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家人到了紐黑文,張晨和小芳看到,張向北把他們的房子都佈置好了,把他們送到家,張向北就說他要出去一會。

    張晨問:“你不是已經畢業了,還要去幹什麼?”

    張向北說:“我要去帶他們送菜,我走了,耶魯的菜園,學弟們接手,他們剛開始送,還不是很清楚,這兩天我都在帶他們。”

    張晨點點頭,明白了,他問張向北:“你那裏都有些什麼菜?”

    張向北和他說了,張晨拿了紙條,寫了下來,和張向北說,這些菜你帶回來,等下我們再去超市,這幾天在這裏,反正也沒有什麼事,我來做菜。

    一聽說張晨要做菜,張向北和小芳都開心了起來,小芳說好好,我等會帶你去超市。

    張向西已經賴上了張向北,她要跟他一起去,張向北說好,蹲了下來,張向西爬到了張向北的肩膀上。

    張晨說:“你不是要送菜嗎,帶着她去幹嘛?”

    “我只是幫着他們和後廚對接,又不需要我幹活。”

    張向北說着就往外面走,走到門邊,他蹲下了身子,生怕張向西的頭碰到上面的門框,走出去後,這才直起身子。

    張晨和小芳稍事休息,兩個人也出去了,一路逛去超市,經過耶魯大學校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有一輛大巴在他們身旁停下,從車上下來二三十個和他們一樣的學生家長,拖着行李箱,下了車後,就有志願者領着他們往學校裏面走。

    張晨問:“學校裏面還有酒店?”

    “沒有。”小芳說,“不過,每年爲了畢業典禮,學校都會把一部分學院的學生宿舍,改成青年旅館的樣子,提供給學生家長們住,耶魯每年有幾千名學生畢業,家長要來上萬人,紐黑文哪裏會有這麼大的接待能力。”

    “那他們是從紐約接過來?”張晨問。

    “不一定,也可能是從火車站接過來,不過,紐約的幾個機場,肯定都會有人接機的。”小芳說,“不要說現在,就是平時,我們在紐黑文,要是碰到什麼事,打一個電話,校警都會派車過來接。

    “紐黑文治安不太好,女學生要是晚上外出,或者在外面,學校鼓勵大家打電話,由校警接送,耶魯是住宿制的,學生一般都住在學校宿舍,像我們這樣住在外面的很少,我以前在實驗室要是待到太晚,都會讓校警開車送我回家。”

    接下去有三天的時間,他們會在耶魯大學的校園裏,張晨和小芳現在就沒有進去校園,而是直接去了超市,在超市買豬肉的時候,張晨只挑巴西和西班牙的豬肉,不肯買美國的豬肉,小芳問他爲什麼?

    張晨說:“美國的豬肉不好喫,有股腥味。”

    小芳笑了起來,她說:“那你知不知道,你一年,其實不知道吃了多少的美國豬肉,你知道雙匯每年進口多少豬肉,裏面又有多少美國豬肉嗎?美國人本身喫豬肉很少,史密斯菲爾德豬肉出口最多的國家,就是中國。”

    “我不管,我反正就相信我自己的嘴,那種電擊屠宰的豬肉,怎麼也沒有放血的溫體豬好喫,冷凍豬肉裏,最好喫的就是巴西和西班牙的豬肉。”

    張晨說着,挑了西班牙的豬肉放進了車裏。

    小芳看着貨架上史密斯菲爾德的豬肉,罵道:“吃裏扒外,你知不知道,我間接持有史密斯菲爾德的股份?”

    張晨大笑,他說:“我知道啊,不過,這一下我可以暫時忘記,等會做菜的可是我,要是不好喫,張向北和張向西,他們罵的可也是我,作爲廚師,我必須對自己的食材負責。”

    “好吧好吧,那我沾他們的光了。”小芳嘻嘻笑着。

    第二天上午起來,張晨穿上了西裝,還打了領帶,小芳也穿得很正式,把張向西也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只有張向北很隨便,還是隻穿了一件休閒襯衫,張向北和張晨說,今天是你們的主場,我就負責帶着西西。

    一家人走着去了耶魯,走在路上,路人都轉頭看着他們,還有人不停地朝他們打招呼,張晨問小芳,我們穿這樣正式,是不是很背?

    小芳說:“這是尊重,既對學校,對老師,也是對其他家長的尊重,今天所有的家長都很正式。”

    “沒事,你們這樣,一看就是耶魯的家長,是去參加畢業典禮的。”張向北說,“和你們打招呼的,說不定就是老耶魯的。”

    張向北雖然是從美國的高中考入耶魯的,但因爲他來自中國,還是算國際學生,今天上午,他們的活動,就是去耶魯大學的國際交流中心聚會,這是學校專門爲國際學生組織的一個聚會,聚會是以冷餐會的方式進行。

    聚會開始,來自全世界各地,各式人種的學生家長們,首先聆聽國際交流中心主任所致的歡迎辭,歡迎大家今天從全世界各地,齊聚到耶魯這個美好的校園,接着就是他自我表揚的階段,介紹他們國際交流中心,爲國際學生們做了哪些哪些工作。

    在場的家長們哪裏會在意這些,這個時候,你就是把自己吹上了天,大家也都是微笑着鼓掌。

    接着,就是家長們自由交流的時間,張向北帶着張向西,去給張向西到處找好喫的東西去了,小芳變得很忙,她和國際交流中心的老師們基本都是認識的,張晨跟在她後面,感覺自己就像一隻大熊貓一樣,不停地被介紹給這個,介紹給那個。

    後來,張晨趁着小芳在和一對從愛沙尼亞過來的家長交流的時候,悄悄地溜走了。

    可離開了小芳和張向北之後,他自己一句英語也不會講,沒有辦法和人家交流,交流中心裏,倒是有一些亞洲人,但等他走近的時候,人家一開口不是日語就是韓國話,控控控控的,張晨趕緊退了下來。

    轉了一圈,他看到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亞洲男人,手裏拿着一杯酒,站在角落裏,一臉的茫然,張晨感覺好像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他走過去,悄聲問:

    “中國人?”

    對方眼睛一亮,趕緊說:“對對,你也是中國來的?”

    “是啊,我杭城的。”張晨說。

    “我武漢的。”對方說着就伸出了手,張晨趕緊握住,兩個人都有一種找到組織的感覺。

    互相自我介紹認識,對方名叫王傳武,武漢中建三局的。

    “一個人來的?”王傳武問張晨。

    張晨說不是:“和老婆一起來的,不過,她原來就是耶魯畢業的,這時候,和其他的家長正聊得歡呢,我聽不懂又不會說,在邊上跟着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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