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別墅，現在一點不動嗎？”譚淑珍問。</p>
“我也覺得奇怪，其他的項目不動，莫愁湖邊，賣得最貴的這個項目，銷售還算不錯，這塊地當時是狠狠心拿下來的，很貴，一幢別墅要一千多萬，當時老孟說，讓我們走你們桃花源的路，我們試着造了兩幢樣板房，結果還供不應求，現在在抓緊造。”</p>
錢芳說着，譚淑珍不停地點頭，看樣子劉立杆的那個說法沒錯，每個城市，還真的有那麼一批不差錢的人。</p>
錢芳和譚淑珍提議，要麼今年大家就到我們南京來過年。</p>
譚淑珍去問張晨和劉立杆，兩個人都反對，他們說，這去南京和在杭城有什麼區別，冷死。</p>
“那南京還不如杭城，杭城還可以去土香園喫豆腐煲，到了南京，老孟每天就請喫狀元樓的鴨子，喫到吐。”劉立杆說。</p>
張晨和譚淑珍大笑，張晨想想，南京也確實沒有什麼好喫，沒有什麼好玩的，最關鍵的，還就是冷，出去一會，大家一個個還要穿得像企鵝。</p>
商量來商量去，最後覺得還是去三亞好，這就定下來去三亞了。</p>
一聽說今年春節還要去三亞，老張就樂開了花，他帶着小昭的爸爸就準備走，張晨說，你們現在去幹嘛，離春節還有半個多月呢。</p>
“我們去幫助種花。”老張說。</p>
張晨媽媽也說：“讓他們去吧，在這裏也是天天往桃花源跑，這麼冷的天，每天青鼻涕都凍出來了，真是作孽。”</p>
張晨打電話給曹敏芳，問她會不會不方便，曹敏芳說，有什麼不方便的，春節正好有人請假要回去，我這裏人手緊，兩位叔叔來了，還幫了我的忙，張總，放心吧，我會照顧好他們的。</p>
張晨就給他爸爸和小昭爸爸買了第二天的機票，老張跑去了桃花源，把桃花源的地交給了廚房的大師傅幫助照看，他和小昭的爸爸，樂得屁顛屁顛就去三亞了。</p>
大家一起去三亞，讓譚淑珍最頭疼的還是自己的父母和老劉怎麼辦，譚淑珍找張晨，張晨說，一起去就是，看着點，別把他們安排在一桌喫飯就可以，譚老師又沒做什麼虧心事，你還準備讓他們這輩子也不碰面了？沒事，一起去吧。</p>
譚淑珍想想也是，有什麼好怕的。</p>
臨放假之前，劉立杆讓他們每個分公司的老總都提前回杭城，他們在土香園大酒店的那個大包廂裏，開了一個下午的會，晚上接着聚餐，這樣的聚餐，漢高祖劉邦和他們說，這在臺灣，是每家公司年底一定要辦的，叫尾牙。</p>
劉立杆笑道：“我們以前叫憶苦思甜，要喫憶苦飯，現在叫年終總結，年終會餐還是尾牙這個詞好，在一年的尾巴上，大家動動牙齒。”</p>
譚淑珍問每個地方的情況怎麼樣，大家都說，今年好險，現在每個地方，正常開工的項目就沒有幾個，只有我們還是正常的。</p>
劉立杆問許文輝，那些拆遷戶有沒有搬進新房？</p>
劉立杆點點頭，他和大家說，估計明年的日子也還是不好過，我那天碰到一個放高利貸的，他和我說，他們的客戶，百分之八十都是房地產商，大家想想，這是什麼狀況，如果各地都是這樣，那我們做房地產的，大概一半都在給高利貸打工。</p>
劉立杆說到放高利貸的，宋春明就低下了頭，他幾乎都猜出劉立杆碰到的，應該是衆輝的，大概不是娃娃臉，就是那個麻將臉，劉立杆有意沒說哪個公司，這是在照顧他。</p>
“不過，他有一句話說的很好，他說我們做房地產的，錢來得快，去的也就快，什麼錢在我們手裏都是小錢，不經花。”劉立杆說。</p>
“對，他這話確實說的不錯。”譚淑珍插話道，“這也提醒我們，要居安思危，我希望你們每家公司，都給自己定個財務目標，那就是在節流上，要想辦法，不該花的錢堅決不花。”</p>
“細水才能長流，要是搞大水漫灌，再多的錢也沒有用。”老譚說。</p>
譚淑珍看了看大家說：</p>
“我先和各位打個招呼，明年開始，每兩個月，我會帶人對每家公司進行一次財務檢查，不是不信任大家，而是，很多時候，旁觀者清，你們需要有人給你們敲敲警鐘，還有，真要是發現那種大手大腳，把錢花到不該花的地方去，我是會追責的，明白沒有？”</p>
大家都說明白，範建國開玩笑說：“這飯難喫，怎麼感覺刀架到脖子上了。”</p>
“我這也是要保證大家有長久飯喫，不要變成第二個廣通，廣通的老闆，現在大概喫什麼都不香了，你們想像他那樣嗎？”譚淑珍看着大家，認真地說。</p>
和劉立杆他們隔了一天，張晨也在土香園搞了一次聚餐，連小莉、小米、二貨和曹敏芳也都叫過來了。</p>
小莉看到張晨，有些不好意思，她和張晨說，張總，新的商場是發展起來了，而且發展了四家，但效果沒有達到預期，今年所有商場的銷售，都不如去年。</p>
張晨反過來安慰她說：“今年上半年不是有疫情嗎，不光光你北京，全國都一樣。”</p>
“不是。”小莉說，“新發展起來的，是在疫情之後，包括原來的幾個專櫃，我們在商場的排名並沒有下降，但營養額下降了，我是說下半年，我都急死了。”</p>
小米在邊上也說：“我們上海也是這個情況，我們的排名比去年還好，但銷售就是下降了，專賣店也是。”</p>
小娟坐在那裏，沒有吱聲，但她杭城的專賣店，今年的銷售也下降了，這個情況，張晨和趙晶晶早就知道，他們也知道自己的品牌，在全國各大商場的排名多少，這麼說來，是整個服裝行業，整體的銷售都在下滑。</p>
“客戶分流了。”葛玲說，“現在專賣店這麼多，有一部分客戶，去了那些地方，還有一部分客戶，已經不滿足於在國內買衣服，她們都跑去了香港，我們私人訂製的客戶，很多就是每個月都會去一趟香港，這些，原來可都是國內大商場的大客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