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奔騰年代——向南向北 >1576 防火防盜防張教授 (謝謝小生年方四十八!)
    張晨走下臺,譚淑珍和雯雯迎着他走過去,張晨心裏有點虛,轉身想避開,譚淑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瞪着他說:

    “張晨,你是不是有毛病?也不怕把人都得罪光?”

    “怎麼了,我又沒有指名道姓,我只是泛指。”張晨辯解道。

    “你真厲害,老闆,一口一個這個城市,你以爲這裏坐着的這麼多人,連這個城市四個字都聽不明白?”雯雯朝張晨翹了翹大拇指說,“幾個市長都坐在下面呢,我都不敢看他們。”

    雯雯一邊說,一邊走到張晨的側邊,擋住了張晨,這樣其他人看過來,就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

    “我在上面,總不能昧着良心胡說八道吧,我說的可都是實話。”張晨笑道。

    譚淑珍罵道:“你說的是什麼實話?你到這個城市纔多少時間?到現在爲止,還不到五個小時吧,五個小時你對這個城市就已經瞭解了?你就把人家這裏貶得一無是處,不是胡說八道是什麼?

    “你這樣,和指着人家的鼻子,不分青紅皁白罵他有什麼區別,要是有人這樣罵你,你能受得了?”

    “罵了就罵了,那還能怎樣,還要我把話都收回?”張晨說,“遲了,收不回了。”

    “我知道,你現在視其他人都是糞土,都是弱智,全中國就你一個人睿智,對嗎?我看你這是膨脹,站到臺上,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譚淑珍說,“還罵了就罵了,對,你在這裏罵了,我們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張晨,那我問你,你還多嘴什麼?”

    “我怎麼多嘴了?”

    “你把杭城也扯進來幹嘛?我們不回杭城了?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白天在這裏罵了,晚上你罵人的視頻就全部上網了,整個杭城都會知道,下面還會有一大串留言叫好和跟着罵的,你這是想幹什麼,有你這麼嘴賤的嗎?”譚淑珍問。

    張晨愣了一下,他覺得這個情景似曾相識,想了一會想起來了,這個情景,和自己當年在柳成年主持的那個關於“杭派女裝”的會議上的表現何其相似,想不到過了這麼多年,這一幕又輪到了,張晨禁不住笑了起來。

    “你還笑,真是沒心沒肺。”譚淑珍氣惱道。

    張晨說好好,譚淑珍,一切責任我自己承擔,反正罵都已經罵了,他們想怎麼樣,那就來好了。

    “糟了,糟了。”

    雯雯一迭聲地低語着,她看到請他們來的市政府薛副祕書長在朝她招手,雯雯無奈地朝譚淑珍他們聳聳肩,做了個鬼臉,然後覥着臉,硬着頭皮走過去。

    譚淑珍看着她的背影說:“真是可憐,張晨,你有沒有覺得,跟着你混真是高風險的職業?”

    張晨大笑,譚淑珍腳一勾,踢了他一下。

    大會堂裏的人都陸陸續續走了,有人走出去的時候,還故意往這邊繞了一下,張晨看到他們手裏拿着自己的書,看樣子是準備來請自己簽名的,這些人還沒走到張晨他們跟前,看到薛副祕書長站在不遠處,一邊和雯雯說話,一邊看着他們,這些人馬上又走開了。

    張晨明白了,自己在這裏,確實和譚淑珍說的一樣,變成了別人不敢靠近的瘟神。

    大會堂裏的人走差不多了,雯雯和薛副祕書長一起走過來,薛副祕書長老遠就笑着朝張晨伸出了手,和他說:

    “精彩,精彩,張教授你今天的這場報告,說得很精彩,我們大家在下面聽着,都覺得受益良多。”

    張晨握住了他的手,上下搖着,從張晨在各地開始做報告,很多人就叫張晨“張教授”。

    雯雯傳給各邀請單位張晨的簡介,上面有多個頭銜,分別是青年企業家、畫家、藝術評論家、收藏家、著名設計師、中央電視臺《畫說》節目總顧問、《百家講壇》講師、浙江傳媒學院客座教授。

    雖然大家都知道,這衆多的頭銜中,企業家的含金量最足,張晨億萬富翁是實打實的,客座教授最水,並不是正經八百的教授,但大家還是喜歡叫張晨“張教授”,而不是“張總”,張教授和講臺,才更般配嘛。

    薛副祕書長轉頭和雯雯說:“走吧,領導們還等着呢。”

    雯雯趕緊和張晨、譚淑珍說:“領導要請我們喫晚飯,幾位市長都在。”

    在去市府賓館的車上,譚淑珍和張晨坐在麪包車的最後一排,她悄悄地和張晨說:“管住嘴,別再胡說八道了。”

    張晨笑道:“好好,我這敲門磚,肯定不砸你的鍋。”

