打諢了一番,氣氛頓時熱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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