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奔騰年代——向南向北 >1426 我打電話回去
    張晨他們四個人到了三亞,當天晚上,人民路半畝田大酒店頂樓的夜排檔開張,也沒有做什麼廣告,曹敏芳和張晨說,這酒店,靠的還是口碑,廣告吸引來的,來一次,就不會有第二次,三亞這麼小的地方,真要好,傳開很快的。

    這天晚上,雖然是開張,但其實並不是正式的對外營業,來的都是拿了招待券,他們請的關係戶和老客戶,曹敏芳和張晨說,今天晚上不能算的,好不好,要從明天晚上開始看。

    她這是在給張晨打預防針。

    喫完晚飯,張晨他們四個人到外面海灘上轉了一圈,回到酒店的大堂,劉立杆看着二貨說,還有沒有存貨,總不能今天晚上,就我們四個和尚過一整夜吧?

    二貨說對,這夜老酒,就是要喝花酒纔有意思,存貨沒有,逼養的,天涯何處無叮咚,我去給你們找就是,你們在這裏等着。

    二貨開着車出去了,這裏的三個人都將信將疑,張晨說,三亞哪裏有什麼叮咚,我來三亞這麼多次,一次也沒看到過。

    二貨出去半個小時,回來了,讓他們大喫一驚,他還真的帶回來四個女的。

    張晨看看這四個女的,個個都是一米七幾,氣質容貌都還不錯,也不像是叮咚,一問,她們果然都說自己是模特。

    二貨悄悄和他們說,屁個模特,逼養的,還不是叮咚,三亞新絲路模特大賽後,就有一大批這樣的人在三亞,靠什麼生活,還不是靠人養着。

    劉立杆奇怪了,他問二貨,怎麼我來幾次,都沒有發現這些尤物,你幾年不來三亞了,這是從哪裏找出來的?

    張晨和孟平也感覺到奇怪,就這四個女的,就是在大街上看到,他們也不會以爲她們是那種可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二貨這跑出去一趟,怎麼就找到了她們?

    二貨大笑,他說,我開着車在街上轉一圈,聞都聞得出來,哪些人是幹這個的。

    你他媽的是警犬?張晨罵道。

    二貨說,聞其他不行,就這個,我一聞還真的就能聞出來。

    孟平大笑,他說,你這是職業經理人。

    八個人到了半畝田大酒店的樓上,正好一桌,呂紅給他們留了桌子,等他們十一點多到樓上的時候,樓上已經是座無虛席,舞臺上的演出也已經開始。

    那四個女孩子,到了這裏,都說這裏太好了,比春園海鮮排檔好多了,春園那裏檔次太低,說她們以後,要經常到這裏來。

    二貨說對對,你們把那些人,拉到這裏就狠狠宰。

    去你的,女孩們嘻嘻笑着罵道。

    張晨很注意地看着周圍桌的反應,發現他們一個個都興致很高,張晨也覺得心裏有底了,他看到劉立杆一直盯着舞臺看,舞臺上這時在演的是京劇,隔這麼遠,四周的環境又這麼嘈雜,根本就聽不清在唱什麼。

    張晨問劉立杆,你看什麼呢?

    劉立杆回過頭來看着他,目光有些迷茫,劉立杆說,張晨,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當年離開永城的那個晚上,在劇團的那個高磡上,我們和吳老師、許老師他們說的話,當時可能是玩笑,但那個話,我一直沒有忘記。

    張晨聽着,心動了一下,他知道劉立杆說的,是那天晚上,他們開玩笑說,要是日後在海南發達了,請劇團到海南演出的事,在當時,是玩笑,也有一點苟富貴勿相忘的意思。

    這麼多年,張晨也確實沒有相忘,因爲團裏馮老貴在當團長,劉立杆和團裏差不多完全斷了聯繫,但張晨一直有聯繫,每年還會贊助團裏一些錢。

    但對吳老師他們這些,演了一輩子戲的人來說,何止是錢能解決問題的,對他們來說,最痛苦的大概是沒有戲可演,沒有地方會請他們去演出吧?演員離開了舞臺,不就和魚離開了水一樣。

    自己現在有了這麼一個場地,加上晚餐的時候,下面餐廳還可以演,不正是可以實現自己當年的諾言,請他們來演出的時候嗎?

    再加上婺劇本來就很“鬧”,在這種場合演出,真是太合適不過了。

    張晨笑道,你一說倒提醒我了,我明天打電話過去問問,看他們有沒有興趣過來。

    “狗屁,什麼興趣不興趣,我們給死人唱戲都唱,就這個舞臺,能來演出是他們的機會,張晨,我可提醒你,讓他們來演出,就按市場來,讓曹敏芳和他們談,你不要捧着哄着,最多一來一回,請他們喫頓飯,要是這麼好的條件,他們撐不下來,那劇團也該解散了。”

    劉立杆說着,孟平聽出他們在說什麼,孟平說對,杆子這話有道理,張晨,你能包一時,包不了一世,他們自己要有這個能力,纔可能活下去。

    喫完了夜宵,八個人回去半畝田度假酒店,一到了大堂,孟平和張晨就藉口喫太飽,要去前面海灘走走,把那四個女的,扔給了劉立杆和二貨,他們穿過前面花園,去到海灘。

    兩個人在海邊散着步,抽着煙,過了沒多一會,二貨跑過來找他們,張晨和孟平都奇怪了,問,你來幹嘛,那幾個人呢。

    “逼養的,我把她們都弄杆子房間去了,讓她們四國大戰,杆子不是要過癮嗎,就讓他過個夠。”二貨說,“我和她們交待了,一次把他搞到怕。”

    張晨和孟平大笑,孟平問:“二貨,你真戒了?”

    “心裏癢癢的,不過不敢,我怕帶病回去,得不償失,這些人亂來的,比叮咚還不如,叮咚還知道保護自己喫飯的傢伙,她們不會,逼養的,這要是帶病回去,一輩子都完了,我老婆要和我拼命。”

    二貨罵道,張晨和孟平笑得直不起腰。

    三個人在海灘上坐下,孟平嘆了口氣,他說,每次來海南,都很感慨,想想自己當年,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張晨,我和你說,這幾年我是真的覺得,自己越來越沒有鬥志了,要讓我再去喫那樣的苦,我做不到,就覺得再瞎折騰,還不如找個地方,安安靜靜地待着。

    “那是你日子好過了,你要是還像以前那麼窮,逼養的,你會沒有鬥志?還安安靜靜待着,喫穿不愁,你纔有條件安安靜靜地待着,不然你只能安安靜靜地餓死。”

    二貨罵着,張晨和孟平都笑了起來,孟平說,不錯,二貨,你現在可以當我的人生導師了。

    第二天上午,張晨醒來的時候已經九點多鐘,他靠在牀頭,抽完了一支菸,拿起牀頭櫃上的手機,打電話去永城婺劇團的辦公室,馮老貴接的電話,張晨把事情和他說了,告訴他,每年來這裏演兩個月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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