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眼睛,想起了自己保管的那個手鐲,不知道這個手鐲背後,到底有什麼祕密。
當初對方如此珍視的把手鐲交給她,如今卻失去了這段記憶,還真是讓人唏噓。
霍權辭沒有在這裏待多久,他完全心不在焉。
儘管已經出了淺水灣,整顆心卻依舊停在時嫿的身上。
他下了酒樓,想要開車回去,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閔剎。
儘管他和黑暗融爲一體,但他身邊的那頭白狼卻異常的醒目。
霍權辭的眼睛眯了眯,嘴角冷冷的抿緊。
閔剎這會兒也很驚訝,霍權辭和主人還真是一模一樣。
主人很少在外人面前揭下面具,他雖然跟在對方身邊這麼多年,卻也鮮少看到他的真容。
聽說主人和霍權辭是雙胞胎,不過兩人的氣質卻截然相反。
那頭白狼吼了一聲,站在原地沒有動。
突然,另一個黑衣人出現在不遠處,他的臉上戴着面具,安靜的站在那裏。
他身上的氣場很強大,雖然安靜不說話,卻不容忽視。
閔剎的眼睛瞬間瞪大了,主人怎麼會出現在京都?
他不是應該在國外養病麼?
他沒有再管霍權辭,擡腳便走了過去,“主人,你怎麼......”
男人卻並沒有搭理他,目光安靜的盯着霍權辭。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血腥恐怖。
霍權辭幾乎控制不住身體裏奔涌的戾氣,大踏步的走了過來,但是還不等他走近,男人便離開了。
閔剎低頭看着一直在低吼的小白,拍了拍它的狼頭,“再叫就把你燉了。”
小白哀嚎一聲,收回了利齒。
閔剎擡頭,對上霍權辭,還是客客氣氣的喊了一聲,“霍少爺。”
霍權辭沒有迴應,看到那個男人已經離開,也就沒有在這裏繼續待下去,直接轉身上車。
閔剎鬆了口氣,剛剛主人出現在這,他還以爲對方是來殺霍權辭的,沒想到只是露了一個臉。
真是奇怪。
他不再糾結,帶上白狼一起,追上了男人的步伐。
霍權辭坐在汽車裏,手指把方向盤捏得很緊。
他和霍冥見面的次數很少,以前他只是怨恨這個所謂的哥哥,可是現在,這種怨恨裏還加了深深的嫉妒。
嫉妒他曾經擁有過時嫿,嫉妒時嫿給他生下了孩子。
霍冥的大本營層層封鎖,根本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所以他一直調查不到那個孩子的所在。
他將車開回淺水灣,腦袋裏又開始疼了。
秦妤在大門口等着他,看到他回來,鬆了口氣,“總裁,閔剎和霍冥都在京都。”
“嗯。”
霍權辭下車,揉揉眉心,剛打算踏進大門,便感覺到一束紅點鎖定了他。
“砰砰砰。”
幾聲槍響,霍權辭利落的躲過。
他轉身,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男人。
男人戴着一張面具,大概沒想到他能躲開,嘴角揚起弧度,“權辭長大了,這樣的射擊都能躲開了。”
周圍的保鏢瞬間涌了上來,虎視眈眈的盯着對方。
男人今晚並沒有戴帽子,露出一頭銀白色的短髮,除了嘴脣和下巴,他的一切都處於黑暗當中。
霍權辭的目光和他對視了一眼,並沒有再管,轉身便進了淺水灣。
身後傳來槍聲,密密麻麻,但他知道,那個男人不會死。
若是這麼輕易的就死了,也不夠資格成爲他的對手。
他剛踏進大門,就看到時嫿跑了出來。
她的臉上滿是焦急,在看到他的時候,頓了一下,“外面有槍聲,怎麼回事?”
霍權辭一點兒都不覺得她的焦急是因爲他,大概她知道霍冥來了吧。
想到這,他壓根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氣。
“你在擔心他?”
時嫿一愣,她聽到槍聲,害怕他出事,所以出來看看。
“時嫿,你知道他來了對麼?所以真的就像你說的那樣,你對他念念不忘?”
聽到他這麼說,時嫿便知道,外面的人是霍冥。
霍冥居然來闖淺水灣,果然是個瘋子,反正那男人的腦子一直就不正常。
她的沉思被霍權辭當成了默認,霍權辭的身體涌上來一陣無力,憤怒。
可這憤怒當中,還夾雜着濃濃的心酸。
她果然一點兒都不在乎他,今晚霍冥會來,是帶她離開的麼?
他已經沒收了她的手機,她卻還是悄悄和霍冥聯繫上了。
兩人是不是打定主意,雙宿雙飛,以後一家三口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霍權辭想到這,眼裏一點點的染上猩紅。
外面的槍聲還在繼續,隱隱的還有狼嚎聲。
時嫿剛想解釋,就看到戴着銀色面具的男人走了進來,她幾乎瞬間就想擋到霍權辭的面前。
但是男人的下一句話,卻讓她整個人都頓在原地。
“嫿兒,我來接你了,走吧。”
男人的聲音無限寵溺,時嫿卻覺得如墜冰窖。
她轉頭看着霍權辭,想說什麼,卻看到霍權辭低着頭,嘴裏溢出了血。
“霍權辭?!”
她扶着他,眼眶猩紅的看着那個男人,“你對他做了什麼?”
男人笑笑,“嫿兒,你又犯傻了,你不是說想要離開這個男人的身邊麼?我來了,我們一起走,不要管他了。”
時嫿盯着他的眼睛,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像是被拖進了一個巨大的陰謀裏,在漩渦裏被吞噬。
“嫿兒,放開他吧,我給你的藥不會要人性命的,他頂多只是虛弱幾天而已。”
時嫿扶着霍權辭,聽到男人這麼說,瞳孔瞬間瞪大。
她看向霍權辭,瘋狂搖頭,“霍權辭,別聽他......”
但是霍權辭看着她的目光滿是猩紅,眼裏好像有什麼東西,變得破碎,零落成泥。
男人抓住這個機會,繼續開口,“嫿兒,過來,跟我一起離開,他不會死的,你給他投藥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別有心理負擔,怪只怪他對你沒有防備。”
不是這樣的!!
時嫿想要反駁,可是被霍權辭那猩紅的視線盯着,她居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