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線後方的赫伯特不但沒有感到絲毫輕鬆,而是更加絕望的壓抑。
同樣久經戰陣的赫伯特自然多少能夠明白獸人的盤算。
短暫的間歇根本無法讓已經經歷過一次高烈度防守戰的他們恢復足夠的體力。
恰恰相反,在腎上腺素過量分泌後,無論是意志上還是身體上的狀態,都會隨着時間的流逝一瀉千里。
原先還不覺得,時間的推移,他很確信自己的左臂骨一定碎成了好幾截,劇烈的疼痛不斷席捲着他的神經。
可偏偏整個陣地,加起來也沒多少個可供治療的牧師。
而這些半桶水的牧師還大多爲最前方的盾戰士們盡力恢復狀態。
天可憐見,這些牧師大多本來就是混的不怎麼如意的,才爲了一點可憐的報酬選擇跟商。
而在被卓爾擄掠至幽暗地域調教的這些年,絕大多數的牧師都因爲信仰不夠堅定或是絕望,而導致信仰通道崩塌。
能夠在如今還保留着一點牧師等級,已經算的上是信仰堅定了好吧。
在這樣惡劣的情況下,幾乎意味着,獸人打算在破曉前進行總攻,並一戰勝之。
可赫伯特卻是疑惑的發現,在這樣惡劣的絕境下,那些豺狼人和灰矮人依舊沒有呈現出半點滅亡前的亂像。
恰恰相反,他們只是讓民兵們將重傷員和已經不幸陣亡的戰士運到了大後方,然後篩選出了一些最強壯的澤蘭迪亞民兵充當前排盾戰士。
這些被挑選的民兵大多數冒險者等級都不算太低,雖然比不上訓練有素的豺狼人和灰矮人,但也不至於在接下來的獸人總攻中,直接被衝的潰散。
‘難道...他們同樣在等待着什麼?
‘或者說,難道我們還有援軍?’
與此同時,在最防線最前方中心的盾劍士斯嘉德也在問同樣的問題:
“霍茲老大,對面的獸人感覺有點多啊...我總感覺這樣下去有點扛不住哈?
“你也給我們大夥兒透透底啊!我們這是在等援軍嗎?”
這個問題同樣將周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這同樣是事關生死存亡的問題。
明眼人都看得出,僅僅靠着這麼一座小石坡和這麼一千來號精銳戰士強撐過了三千狼騎兵的衝鋒,就已經創造了一個奇蹟。
如果沒有意外變數的話,他們在場所有人,恐怕都在搭在這兒了。
霍茲聞言卻是一拍腦袋,他居然險些將這個最重要的訊息傳達下去了,險些就誤了大事兒,朗聲開口道:
“兄弟們!不要擔心,也不要絕望!我們也是有援軍的!它們已經在路上了!”
隨着這個消息傳遞下去,民心果然稍安,但是讓衆人都疑惑不解的是...
他們...還哪兒來的援軍啊?
在銀月移民們看來,銀月騎士團即便是現在就出發,最快也要三個小時才能抵達。
而澤蘭迪亞的老礦工們則是深知自家的家底。
自從獸潮一戰後,霍格礦業的精銳兵力雖然有所恢復,但跟着霍茲和菲舍來地面的,也就眼前這些了啊?
即便是伊格所長和老泰格‘顧念舊情’支援地表,也不能將澤蘭迪亞僅存不多的防衛力量全部抽調過來吧?
所有人的神經再次緊繃起來。
又看到位於獸人步戰軍團左翼的一隻野蠻人部落率先發起了進攻,待野蠻人作爲前軍始動後。
在獸人的正中央,一名魁梧至極肩披兩隻黑鐵護肩的獸人高舉着戰斧發出咆哮:
“爲了獸神格烏什的榮耀!!”
“碾碎他們!!!
“Lok'tar ogar!”
“嚯!”
“哈!”
這些獸人相比起那些野蠻人則有經驗的多,他們在臨近千尺左右,也就是進入那些弓箭手的射程後,才發起了衝鋒!
一時間,眼前宛如兩股漆黑的浪潮,朝着米那斯提力斯的防線猛地拍來。
“是黑狼部落的野蠻人!小心他們會狂暴獸化!”
防線中央,身爲高山野蠻人的潘託斯一眼就認出了這些野蠻人的種類。
而這話剛落下,就被霍茲的咆哮所淹沒:
“豎盾!
“穩住!”
這第一批的野蠻人沒有狼騎那種靈活性,也沒有他們的重甲,所以相對來說反而好對付一些。
因爲他們根本不可能越過他們的防線!
他們只要能穩住第一波不被衝散防線!那麼接下來,屠光他們都不是不可能!
伴隨着兩千多野蠻人密集的涌來,尤其是最中心的區域,這些已經沒有退路的野蠻人在半途竟是紛紛發出狼嘯,原本就蠻橫的身形竟是再次膨脹了兩圈兒,臉上竟是長出了濃密的毛髮。
然後毅然決然的撞在了這道層層疊疊的塌盾上。
砰的一聲悶響!
霍茲他們的防線竟是被這密密麻麻的獸化野蠻人硬生生的往後撞出了好幾尺,半隻腳掌都深深的陷進了泥裏。
“頂住!”
就像是一道羣體的角力!
一旦防線被撕碎,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好在霍茲他們身後的民兵們雖然戰力普遍不怎麼樣,但常年挖礦還是有兩把子力氣,人擠人的情況下,還算是穩住了第一波最猛烈的衝勢。
而那些亡命的野蠻人們則瘋狂揮舞着手中各類石制武器敲砸着盾面,更是試圖從盾牌的縫隙中襲擊身後的士兵們。
而此時裝備的優勢就顯現出來了,即便偶爾有些石刀捅進了縫隙,餘力也很難破開精鐵製的板甲,唯有一些錘子之類的鈍器,才較爲致命。
眼看着身後的獸人大軍即將臨近,霍茲知道決不能等他們匯聚起來。
“頂回去!!!”
“哈!”
他們積聚起全身的力量,持着塔盾猛的往前一撞!又猛的回縮。
最前排的獸化野蠻人被撞的紛紛往後一仰。
“殺!!!”
也就在這時,豺狼人和灰矮人們將盾面傾斜,然後猛地刺出手中的鏈鋸劍。
嗡!
海量的鮮血和破碎的臟器伴隨着鏈鋸的咆哮噴涌而出,頓時將盾面都染上了一層粘稠的血色。
即便有落網者,也會被身後民兵們捅出的暗槍擊中,從而喪失所有的力氣。