    “滾!”譚淑珍白了他一眼。

    喫飯的時候,大家都客客氣氣的,幾位市長見到張晨,都很熱情,都誇他今天的報告有水平,被污染的詞這個說法,讓人印象深刻。

    讓他們吃了一驚的是,他們前面看到譚淑珍,都還以爲這個漂亮女人,是張晨的夫人或紅顏知己,跟着他一起來玩的,這時候互相介紹和交換了名片之後,才知道譚淑珍居然是錦繡中國的董事長。

    幾位市長都頗感意外,大家和張晨閒扯了一陣之後,很快就把話題轉到房地產,他們迫切地想聽聽譚淑珍對當前房地產的看法,譚淑珍也給他們娓娓道來。

    等到晚餐結束,市長已經親自發出邀請,希望譚淑珍他們錦繡中國,能參與他們城市的舊城改造項目,譚淑珍也答應了,過幾天就帶着公司的相關人員,再來這裏一趟,對該項目進行全面的考察,然後進一步洽談雙方合作的事宜。

    喫完了飯,薛副祕書長把張晨他們請去隔壁包廂,其他的人也跟了過去,那裏已經準備好了宣紙和筆墨顏料,他們知道張晨還是畫家,不清楚他這個畫家,是畫油畫的,一定要他留下墨寶。

    反正這樣的場面也不是第一次碰到,對張晨來說,雖然國畫不是自己的長項,但畫還是可以畫的,他爽快地應邀畫完了幾幅畫,雯雯也早有準備,拿出張晨的印章,在畫上落了款。

    薛副祕書長接着讓服務員捧過來一摞張晨的書,拿出一張名單,張晨照着名單,寫了一堆的某某同志“囑正”、“雅正”和“惠存”。

    拿着書,拿着畫,賓主握手告辭,不過,告辭的時候,他們誰也沒有說歡迎張晨下次再來,倒是再三和譚淑珍說,希望她能儘快安排好行程。

    譚淑珍笑着應允。

    雯雯在邊上看着張晨嬉笑。

    宴請張晨他們的包廂在市府賓館單獨的一幢小樓裏,薛副祕書長送他們出了小樓,去往下榻的賓館A樓,三個人在大門口和薛副祕書長告辭,揮手看着薛副祕書長坐上車走遠。

    三個人轉身往裏面走,譚淑珍和雯雯邊走邊看着張晨大笑。

    張晨被她們笑糊塗了,問:“什麼這麼好笑?”

    “傷自尊了,都沒有歡迎我們再來。”雯雯笑着說。

    譚淑珍說:“薛副祕書長現在大概鬆了口氣,這個瘟神,總算是可以送走了。”

    張晨嘿嘿地笑着,笑完罵道:“休得胡說,沒看到人家市長,態度好得很,笑容可掬,哪裏像你們說的,一肚子悶氣的樣子,主政一方的首長,沒有這點涵養可怎麼行。”

    “老闆,你不知道吧?”雯雯笑看着張晨。

    “不知道什麼?”張晨問。

    “人家市長,調過來才兩個多月,你罵天罵地,也罵不到他頭上,人家心情當然好了。”雯雯說,“罵你的另有人在,只不過不在這裏。”

    “而且,人家對你態度這麼好,也是希望你識相,或者說是幫幫忙。”譚淑珍說,“你連這個也沒看出來?”

    張晨看着譚淑珍說:“沒看出來,你告訴我,要我識相什麼?”

    “好吧,我給你開開竅,人家對你態度友好,是希望你積點口德,到其他地方,別像今天在臺上說杭城一樣說他們這裏,人家的意圖那麼明顯,就差明明白白告訴你了。”譚淑珍說。

    “其實,姓薛的已經告訴我過這樣的意思了。”雯雯說,“他說,市長剛剛調過來,千頭萬緒,壓力很大,希望沒有其他的意外事件,會影響到他。”

    ……

    第二天上午,薛副祕書長過來送他們,帶了很多當地的特產,把他們送到機場,薛副祕書長握着張晨的手說:

    “張教授,你要是有新的報告,希望能告訴我一下,我自己上網去下載就可以,聽張教授的講話,真是讓人茅塞頓開,我想多學習學習。”

    張晨剛說了一聲好,雯雯馬上接了過去,和薛副祕書長說,有新的視頻,我會發給你的,請你放心。

    薛副祕書長趕緊朝他們拱着手說謝謝,謝謝!

    薛副祕書長告辭走了,雯雯說:“得,人家現在是防賊防盜防張教授了。”

    譚淑珍大笑。

    三個人一起過安檢,張晨的手機還在塑料筐裏的時候響了起來,張晨伸頭看看,是李勇,他趕緊搶了幾步,過了安檢門,從塑料筐裏拿起手機。

    “喂,張晨,你在哪裏?”李勇在那頭問。

    “機場,正準備回杭城。”張晨說。

    “那好,等你回杭城再說,這樣,張晨,今天晚上我給你電話,我們好好聊聊。”李勇說。

    張晨說好。

    “看看,動靜鬧大了吧。”譚淑珍在邊上,幸災樂禍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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